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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何干?”
时云景看着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还是这么嘴硬,瞬间加重了几分力道,“对我家王爷说话客气一点,你到底知不知道炽心蛊?如果不说实话,我会让他们两个先下地狱陪你。”
“你就这么想知道?”夏倩宁好奇了:“你对我们围追堵截的时候,冷静,果断,且手段犀利而又可怕,怎么一提到小小的炽心蛊就乱了呢?难不成,这是你的心病?”
这话异常刺耳,再次激起时云景的一腔怒火,“那又与你何干呢?听你的语气你明明是知道炽心蛊的。”
久久都在浑噩的林望沙突然悲凉的笑了笑,“你杀了我们,或许就可以知道了。”
燕石跟着嘲讽一哼,像是完全不怕死。
看不出来,这几个人还挺有骨气的。
良久,时云景突然换了一个主意,他冷静道,“如果你们愿意说,我可以送一采夜见幽冥花给你们。”
“又想拿假的骗我们!”夏倩宁满眼憎恶。
“不,是真的。”
时云景语气认真着,然后从凤羽戒指里拿出了一朵夜见幽冥花,摆在了他们面前。
那宛如月色幽白,晶莹剔透的花朵,正微微含放,带着十分美妙的灵气,让人看一眼就很如痴如迷,这,就是夜见幽买花的魅力。
它所散发的奇香,是天底下所有花都不及的沁心淡雅,清洌甘甜,就像是化在了雪上的茶靡,只有无穷韵味。
“这是真的夜见幽冥花?”夏倩宁目光流转,忽然多了几分欣喜,“你居然有夜见幽冥花?这可是我们一直想要的东西,你,你居然愿意拱手相送?”
这太不可思议了。
然而,他却爽朗大方得很,“一朵我还是送得起的,只要你们愿意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履行我的承诺。”
“这不是诈我们?”
夏倩宁半信半疑的看着他那双潋滟双眸,总觉得他并没有说谎,而是诚心诚意的。
就连燕石和林望沙也觉得难以置信。
“你们比狐狸还要狡猾,说的话能信吗?”
“没错,这么好的东西,你们不可能送给我们的。”
无奈,易璟瑄只好潇洒的来了一句,“瑄王妃说话,一言九鼎驷马难追,实在不行,有本王替他担保。”
夏倩宁犹豫了,“拿夜见幽冥花,就只是想换一个答案?”
“对。”时云景点了点头:“回答我。”
“唉……”叹了口气,夏倩宁苦笑不已,“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也没有什么好说不好说的,至于你要问的炽心蛊,的的确确是出自毒门。”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反而失笑了。
果然就是林氏母子为了除掉他用的再毒手段,虽然他已经猜到了,但还是无法平静下来……
“你们为什么要把炽心蛊这种东西卖给别人,你们毒门很缺钱吗?”
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起,总觉得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卖?”夏倩宁茫然无措了,“开玩笑!养一只炽心蛊你知道有多不容易吗?三年孵化,五年化毒,七年才能有灵性,你以为是随便花点银子就能买的?你未免也太看不起毒门了吧?”
“那为何烨国皇城会出现炽心蛊?”
这话一针见血,让夏倩宁突然愣了愣慢慢淡定了,“之前是听过主子说起过他把炽心蛊送给了烨国皇城的一位贵人,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谁还记得多少?我看你年纪轻轻,干嘛要多管闲事呢?“”
“我这不是多管闲事。”他一蹙眉有些急切起来,“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的,我必须要查。我问你,那一位贵人是谁?是不是姓林?”
“怎么可能姓林呢?”夏倩宁轻慢的哼了哼,也不继续卖关子了,“是你们的皇后。”
“什么?!!皇后?”
时云景和易璟瑄同时震惊不已,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居然是皇后?
难不成?
是皇后娘娘先得到了炽心蛊然后再转交给林氏,即便是日后查出来也可以甩锅给林氏,不得不说……这可真是老谋深算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人居然会是皇后娘娘?
错愕许久的他,突然满眼复杂的看着易璟瑄,又冷笑了,“本来我还不想见到皇后娘娘,没想到,我还真的要去见一见他了,王爷,劳烦你安顿一下他们三人,我现在就要进宫。”
话罢,他直接将装着夜见幽冥花的盒子交给了易璟瑄,正打算独自离开,然而易璟瑄及时拦住了他,还一脸担忧道:
“云景,你不能去,皇后娘娘一定是布好了局在等你,你现在去见他,一定会掉入他的圈套,不如让本王去吧!”
“王爷又不会治病,怎么去?”
他苦笑的凝视着他,很快就豁然了,“你放心一个皇后娘娘奈何不了我的,王爷你就在家等着我。”
“不行,”易璟瑄的语气十分坚决自然也有他的顾虑,“本王可以派医术高明的医者进宫,你就不用去了,就算他是皇后娘娘,又拿你如何?他敢动你一个试试。”
看着璟瑄为自己较劲,他的心里其实十分感动和欢喜。
“王爷,就让我去吧,如果天黑前我还没有回来,你再进宫找我,怎么样?”
他拉着易璟瑄的大手,一副卖乖样子。
无奈,易璟瑄只好妥协,“你去吧!带上梦歌一起就好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只需要暗示一下梦歌,他就会为本王传递消息,本王就会立马进宫。”
“好。”他点了点头。
凤栖宫。
皇后娘娘坐在院子正在摘选一些新鲜花瓣和枝叶,正好这时候老嬷嬷雁南走了过来,低声道,“皇后娘娘,你想请的人已经到了,要不要宣他?”
时云景?
他果然来了。
放下手上的一簇薄荷,皇后娘娘立马端起了高贵典雅的架子,“让他进来吧。”
“是。”雁南退了下去。
很快,时云景跟着雁南来到院中,看着皇后娘娘还有这种闲情逸致,他只觉得好笑不已。
不是说生病了吗?
