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道歉和偷师

在百家寻激烈的言辞下,父子间免不了一番争论。

寻妈虽然在二人中间不停劝说,可更多的,还是跟着劝百家寻放弃学做锅盔。

其实不管是寻妈还是百有才,相信绝大多数的父母都不希望自己孩子放着好好学业不去努力,反而是去做这种路边摊的小本生意,风吹雨淋不说,在外人面前,终究也不够体面。

面子、前途,甚至考虑到成家立业,锅盔生意终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对此,寻妈与百有才十分清楚,他们不停向百家寻灌输这样的一个观念。

可百家寻有他自己的坚持,而这种坚持却又不能拿出来进行诉说。

所以百家寻最终也只能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床上,在心中暗暗地做定了一个决定:

“我要做锅盔生意,且,不仅仅是要做,我还要把锅盔生意,做到最好,最大!”

说时,看了眼手中苏妈妈锅盔袋,百家寻又补充了一句:

“我还要让全世界的人一提起锅盔,首先就要想到苏妈妈锅盔!”

……

之后的日子里,寻妈依然独自一个人支棱着锅盔摊。

虽然母子俩有过分歧,但百家寻并没有因此不去给寻妈帮忙。

他也同样一有时间就往锅盔摊前跑,也依然做着收钱找零,铲锅盔之类的活。

百有才偶尔有空,也会穿那因修理弄脏了的衣服,比往常更加频繁来到摊位帮忙。

而往往这时候的百家寻总是会放下手中的一切,离开锅盔摊,等百有才走了,他再回来。

百有才也不加理会,这就是父子两人之间的“战争”,反正谁都不会向对方妥协。

倒是寻妈,虽说依然坚持百家寻以学业为主。

但当百家寻向她请教如何做锅盔时,寻妈还是会教他如何去做。

寻妈以为,虽说百家寻仍旧坚持自己去做锅盔,可做锅盔并不是说说就可以的。

它除了配方之外,还需要学会发酵、揉面、贴锅盔等等这些手艺活。

而除此之外,做锅盔生意更是需要案板,和锅盔坛子这类的生意工具。

百家寻纵然是有心,显然他想要解决这些问题,也是一件非常无力的事。

同样,这也是百有才认为的。

所以他们在那晚之后,对百家寻保持的是静观其变的态度。

百家寻也察觉到了这些,尤其是必不可少的锅盔坛子。

直接去买,质量稍微好点的就会很贵。

当初五千份苏妈妈锅盔袋的钱,已是花了他将近一半打工钱。

再者百家寻一直坚信“便宜没好货”,和“独一无二”的道理。

所以他在心里早就打定了要跟寻妈当初那样,自己买材料回来自己做锅盔坛子。

而对此最为清楚的莫过于高军了,毕竟两家坛子都是由他亲手操刀制作。

况且一直以来,发生在二伯家的事在百家寻心中也是一道心结。

他不希望两家关系因自己的鲁莽而产生隔阂,也不希望看着寻妈一个人支棱锅盔生意。

考虑良久,百家寻决定找个机会去二伯家把这件事情的缘由解释清楚。

同时,也为自己的行为进行道歉,希望两家关系能够恢复如常。

幸运的是,当百家寻有了这一打算,他偶然得到消息。

说是二伯家的二女儿,也就是二表姐高俪,回到老家正在探亲。

一般情况下,两人有了矛盾,如果中间有一个人进行调和,那是绝好的。

所以百家寻马不停蹄,约见了自己的这个二表姐。

而高俪在得知事情缘由后,也同意为百家寻牵线搭桥,为他顺利道歉制造机会。

……

这日中午,太阳高照,清风徐来。

百家寻骑着寻妈那辆蜡黄色的电动车,来到二伯家的锅盔摊子前。

往常,见到百家寻,二伯家人总是会笑着打招呼,并问他要不要吃锅盔啊?

不过此刻,除了高俪问候了一声百家寻外,其他人全都默不作声。

去停车的过程中,高俪走了过来,对百家寻使眼色:

“我都搞定了,你快去道歉吧!”

百家寻从车上提起两黑色塑袋装的大西瓜,这是他特地买来道歉用的,对高俪偷偷道:

“你把我擅自定做袋子的事全都告诉他们了?他们也知道我这次是来道歉的了?”

高俪做了个ok的手势:“他们都知道了,你只需要去道歉就行。”

百家寻点了点头,对高俪道:“我提了两个西瓜,特地给冰镇了拿来,你有刀吗?”

