时间一晃眼就过去,冯知悔二人有意接触宁天烛,宁天烛亦想要搞清楚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来二去两人跟她和封息的关系就近了些,其中还要夹杂上一个爱热闹的长门徽之。
令众人震惊的是这期间霍无双亲自下场来了弟子院指导众弟子剑术。
这无异于剪个指甲要用神器了。
宁天烛拧着眉毛跟众人一样百思不解。
“看来这一次弟子中有霍剑尊看上的人了。”长门徽之道,“他收徒的消息已经传了几年,这并不为奇。”
他家是羲和的大家族,所以对于霍无双和雪域的事情比其他人要清楚。
见宁天烛还是一副心情不佳的样子,长门徽之凑到宁天烛耳边道:“你不知,我听说霍剑尊的剑心似有些许不稳。”
霍无双已成为剑尊百年,如今超凡入圣,这人说的是什么梦话?
宁天烛斜眼看他。
长门徽之拉了拉她的袖子示意她走进些,两个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你真不要太在意之前霍剑尊差点毁你容貌的事,依我看你嘴太没遮拦了些,哪有说人家闺女是狗的?就算是我听了也得给你一拳,何况是霍剑尊。”
如今宁天烛从他们口中探听到霍无双他女儿已经死了许久了。诚然,揭人伤疤还辱骂人亡女确实是她的不是,可当时她又不知道,怎么,幽州不允许人一点都没听说过剑尊的八卦吗?
“我是无心之失,如今我剑也挨了,伤也受了,难道我现在还要去跟他道歉不成?何况这又跟他心境不稳有什么关系吗?”
宁天烛虽然有些后悔,但是悔意却不足。毕竟霍无双也用她的名头遮掩了他那位妖女对象,还用她的名字给自己女儿娶小名,这种恶心人的事,大不了他们两个就算相互抵消了。只要不用她的名头害人,她就忍了霍无双这行为。
长门徽之叹了口气瞅了瞅附近,同宁天烛传音入耳。
“霍剑尊镇守雪原多年乃是当今正道第一人。但他年少之时其实也曾差点行差踏错。”
宁天烛来了兴趣。
行差踏错?
她直觉这好像跟霍无双的孩子和那不知名的老婆有点关系。
“其实归一宗的老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不会拿出来乱说。因为此事事关霍剑尊的声誉。”
宁天烛眼睛亮晶晶。
台上,封息被霍无双一剑掀了出去,他倒退几步从地上再次爬起来。
“脚步不稳,握剑无力,你就是这样学剑的吗?”霍无双俯视着他,手中众生剑闪过微光。
他点了一圈弟子,让他们一起朝他进攻。
宁天烛催促着长门徽之让他快点说。
“你知道霍剑尊的妻子是白家小姐白霜,他的女儿已死名霍霜霜,但是你知道这霍霜霜是怎么来的吗?”
宁天烛顿时有些叹然,她这黑锅背的也太彻底了,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白霜的冤屈吗?至少唐秋月、宋青他们应该知道她的清白才对,看来还是得找个时间去接触一下唐秋月问一问。
长门徽之继续说着:“那白霜是个生来不足的凡人,靠着许多灵丹妙药才活了不过十八年,她去世后霍剑尊才反应过来自己对她的爱,然而人死不能复生,为此他甚至还寻过她的转世。”
寻找转世这种事情,虽然修真界没有明令禁止,但是也绝不提倡,属于介于正道与邪道的边缘了。
“但是后来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再继续寻。”
当然,因为宁天烛的灵魂是被系统保管的,就算他寻也寻不到,不过宁天烛不觉得霍无双会寻她转世,因为两人当初确实没有什么情愫产生,一向坚持原则的霍无双更不可能会为了她做那种事情。
但空穴来风必有因,或许是那妖女出了事情,而霍无双曾经寻过那妖女的转世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宁天烛顿时脑补出了一大出恨海情天的故事,她顿时有些唏嘘。
没料到堂堂的第一剑修身上竟然也会有如此狗血的事情发生。
“然后呢?”宁天烛追问道。
长门徽之合了合扇子道:“然后?然后听说这霍剑尊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门诡异术法,寻了那女子的骨,用自己的血,这才造出了两人的孩子霍霜霜,可以这小儿生来违背天理,是个没有魂魄的木偶人,只活了一岁便生气尽散。”
宁天烛听着长门徽之的传话不由得颦了颦眉,她表情有些怪异,道:“你……”说的怎么还有头有眼的。
她刚发出一个音节便察觉身后来了人,于是止了音。
两人转头看去,原是一身红衣弟子服的路生也来观摩了。听闻剑尊下场指导剑术,有不少弟子都往这边赶来,刑罚堂的人掌管纪律来的自然要早些。
他们刚刚说了霍无双的八卦,此刻闭了嘴,唯恐路生发现什么。
