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危机四伏

周正凝视着面如土色的于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终是化作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于乐,还有一事,我必须向你坦言。我们在曹阿蛮身上搜出了天监司的令牌,他的身份远非池中之物,实则是天监司中深藏不露的密探。这天监司,非同小可,乃是皇帝陛下直辖之下,监察万民的非凡衙署。它手握重权,上达天听,对于世间诸般事务,皆有权先行裁断,乃至生杀予夺,威震四方。”

此言一出,犹如晴天霹雳,直击于乐心田。他瞪大了双眼,嘴角微张,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整个人仿佛被定格在了那一刻,满心震惊与茫然交织,不知所措。

“师父,我……我这下可该如何是好?”于乐心绪纷乱,犹如乱麻缠绕,终是因自己的年少轻狂,酿成了难以挽回的大错。

周正义面色凝重,目光如炬,直刺人心:“你能否以性命担保,你那五位兄弟绝不会将你出卖?”

于乐心中一阵慌乱,嗫嚅道:“我……我……”他的话语在风中颤抖,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刘明之事,如同一把利刃,割裂了他对“生死兄弟”的盲目信任,留下的是深深的疑虑与不安。

“将你昨晚所经历的一切,原原本本,毫无遗漏地告诉我。”周正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于乐心中的迷雾。

于乐闻言,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波涛汹涌的心绪,开始一五一十,细致入微地向师父周正叙述起昨晚那场惊心动魄的变故。

周正听完于乐的叙述,脸色愈发阴沉,仿佛乌云压顶,“此事蹊跷,我们抵达之时,他身旁并无半点财物痕迹!”

“这……会不会是被旁人捡去了?”于乐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

“不无可能,”周正沉吟片刻,目光锐利,“如此说来,在你之后,必有人涉足那片区域。你以石击人之时,当真未曾察觉到周遭半丝动静?”

“师父,弟子敢以性命担保,动手前我能过神识探查,四周十丈之内,绝无他人身影。”于乐语气坚定,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神色。

“或许,那人是后来悄然而至,见曹阿蛮已死,便趁机取走了财物,故而此人对于曹阿蛮的真正死因,以及凶手是谁,皆一无所知。如此想来,你且先去寻你那几位兄弟,婉转地让他们知晓,曹阿蛮之死,与你并无瓜葛。你昨晚在与他们分别之后,便径直返回家中,未曾有过片刻耽搁。”

于乐脚步匆匆,心急如焚地朝着城西那片破败的贫民窟赶去。沿途,他的思绪纷飞,竭力琢磨着如何用一番既巧妙又不失真诚的话语,让“兄弟们”信服曹阿蛮之死与自己无关。正当他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惊人的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令他瞬间心寒如冰——自己竟在不经意间,向师父透露了自己真实的修为境界。

以神识探查周遭十丈之远,这本是五境以上高手方能驾驭的神通。此刻回想,这一无心之失,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巨石,波澜四起。于乐心中暗叫不好,只觉自己不单未能平息眼前的风波,反而又无端掀起了一重新的麻烦,真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麻烦事接踵而至。

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刀尖之上,既懊悔又无奈,深知自己已步入了一个更为复杂的境地。

于乐在心底暗暗盘算着最无奈的后路,万一事态真的无可挽回,逃离白山县或许是他唯一的选择。毕竟,他本就计划着踏遍万水千山,去寻找那个多年未归的父亲。只是,一想到未能达成母亲临终前的殷切愿望,他的心便如被重锤敲击,懊悔与自责交织成一张网,将他紧紧束缚。

“为何自己总是这般疏忽大意?若是能不冲动、再细心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些遗憾。”他轻声叹息,语气中满是对自己年少轻狂的无奈与责备。岁月匆匆,成长的路途上,似乎总伴随着错过与遗憾,而他,在这条既定又未知的旅途中,愈发感受到了肩头的重担与内心的渺小。

抵达杨忠等人栖身的简陋茅屋时,眼前一幕颇显几分世态炎凉之态。四人蜷缩在一张破败不堪的棉被之下,仿佛四只寒鸦抱团取暖,抵御着夜的侵袭。他们头部深埋,呼吸间透出一股沉睡中的无奈与疲惫。一旁的火堆,早已熄灭多时,余烬中散发的微弱冷光,映照出这方小天地的凄凉。

于乐细心观察之下,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波澜——刘明此刻竟不在其中。他的目光闪烁,脑筋迅速盘算开来,一个念头悄然成形,如同暗夜中的一抹亮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诸位,快醒醒!有紧急之事!速速醒来!”

于乐的呼唤如同晨风中突兀的惊雷,将四人从朦胧的梦境边缘猛然拽回。他们迷蒙着眼,面面相觑,只见于乐一脸焦急,仿佛背负着千钧重担。

杨忠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眼神中还带着几分未散的倦意,声音沙哑地问道:“于乐,究竟何事如此慌张?你这般早便赶来,实属罕见。”

“我于县衙之中,得知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曹阿蛮,他……他竟被人以石块击毙!我心中惶急,生怕此事与你们有所牵连,便匆匆赶来询问。还有,刘明何在?他去了哪里?”于乐的话语中满是急切,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紧绷的心弦上跳跃而出,带着不容忽视的紧张与不安。

“什么?曹阿蛮竟然死了!刘明,他……他昨晚离去,一夜未返!”耿强的话语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其余几人的脸上也满是震惊之色,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消息。

“不……该不会是刘明在杀了曹阿蛮后,因恐惧罪行败露,逃跑了吧?”于乐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话语在空气中轻轻回荡,随后又道,“师父曾提及,曹阿蛮随身携带的所有财物,竟已尽数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于乐的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一遍遍地在心底向刘明默声致歉,对不起,刘明,出此下策实属万般无奈之举,实属情非得已。要怪就怪你昨晚对我那般无情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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