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的入海

清晨,段誉做完手头的工作,见着上课还有些时候,便去河边连剑。他把六十六连刺里头最为基本的招式一一使出,不过还是不大熟练,连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烦躁,收了剑便回了屋。

只见亚涂豆面对着那百湖会的姑娘,不知做着什么。段誉走近一看,原来是在打感灵牌,不过规则和师傅教的却是有些不同。段誉见两人关系不错,心底甚是欢喜,于是走近了去,在亚涂豆身侧坐下。姑娘只是拱手称段誉作师傅。段誉赶忙摆摆手,道:“我那里可以做你的师傅呢?”姑娘道:“你是恩人的师傅,自也是我的师傅了。”此时,亚涂豆也在纸上写着“师傅早上好”。无可奈何,段誉也只是默许了。但是,他有谈何作为师傅呢?只是在集市旁,教会了亚涂豆一些奸诈的砍价之法罢了。

回想着那日,趁着那姑娘昏迷,段亚二人飞去上学,亚涂豆禁不住段誉一再地问,便把他两之间的故事和段誉说了。

原来,亚涂豆本是南之域“空灵气功派”大师风飞马的关门弟子,此次出山,只是为了寻他的师姐。没想到,在途径南北之域交界时,为奸人指了错路,迷迷糊糊的便不知到了何处。只见那地方一直是灰蒙蒙的下着雨,不少武林豪杰皆聚集于此。一问,这才知道,原来百湖会雨伞帮主贴了英雄帖,道是谁可以斩了河里的蛟龙,便可以娶他家千金。

那帮主名作常富贵,千金年纪虽幼,却也有了做妻子的本事。于是有人便向常帮主道:“广发英雄帖,既斩蛟龙,又可觅得良婿,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帮主欣然诺许。原来,这处受着蛟龙的危害,一年四季都下着小雨,本来是先租为了躲避战乱才居住于此。不过,住的久了,难免是对身体有害。风湿发病率极高,极度威胁了帮里人的生命安全,已成了帮主心头之患。

亚涂豆刚到西边,不识得风土人情,也是无亲无故。加上不会说话,人人知晓了都不大愿意接近。正当亚涂豆如此困窘之际,一位大户人家的公子确是对他很好,供他吃喝住宿,还告诉了他去往感灵山的路。得了如此恩情,亚涂豆这般名门弟子,当然是要来报着这份恩情。于是,当他得知公子要斩龙时,亚涂豆便是答应要去助他一臂之力。

那公子本非性风流豪放。此般出手,本不是为了出名,只是想着见见帮主的女儿罢了。于是对着其他的豪杰们,不多理会,只是生怕着他们抢了自己的功劳。

一日,亚涂豆自个儿在屋内修炼内功。突然,那公子的一位侍从闯入。他见亚涂豆闭眼坐在床上,以为他是被恶鬼附身,便大声向着公子传呼。然后便是浑身颤抖,爬滚着跑出去了。亚涂豆本来用功很深,听他如此呼叫,居然被扰的心神不宁,猛的睁开眼。

只见眼前公子白衣飘飘,身后的侍卫们威风凛凛。亚涂豆想着去迎接,却发现浑身奇痛无比,居然动弹不得。原来,他练着气功,需在心宁气和之时,否则极其容易走火入魔,内力紊乱,甚至丢了性命。

公子走上前来,关切的问道:“怎么了?”他见亚涂豆面色渐渐苍白,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可是就当他的手刚刚碰到亚涂豆的皮肤,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内而外传来。公子未加防备,瞬间被弹开好几米远。

亚涂豆见恩人如此,又是相当愧疚,加上心气紊乱,居然昏死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回复了神志。

一位侍从给他端来了药。见他苏醒了,便想赶快回去禀报公子。谁知亚涂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道:“现在公子呢?”侍从道:“公子在房间里头呢。”“公子身体可有大碍?”亚涂豆问道。侍从只道是安好。亚涂豆不大信,强忍着些疼痛,便是要侍从带着他去。

侍从拗不过他,便引着他去。路上,亚涂豆口念师傅传授给他的“风吹雪护心咒”,身体恢复的奇快,以至于到见了公子,身体几乎没有痛感。

到了公子的房间,只见公子安好,只是那几个侍卫们脸色发青,倒在床上。亚涂豆见着他们,便知道他们定是为了救自己才至于此处,便快步向前,想传些内力与他们。正当他的手握在一名侍卫身上,谁知对手居然坐起,手轻轻一拂,居然点了亚涂豆的穴位,叫他双手一阵酥麻。

只听那侍卫道:“小弟想必是风飞马大师的弟子吧。如此这般刚强的内力,与当今浮躁的灵力时代中,当数一股不可多得的清流吧。明日便是公子斩龙之日。我辈功力尚浅,难堪大用。如是小弟肯助公子一臂之力,想来斩龙大业,定是可行。”说罢,几人同时向亚涂豆磕了头。