怎么还有功夫玩呢?
还是说病糊涂了?
时云景冷艳逼人的站着,显然是不打算行礼,也不打算客气,就等着皇后娘娘开口。
等了半天,皇后娘娘也没有听到时云景的声音,有些懊恼的他,回头犀利一瞪:“你没看到本宫就在这里吗?
居然如此大胆,连礼数都没有了?信不信本宫先打你十个板子杀杀你的锐气,看你还敢这么目中无人,哼!”
这怎么那么像泼妇骂街呢?
心有不屑的时云景,顿时轻蔑道:“明明是你请我来治病,却要打我板子?这不是颠倒是非了吗?皇后娘娘,我看你面色红润,嗓门也大得很,压根就不像是生病了啊,难道……你这病的不是身子,而是脑子?”
这臭小子怎么这么牙尖嘴利呢?
真是气死个人啊!
皇后娘娘忍着一腔怒火,咬牙冷笑道:“本宫好歹是一国皇后,怎么能披头散发,失了仪态?叫你进宫来替本宫治病,那是看得起你,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到底是谁?
时云景干脆翻了一翻白眼,还没好气地说,“这话我原封不动的送还给你,还要你记住,我时云景愿意治谁。
那个人就可以活蹦乱跳,健健康康,不愿意治谁,他就算是个全须全尾的人,我也能给他治没咯,不知道皇后娘娘愿不愿意试一试呢!”
他说起话来明明是那么的轻柔,可却透着浓浓的威胁,让皇后娘娘心里一阵咯噔,像是掉进冰窟一般打了寒颤。
“你少在那里反客为主!”
皇后娘娘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占了上风,还急忙撇开话题,“本宫问你,要你进宫医治,你为何迟迟不肯来?你是不是瞧不起本宫?”
“那倒是没有。”时云景无辜地摊了摊手,“我最近只要一想到太子夫夫能够躲在屋里不用吹风不用淋雨,真是羡慕得好几个晚上都没有睡好,你说我怎么可能是瞧不起皇后娘娘你呢?”
“你!”皇后娘娘气得小脸狰狞,阴沉至极,“还说你没有理不起本宫,敢打趣太子和太子……”
皇后娘娘的声音戛然而止。
“太子什么?你想说的是太子妃吗?”时云景继续挑衅着,还越发嚣张,“时曦月的确是称心如意的嫁给了易楚逸,可惜啊……他并不是太子妃,而只是一个妾,就跟他娘是一模一样的出身,皇后娘娘你说是不是呢?”
一听到他话里有话的,皇后娘娘立马闪烁眼神,似乎已经开始心虚了,“你问本宫做什么?本宫又没有见过侧记的母亲要你看病,你扯那么远做什么!”
“是你非得要扯,我不是和你一块扯不过我就算再怎么扯,肯定也扯不过你啊。”
他似笑非笑着,眉眼之间得意得很。
“放肆!”
皇后娘娘已经快要气疯了!
怎么这个臭小子就这么厉害呢?
一个字一句话都能把人活活气死啊。
不行,他得冷静下来,可千万不能忘了自己的计划。
皇后娘娘慢慢的起了身,故作一副轻松姿态,“本宫懒得与你计较,现在风有点大了,本宫要回去坐着,你也一块跟上吧。”
回去?
怕不是挖好了陷阱正在等着他跳进去呢吧?
这四周除了一些秋日才开的花朵,其馀的景色却是有些寂寥,完全不如春夏那般茂盛芳华。
如果这附近没有什么蹊跷的话,皇后娘娘又何必急着回去呢?
“皇后娘娘,我这个人一向比较懒不爱运动,就不多走那两步了,随便一个地方我都能看病治人,你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往里面走了。”
他目光一瞥,神秘而又冷淡,仿佛从来没有将谁看在眼里一般高傲。
这时,皇后娘娘心里一阵慌乱,完全想不到时云景会给自己来这一招?
怎么这臭小子这么聪明,立马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呢?
纠结时,皇后娘娘一直都在和雁南传递眼神,让雁南立马就明白了皇后娘娘的心思。
于是,雁南直接转过身来,颇有一番气势,“景公子,皇后娘娘的凤体如此金贵,怎么能随意在外面吹冷风呢?而且治病这种事情,就应该在屋里而不是在屋外,还请景公子识规矩一点。”
看了一眼这个白头圆脸的老婆婆,时云景轻轻哼了一声,理直气壮道,“我都不介意吹冷风,皇后娘娘又介意什么?
难道我一个少爷的身子就不金贵了吗?再说了,我要怎么治病,在哪里治病,还用不着旁人来指指点点,你们爱治不治,大不了我回去是了。”
他拂了拂袖,打算一走了之。
“站住!”皇后娘娘喝了一声,瞬间面红耳赤起来,“你胆敢抗旨不成?本宫请你来医治可是有问过陛下的,要是让陛下知道你如此目中无人,任性跋扈,说不定一时生气,又将你那婚事给收回来。”
拿他的婚事威胁他?
还真是够不要脸的啊。
不过时云景并没有生气,而是淡然的恐了一句,“皇后娘娘总是丑人多作怪,也应该让父皇多多管教才是。”
“……你!”皇后气到肺腑都疼,只能一忍再忍,“本宫命令你,赶紧进去!”
“进去就进去,谁怕谁?”
随后,时云景跟着他们身后走了进去,看这屋里的陈设如此艳丽浮夸,且金光灿璨,还有飞鸟画鱼祥兽霞云各种图案绘制的八角玲珑灯,孔雀芙蓉彩屏,芍药红漆八轴圆凳,七宝珊瑚摆件……可谓十分夺目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