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被骂了
看着升空的茶盏，常森表情一怔。
惊诧地看向朱允炆。
这熊孩子，竟然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
简直难以相信。
常森在心里叹息，侧身准备闪开。
耳边忽然响开一声惊呼：“小舅舅！”
朱雄英满脸惊慌地朝他扑过来。
常森大惊。
依他目测，朱允炆扔出来的茶盏，根本碰不到常森。
他只要往后退两步，茶盏必定落空。
但朱雄英过来了。
他义无反顾地挡在常森面前。
展开手臂，背对着茶盏，将常森牢牢护住。
“砰。”
一声闷哼。
朱雄英的小脸皱了一下，轻抽了一口气。
常森连忙抓住朱雄英的手臂。
“雄英，你没事吧？！”
朱雄英咬着牙，冲朝森摇了摇头：“我没事。小舅舅，你没伤到吧？”
常森脸一沉。
“我没事。你转过去，让小舅舅看看你伤着没有。”他不由分说，将朱雄英转过身去，想看看他的伤，奈何看到的，只有一片略带湿意的布料。
好在温度不度。
朱雄英应当不会烫到。
但还有没有其他问题，就得将衣服脱掉，才能看见。
这里不方便，常森只能暂时作罢。
可有些人，却应该好好教训。
常森黑着脸，将朱雄英扯到身后，松开他，大步走向朱允炆。
朱允炆脸上笑意一僵。
他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朱允炆惊慌地看着常森，指着他，威胁道，“我警告你啊，我可是太子殿下最疼爱的儿子，你敢打我，我让父王打你！”
“打我？”
常森冷笑。
他两三步走到朱允炆面前，伸手一捞，将试图逃跑的朱允炆拽了回来。
常森顺势坐下，伸出一条腿。
他将朱允炆按在腿上，等他趴好后，扬起手，照着朱允炆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打得朱允炆当场嗷嗷地叫。
常森充耳不闻。
举手又是一巴掌落下。
“你不是要让太子打我吗？那我今天也要先把你打了！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敢随意伤人，长大了你还不得随便杀人啊？”
说完，常森又一巴掌落下去。
朱允炆扯着嗓子直嚎：“常森，你敢打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啪！”
他的话还未说完，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再大点儿声，看看我到底敢还是不敢。”
吃了疼，朱允炆哭得更大声了。
朱雄英有些看不下去。
他走上前来，欲言又止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劝：“小舅舅，要不就算了吧，二弟也不故意的。”
宫人们跪在地上，也替朱允炆求情。
常森看了他们一眼。
目光落到朱雄英身上。
“他现在就敢打你，往后就敢杀你，你让开，今天我不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我就不叫常森！”常森抬起手，作势又要打。
“住手！”
吕侧妃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一把将朱允炆抢过去，抱在怀里。
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到常森身上。
她声音冷厉，眉眼凶狠，伸出的指甲，几乎要指到常森的眼睛里去：“常三，你想干什么！允炆是太子的孩子，岂能容得你来打！”
那凶悍的模样，看得朱雄英表情一怔。
眼里露出惊诧的神色。
常森也愣了愣。
自入宫到现在，常森已经在宫里待了十多年了。
还是头一回，看到吕侧妃这般神情的。
仿佛以往的温柔，都只是假象。
在这一瞬间，便龟裂了。
但很快，常森眼神便冷了下去。
“他想打我，还打了朱雄英，我凭什么不能打他！”
吕侧妃气得胸脯剧烈起伏。
有些话，几乎是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那么调皮，他打你也是你活该！”
听得常森心里一痛。
朱雄英满脸不可思议地喊了声：“吕侧妃娘娘！”
“娘娘，慎言！”
焦嬷嬷急忙扯了下吕侧妃的衣袖。
吕侧妃神情微怔。
被怒火侵袭的理智，瞬间回归。
她搂着朱允炆的手，下意识收紧。
看着常森与朱雄英惊诧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一时情急，说错了话。
可这也不能怨她啊。
朱允炆是她的眼珠子，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不是被人哄着捧着的？
如今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别人给打了。
想到刚才，她听到朱允炆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吕侧妃便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大手捏住，疼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这才一时慌乱，说了不该说的话。
但眼前的人都是小孩子。
哄两句便好了。
吕侧妃深吸了一口气，她勉强露出一个尴尬的神情。
冲着常森，满含歉意。
“常三，今日是我一时太着急，口不择言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常森睨他一眼，没接话。
吕侧妃放软姿态，温声继续：“我初为人母，膝下只有允炆，平日里都是放在心尖尖上的，今日见他哭得这么凄惨，才一时急昏了头。我向你道歉，你看行不行？”
常森看了眼吕侧妃，抿着唇，做出被哄好的乖巧模样。
“侧妃娘娘都这么说了，我当然接受啊。先前我们听到他在哭，雄英担心他出事，拉着我过来看看，结果我们才劝了一句，他就抓起茶盏砸我们，把雄英的后背都砸伤了……”常森吸了吸鼻子，表情委屈。
吕侧妃怔了怔，立刻将朱允炆从怀里放下。
她板着脸，严肃地看着朱允炆。
“你是不是砸伤了你大哥？”
朱允炆被吕侧妃的神情吓了一下，他下意识摇头，急声辩解：“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我……”
“哇！”
不等朱允炆说完，常森扯开嗓子就哭。
一面哭，他还一面控诉：“你明明就有，雄英后背的衣服都还湿着呢，你竟然都不认，还害我被侧妃娘娘凶。呜呜，我要去找太子姐夫，我要请他替我主持公道！”他说完就要跑。
吕侧妃被常森哭得一个头两个大。
见他要跑，连忙伸手抓住他。
强忍着怒火低声哄。
“殿下在忙，你别去吵他。这事是允炆的错，我替允炆道歉，你看怎么样？”
常森觉得不怎么样。
吕侧妃之所以道歉，不过是怕这事闹大。
就朱标那性子，朱允炆无故伤人，怎么也得跪上个把时辰。
常森也没打算不依不饶。
要不，他有理都会变没理。
但朱雄英那份，他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