亚涂豆脸一红。原来他只道自己发了错,是要给人家批评的,如今反而叫长辈给自己磕头,怎么能不羞?于是他也给前辈们磕了头,便吧这事给应许下来。

第二天,亚涂豆随着公子来到一处码头。只见码头上密密麻麻的堆满了人。他们走上前去,但是人头高高低低,他们还是什么也瞧不见。公子道:“你骑在我身上,然后去看看是什么。”亚涂豆尤顾忌公子的身份,迟迟不敢骑上去。他想想,便把布偶老虎往空中一丢。只见老虎在空中伸出前爪,借力把亚涂豆往空中一抛,居然叫他飞出十米高。中人的视线全被这不知何处飞出的小童给吸引过去。

亚涂豆环顾一周,看见海的中央有一个极大的礁石,石头一侧盘伏着一头奇大无比的蛟龙。好一头怪兽!亚涂豆拉着老虎,在空中转了一圈,轻轻的在地上落下。众人见此功夫,无不拍掌叫好。

此刻,公子携亚涂豆,飞出人群。他向帮主行礼,瞥见那小姐,又是微微一笑,道:“众豪杰若是犹豫不决,我们二人可就先上了。”亚涂豆随不太懂人世间的事情,但是公子对于姑娘的这份情谊,他却也是懂了些。

二人飞越到礁石上。公子举起漆黑的长剑,一跃而上,猛的往蛟龙的后颈一刺。哪知这畜生生长了不知多久,鳞甲居然比公子的剑长还厚,此一刺,居然叫它毫发无损。蛟龙受惊,发了疯似的乱动起来。公子与亚涂豆二人只得施展轻功,才得以闪开这怪物的攻击。

这么下去,不久二人便会精疲力竭。公子知道如此下去不妙,便道:“你们有没有些隔山打牛的功夫?”亚涂豆思索一会儿,忽然想起了“空灵破空掌”的十二式“无为而为”——这原是风飞马大师无聊时用手指切土豆丝时,有感而发,做了此招。这一掌,威力虽极小,然而覆盖面极广,速度极快,可谓风飞马大师的一大杀招。

公子道:“我便去吸引那畜生的注意力,你便不断攻他腹部,定然可以灭了这畜生!”

公子一手“鬼步天龙剑”,在前面耍的蛟龙团团转;亚涂豆几掌“无为而为”,打的蛟龙痛的声声咆哮。在场的豪杰们,大多见的亚涂豆功力高强,只有帮主以及少数高手们,才明白公子剑法之精妙。若是要让亚涂豆有好的出掌位置,还要保全自己的安危,可不是泛泛之辈可为之。

久久攻之。眼见得那蛟龙似是有些不济,二人更是加紧速度发起攻击。突然,那蛟龙猛的翻身,震的礁石裂的粉碎。公子见亚涂豆重心不稳,跳过去就他。然而,蛟龙张开大嘴,二人无处可躲,便被一口吞了下去。

公子一剑插在蛟龙满是海草的牙缝里头,拉着亚涂豆的手,二人在蛟龙的口腔里,站稳了脚跟。蛟龙嘴里满是腐烂的恶臭味。二人先是感受到一阵下沉感,然后又是一阵上浮,最后才安稳下来。

公子道:“你对着蛟龙的上颚出拳,震着这畜生的脑袋,它便死了。”亚涂豆听着公子的话,便是蓄起“空灵破空掌”第二十式“羽化登仙”,一掌而出,那蛟龙果真是没了动静。

二人出来后,帮主盛情款待众豪杰,把二人位列众嘉宾之首。众人喝酒吃肉,满是开心。帮主突然起立,向众人道:“多谢诸位助老夫一臂之力。按着诺言,我家小女,便是要许配给这位公子了。”亚涂豆心底暗喜,只道公子心意已得,乃是天底下最好的是。谁知小姐反而道:“我便不嫁给他!要是嫁人,我也是旁边的这位少侠!”帮主怒道:“大人说话,你小孩子家的,那里容得你说话!”台下几位豪杰居然纷纷起立,只道公子只是碌碌无为之辈,言辞犀利,之差要开口来骂娘了。亚涂豆又羞又恼。本以为在座都是英雄,没想练公子的厉害也瞧不出!要是没有公子……亚涂豆越想越气,但是想说些什么,却也是说不出来。于是便全力送气,吹的起来的豪杰们头发乱飞——好一副浪荡模样!他便施展轻功,羞愧了飞走了。

而那姑娘居然偷偷跑出来,居然是追着他,来到了感灵山。

对于亚涂豆所说的话,段誉也只是将信将疑。那公子品行果真如此高尚?毕竟按着师傅和小说们所说的,那些非富即贵的人家,不是奸就是坏,所谓“善”是当然不得放在这种人名头的。

如今看见常家小姐和亚涂豆玩牌有说有笑,段誉只是希望他们可以好些。常小姐问道:“师傅,你会去参加比赛吗?”“比赛,什么比赛?”“灵感牌世界锦标赛呀。”

我都不大会打,参加个什么比赛。段誉想。他转念一想,这没准又是一件热闹的事情呢!要是来了更多的外乡人,岂不是又可以见到些好玩的东西了?他又忽然想起那位奇怪的少女,不由得微微一笑。二人见他如此,有些好奇,便问。他只道,大人之事,小童莫问,打发他们走了。

与亚涂豆相伴于上山的路上,段誉做起了美美的幻想,只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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