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月正冷着脸坐在布满冰寒之气的浴桶中。
她吞服下了一枚新购的【夜焚】,只觉浑身果如烈火焚烧一般。
一股股暴烈的灵力之气伴随着强大的药力被她咬牙坚忍,井而有序的推向四肢百骸间。
“咣咣,咣咣咣咣....”
恰在此时,主屋之门忽而响起猛烈而急躁的拍击。
一声高过一声,如在她耳边毫无章法的敲锣击鼓一般,瞬间搅乱了她体内的灵力之气。
体内的如骤雨般药力刹时暴动起来,在经脉间横冲乱撞。
齐月不知是哪个王八蛋竟敢直接冲破院落防护阵法,故意赶来扰乱自己修行!
【生怕姑奶奶不能走火入魔是吧!】
若是身边有剑,她恨不能直接拔剑将那捣乱的狗东西直接劈成一堆肉渣!
她紧咬了牙,颤着四肢从木桶中艰难翻出。
体内那仅有的几丝捋顺的灵力,被她用去烘干了湿淋淋贴在身上的衣物。
她抓住木桶,勉强靠稳了身形,继而紧闭上双眼,拼命的收拢心神。
好不容易才压制住体内暴乱的灵气,便跌跌撞撞的上前去开门。
“嘭”!
哪知才刚走出几步,屋门便被一脚撞开。
白清面目狰狞的闯了进来:“那小白脸呢?”
【狗东西......】
齐月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她咬紧了唇,一边暗压住体内的药力,一边催动灵力在经脉间放纵奔驰,想要趁势将那【夜焚】的药力强行封在体内,等白清闹完离开后再继续化解药力。
白清瘸着腿、撑着腰在主屋中各处翻找着他口中的小白脸。
他掀了被褥、钻了床底、推了窗户、开了木柜。
凡是他够得着的地方,几乎挨个扫了一遍。
“那小白脸藏哪儿了?”
齐月的眼眸扫过白清凄惨狼狈的模样,
看着他瘸着腿怒不可遏的冲到浴桶旁,吃力的俯趴下身子,伸长了胳膊在冰水中来回翻搅,
终于还是没忍住,强行翻了个白眼。
【狗东西!】
谁知下一刻,白清猛然扑了过来,将她推靠在屋面墙上,
染血的面容扭曲如鬼,怒吼道:
“那姓乔的有没有欺负你?!”
还未等齐月有任何反应,他又在她耳边愤怒的嚎哭起来:
“你不知道那人对你的心思么,他若逼你!强求你!你如何躲得过!”
“他不是姓刘的,他若欺负你,我如何护得住你!我如何护得住你......”
【这狗东西又在发什么颠?!】
齐月咬着粉唇用力瞪他。
她面色绯红,气息混乱,略显迷蒙的双眼含着薄薄的泪光,轻易便冲破了白清的理智。
这明显是服用了春.药的后遗症!
这一刻,白清憎她入骨!
他周身蓦然腾起一股戾气,眼眸中闪着疯狂的猩红,强捧住她的面颊,朝着她的粉唇狠狠的咬去,似乎是想将她的唇瓣生生撕裂。
但她的唇实在太甜太软,咸腥的血气冲淡了她口中的清甜。
白清忽而下不去力气撕咬她,便收回了自己染满血腥的厉牙,用自己唇堵住了她的唇。
齐月专注的驱赶着灵气快速在体内运转了数个周天,终于将绝大部分药力冻封在周身的经脉之间。
待回过神来时,只觉得自己的唇瓣有些疼,还被白清啃得磕磕绊绊,如同在咬一块生涩而咸腥的青果。
不知为何,她竟被逗得笑出声来。
白清捧着她面颊的手掌蓦然颤抖,面色青紫,沉怒道:
“老子强吻你,你竟然还笑得出来!”
齐月噗呲一声,笑得花枝微颤。
“你想攀附那小白脸,除非我死!”
白清微红的眼睛瞪得更加凶狠,像是一头愤怒又无措的野狗。
齐月一掌揪住他的衣襟,与他两两对视,无奈道:
“孽障,你别闹了成不成?”
此刻的她,发髻微乱,眼眸微挑,粉颊上浮着两团霞云,仿若世间一抹最美的春色。
白清眸子忽而幽暗,再次堵在她的唇瓣上,双手托住了她的头颅,将她牢牢箍压在墙上。
“孽......障......”
她周身的灵力尽数用去压制了【夜焚】,拳掌间的力量竟推不开他,只能忍受着他的冒犯。
“嘎吱——”
屋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
数息后,又发出“咣”的一声巨响,似是有人故意朝门上猛踹了一脚。
齐月被咬的透不过气来,用力挣扎了几下,才趁着那的突如其来动静推开了白清。
她侧过头去,眼神略显迷蒙的看向声响处,却并未看到屋门处有人。
一阵又痒又疼的感觉从她的面颊和脖颈开始蔓延开来,她不由抬手轻挠了挠最痒的唇边。
看着她白嫩的面颊和脖颈迅速冒起一片片密密麻麻的红斑和小红疙瘩,如雨后春笋般,白清眸光渐渐清明。
他似是明白过来,震怒道:“你果然瞒着老子改修了无情道!”
齐月给他的喜怒无常气笑了,边挠边怒斥道:
“姑奶奶刚刚是被狗啃了!我若真跟大长老修了无情道,大长老会不告知你?我又怎会让你靠近?”
白清闻言沉默了稍许。
眼见她身上的红斑和小疙瘩越来越多,已经延伸到了手臂和双掌间,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
“你别动,我去取些水让你洗漱口齿。”
一大罐清水下去,狂漱了近片刻的口齿,又蘸着牙粉反复刷洗了几遍,才将沾染的气息尽数祛除。
齐月微吐出一口气,觉得自己活了过来,身体的痒痛感也逐渐消退。
她心绪已然平静,瞥了眼面色阴寒的白清,柔声解释道:
“你别胡思乱想了,是我修行出了岔子,需要春药来化解体内的寒冰之气。
你可知,你刚刚突然闯进来胡闹,惊得我灵力失控!我好不容易才将那【夜焚】的暴烈药力封冻在体内。”
白清闻言这才面色转暖,“嗯”了一声,主动道:
“我去替你守门,你放心化解药力吧。”
齐月点了点头,待他关闭了屋门,再次坐入冰桶内,逐渐放开了那药效,重新疏导体内的灼烫药力与翻涌的灵气。
两刻后,屋内哗哗的水声响起。
齐月从木桶中跃出,催动灵力瞬间烘干了衣物。
随之,她又进入洗漱隔间,清理了片刻,这才打开屋门走了出来。
白清正坐在屋门外石阶上,凌乱的发团歪斜在肩头,垂头趴枕着自己的双膝上,破烂肮脏的背影透出一股落寞与凄凉。
齐月过去,与他并肩坐下来。
白清扭身,用力搂住她的肩头,将头埋进了她的脖颈处。
齐月瞥了眼他破烂袖口中露出那截紫肿得厉害的胖胳膊,柔声问道:
“疼不疼?”
“疼。”
白清的额头微点了点,口中似含了莫大的委屈,有些抽抽泣泣的暗哑意味。
“日后不许再这么莽撞胡闹了。”
齐月伸指戳了戳他手臂上的紫肿,立即感觉到紧靠着她肩头的身体莫名轻颤了一下,显然是疼痛得厉害。
【这孽障!】
这一刻,她感受到了大长老的烦恼。
微顿了顿,齐月尽力用轻柔的声音询问道:“你杀了刘奇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