高俪看了眼冒着冷气,还有些湿漉漉的大西瓜,对百家寻说道:“有,我去拿。”

看着高俪转身向二伯家的门面走去,百家寻提着两大袋西瓜来到高军摊位旁。

“二伯、二伯母、二表妹,最近生意怎么样?我妈那边反正是越来越不行了。”

早在百家寻跟高俪说话过程中,高军、二伯母跟高艳俪就一直看着在。

见他提着两大袋西瓜,外加从高俪那听说了百家寻此次专程就是过来道歉的。

其实在他们心里已然是原谅了百家寻,毕竟亲戚间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大家把话说开了,把误会搞清楚了就好。

不过样子还是要做一下的,长辈嘛。

故而当百家寻提着两西瓜来到跟前时,高军跟二伯母则故意把头转到了一边,并不说话。

倒是高艳俪,时不时偷偷打量百家寻,她心里也跟高俪一样,希望百家寻赶快道歉。

只是在谁都没有理会他的情况下,百家寻硬是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了半天,愣是没有道歉。

于是几个人心里就纳闷了,心想:“你不是来道歉的吗?干嘛总是讲些有的没的?”

这时,高俪拿了把水果刀走了过来,百家寻一见赶紧接过,这就开始切西瓜了。

由于炎炎夏日,出来的人少之又少,所以此刻并没有什么生意。

百家寻也就直接把西瓜摆到案板上,一边切,一边说道:“其实我一直搞不明白为什么做锅盔的案板要包这种不锈钢的铁皮,直到现在我明白了。”说着拿起抹布一擦,继续道:

“你看,我只需要轻轻一擦,这些西瓜汁瞬间就被我擦得一干二净。”

放下抹布,百家寻又发出啧啧的感慨:“难怪我妈每次揉面干嘛的时候,总是会忍不住夸赞一番不锈钢铁皮包制的案板。话说,二伯,我们两家的案板全都是出自你的手艺吧?”

高军听后有些动容,不过依旧跟二伯母坐在长板凳上不说话。

高艳俪则站在一旁,就这么瞅着百家寻,还有冰镇西瓜。

高俪见百家寻顾左右而言其他,实在看不下去了,借拿西瓜的功夫,狠狠推了他一把。

“来,爸,这么热的天,吃瓣西瓜解解暑。妈,你也来一瓣。妹妹,你自己拿。”

本来他们打定主意,百家寻不道歉,就算你切了西瓜,哪怕亲手递过来也绝对不会吃。

可百家寻偏偏只是切了西瓜,递西瓜是高俪进行的,所以犹豫着,也就接过了。

吃着瓜,高军、二伯母、高俪和高艳俪谁都没有作声,可百家寻却并不闲着。

他大口啃着瓜,出到遮阳棚外,来到正不停冒着热气的锅盔坛子跟前,往里瞄着道:

“哎呀,好热,这里面烧的是煤吧?诶,可惜,我妈不得不烧碳,都怪那菜记婆娘。”

匆匆啃完最后的西瓜,百家寻抬手敲了敲锅盔坛子口跟前的白色瓷砖,好奇道:

“对了,二伯,有次我给我妈推锅盔摊的时候问过她摊子为什么会这么重?她告诉我说,是因为里面灌了水泥,我说难怪呢,可转念一想不对劲啊,灌满了水泥,却又怎么保温呢?”

说着,百家寻还很是好奇地围着锅盔坛子左转转,右转转。

并时不时发出一些看似比较专业,却又很业余的问题。

高军本就是个善于钻营的人,尤其是对自己钻营出来的东西又没有抵抗力。

被百家寻说了几次后,其实心里早就痒痒难耐了,总想着发表一下自己心中的观点。

终于,当百家寻说到:“不知自己做的锅盔坛子和街上卖的锅盔坛子有什么区别。”时。

高军终究还是没有按捺住,大口啃完手中的西瓜,站起身对百家寻说道:

“自己做的锅盔坛子不仅便宜,质量也有保证,再者,用起来用也会更顺手一些。”

高军突然开口,把正在埋头吃西瓜的二伯母,高俪和高艳俪吓了一大跳。

因为谁都没有料到他会在百家寻还没道歉的情况下,就搭起话来。

百家寻也是一愣,他之所以一直不道歉,其实就是知道倘若自己道了歉,那么自己做锅盔的事也就被暴晒在所有人面前。届时,再向二伯请教一些锅盔相关知识想必不会那么容易。

不过既然此刻二伯已然是先开了口,那这一问题也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至少在正式道歉之前,自己绝对可以向二伯打听到更多锅盔的知识。

尤其是在目前迫切需要解决的,如何制作锅盔坛子这类的问题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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