宁天烛跟路生打了个招呼,见他板着一张脸不说话便又回头去看台上对战。她也正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霍无双虽然看起来一副天才模样傲的很,然而不曾想他在点拨人这一方面也很厉害,寥寥几句话便将招式的缺点和不足说了出来。
想他自小握剑如神,宁天烛原以为再难的剑招到了他手下也不过了了二字,就好像当初她询问归一宗的弟子试炼一样,但现实并非如此。这让宁天烛感到一丝新奇,脱离了白霜的视角和身份,她好像看到了霍无双的另一面。
不再是那样冷傲、完美、不接地气,原来他也是一个——人,在修炼方面也并不是一蹴而就,在感情方面甚至有些失败。
宁天烛好奇霜霜的来历跟霍无双这些年的情感经历,就好像好奇白玉上的伤痕,曾经她以为或许只有最完美的剑鞘才能配得上这柄神剑,然而如今所有人却告诉她这柄剑曾有过剑鞘,而且或许这柄剑鞘还有些猫腻。于是她好奇极了,毕竟她曾经为了获得这几块‘白玉’的认可,曾经战战兢兢活了那么久,也不过获得了些许的动容罢了。
若是她夺舍重生,万知缘还好说,这柄剑是一定不会对她留情的。所以她迫切地想知道那所谓的剑鞘长什么样,而这柄剑到底是无情无欲的神剑,还是当真是白玉有瑕,好似这样她便能松一口气,从过往的暗沉记忆中挣脱。
她盯着台上的人既看人也看剑招。
或许是宁天烛的目光一时没了遮掩太过专注,凌厉的剑气朝她袭来,宁天烛抬脚也并没任何藏拙的意思,一个原地翻转堪堪躲过了那剑气。
众人目光看向她。
霍无双站在台上,下颌的弧线紧绷,那双眸子在太阳光下显得更为黑亮,他负手持剑,带着些许随意,俯首看着她道:“你,上台。”
封息刚刚想下台的脚顿了顿,心里有些担忧。宁天烛对霍剑尊隐有意见她是知道的。
却见底下的少女擦了擦刚刚剑气划过的脸洒脱一笑,提起自己的木剑运转灵力就飞上了台。
这些天他们正好学会御剑,而宁天烛是学的最好的那个。
带着水雾的剑气凌空劈下,站在原地的霍无双微微侧头,一只手就挡住了剑锋。
两人的差距差的太远,霍无双对战这群弟子,就像大老虎对战一群还没短毛的幼猫。
不过显然,这只小猫格外地不服输,亮着爪子,张牙舞爪地扑棱着。
一群人对战到最后,霍无双看着明明刚刚被他打出去,现下又从别人背后窜出来的亮牙的少女一时不查还真被她攻到了面前。
宁天烛已经快累瘫,屏着一口气到了霍无双面前灵力彻底用尽,有着裂缝的木剑终于断了,看着眼前的剑尖她那一口气也断了。
霍无双打人太疼了,他对剑气的掌握已经臻至化境,就算拿着一柄铁剑,想见血就见血,不想见血,抽到人身上就好像是竹鞭或教尺。
就在宁天烛破罐子破摔时,眼前的剑收了回去,霍无双那一直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摁在她往前仰的脸上,阻止了她倒在地上的凄惨命运。
霍无双原本只是顺手,打架打烦了的时候他这样的动作下一步就是捏着手中的脑袋,或是拧出去,或是砸在地上。但伸出手的那一刻他恍然想起眼前的不是什么敌人而是他归一宗新招的弟子,还是个娇纵的姑娘,他不禁想起路生被这女子拦住怒骂的场景,于是手摁了上去就被迫停下了动作。
宁天烛要不是因为心中那口气早就该跟其他弟子一样躺地上了,此刻已累的没有半点斗志,任由他摁着自己。
软趴趴的脸和温热的鼻息同冰凉的手掌相碰,霍无双有些走神,下一秒他便从手指缝隙中看到了那双明亮的眸子,他感到心中空了一拍,立即把她往后推了下收了手。
霍无双站在原地脊背挺直,手掌握成拳,听到有弟子打头感谢他来指教众人。
宁天烛晃了晃才站直身子抬手同样行礼感谢,现下场上还站着的也就剩下了她跟霍无双。
已经被医修治好的封息跑上场来接宁天烛。
好几个人也一同围了上来。
霍无双那颗有点奇怪的心就霎时坠了下去,原本还想要停一停的脚步,顿时要抬起离开。
腰间的众生剑很满意封息刚刚的表现,暗地里同霍无双传音。
“这个苗子确实不错,可以一试。为了防止这也是一个跟你一样的玉石之心,我觉得你可以学你的前辈们多收两个徒弟。眼前这小姑娘性情坚韧,或许也能学的了众生。”
霍无双颦眉道:“她五行主水,虽然现在看着突出,但若是坚持学剑修行会很缓慢。”
众生剑奇怪道:“那又怎么了?你小师妹不也偏水,虽说她确实没修成众生吧,但是天赋在这里摆着。如果你不是看好这小姑娘,那你拐着弯让人报告她在弟子院的事情干什么?”
霍无双不赞同地要反驳。
有清丽的女子的声音响起:“不错!”
宁天烛抬头看到一个背着重剑的女子降落在地面,人长得高挑,是一位地道的北域剑修。
那女子来到她面前道:“看来你这些天在弟子院确实学了不少东西。”
宁天烛不认识她,但也并不怵头,闻言咧开嘴冲她笑了笑道:“我在为我的目标努力了!”
燕鎏风勾了勾唇,越发觉得这女孩性子合她口味,道:“你的目标是什么?”
宁天烛转头看了一眼从刚刚起就冷了脸的霍无双。
霍无双跟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