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深弹了弹指尖烟灰,没有说话。
清俊隽逸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显得高深莫测。
穆少见傅云深没有一口拒绝,便觉察到他可能对台上那个女人有兴趣。
温雨瓷弹完一曲,她走下台。
刚要说点什么,细盈的肩膀就被男人有力的手臂搂住。
温雨瓷拧了下眉。
她不习惯陌生人碰她,刚要甩开穆少的手,整个人就被穆少带着往沙发边走去。
“美人儿,别矫情,能伺候我们傅哥是你的福气!”
傅哥?
听到这个姓氏,她身子下意识一僵。
朝角落里看去,那里光线更暗,她压根看不清什么人坐在那里。
但是她明显感觉到了男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阴冷、犀利,不容忽视。
让她熟悉又陌生的目光。
会是傅云深吗?
想到这个可能,温雨瓷的脚步,下意识停了下来。
但穆少没有给她机会,见她不听话,使劲将她往前,一推。
温雨瓷想要稳住身子,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趄趔,她栽倒了地上。
鼻尖撞到男人坚硬的小腿骨,疼得她眼泪差点从眼眶里掉落出来。
膝盖疼,鼻尖也疼。
突然,一汨热流,从鼻尖涌了出来。
鲜红的鼻血,滴落到了男人漆黑锃亮的皮鞋上。
温雨瓷拿出手帕,按住自己鼻子,微微仰起头,朝身前的男人看去。
男人恰好抽完一支烟,正准备点第二根。
薄唇间咬着烟,另只手拿着银色打火机。
幽蓝色火苗窜起的一瞬,清俊斯文的面庞映现在温雨瓷的眼里。
他垂眸看着她,细长的凤眸里冷漠无温,就像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温雨瓷心脏紧了紧。
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尊严,她起身就要走。
但是下一秒,男人阴冷森寒的声音响起,“怎么,将我鞋弄脏了,想一走了之?”
温雨瓷停下脚步。
“过来,替我擦干净!”
他的语气,他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最卑贱的蝼蚁。
温雨瓷深吸了口气,她重新蹲下身子,拿了纸巾,将他皮鞋上她落下的鼻血,擦试干净。
看到她卑微的姿态,傅云深凤眸里涌出复杂的情绪。
他让她擦,她就擦?
昨晚他让她去酒店,她怎么不听话?
温雨瓷替傅云深擦干净鞋后,她准备离开。
有他在,她大约已经明白过来,风投圈大佬就是他了。
她求谁也不会求他的!
温雨瓷刚走出包厢,一个着穿着性感的女人就拦到了她跟前。
她是娱乐城的头牌燕燕,自从傅爷第一次来这里,她就爱慕上了他。
可是他从不多看她一眼。
这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先前在台上弹琵琶时,傅爷的目光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燕燕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感。
她故意撞到温雨瓷,却冤枉温雨瓷撞了她,“你走路不长眼睛的?给我道歉!”
“这位小姐,年纪轻轻眼睛就瞎了,我劝你尽早去医院看看!”
温雨瓷话音刚落,燕燕就将手中端着的红酒,泼到了她脸上。
“将傅爷皮鞋弄脏,还敢在我面前这般嚣张,我看你是活腻了吧?”
温雨瓷抹了下脸上的红酒液体,唇角勾起冷讽,“我对你口中的傅爷不感兴趣,你没必要跟我争风吃醋!”说着,从经过她们身边的侍者手中,拿过一杯酒,直接泼到了燕燕脸上,“不想打你脸,怕将你的硅胶鼻打歪!”
燕燕气得脸色发绿。
她招手叫来保安,“将这个女人押到经理那里,这张脸,经理应该会喜欢的。”
等经理玩腻了,就会让她成为娱乐城的摇钱树。
到时变成跟她一样的身份,看她还有什么傲骨。
温雨瓷剧烈挣扎起来,虽然她不是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的对手,但他们被她踹了好几脚。
“这娘们烈得很!”
燕燕冷笑,“你们几个大老爷们,还搞不定一个柔弱女子?”
前面不远处就是洗手间,几个保安直接将温雨瓷押进去,在洗手池里放了水,将她的脸往水里按。
温雨瓷没想到娱乐城的保安,像强盗恶霸似的,她被按在洗手池里,说不出一句话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就在她被按第二下时,突然一道身影冲了过来。
几个保安,被他狠狠踹倒在地。
站在门口的燕燕,被突然过来的傅云深吓到了。
他清俊斯文的脸上,戾气十足,宛若从地里出来的修罗,暗黑与凛冽气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令人不寒而栗。
他只用了三两拳,就将人高马大的几个保安放倒在地。
燕燕吓得瞳孔剧烈收缩。
“傅、傅爷,是她先惹的我……”
傅云深看了眼他身后的保镖,保镖立即会意,上前,一把揪住燕燕长发,将她揪进了男洗手间。
傅云深脱下西装外套,裹到了温雨瓷纤瘦的身上。
打横将她抱起,离开了娱乐城。
保镖在男洗手间的小便池里放满了水,直接将燕燕的脸按进池子里。
小便池子里的水自然不好闻,燕燕的头被按进去,她呛了好几口水,窒息又反胃。
她浑身发抖,脸色惨白!
温雨瓷被傅云深抱着走远了,依旧还能听到燕燕的惨叫声。
傅云深将温雨瓷抱进了他的车里。
他将车,开到了他的别墅。
车子停下,他拉着温雨瓷下车。
温雨瓷这才回过神,下意识挣扎。
挣扎间,她旗袍的扣子被他扯开几颗,细白脖颈间,一枚用项链挂着的戒指露了出来。
看到她脖子上戴着的戒指,傅云深面色沉了沉。
一把将项链扯落,他细细看了眼那枚戒指。
并不是当年他们定情时的那枚。
傅子渊送她的?
温雨瓷看到戒指落到傅云深手中,她脸色大变,伸手,朝他手中抢去!
“傅云深,将戒指还给我!”
她对戒指的在意,彻底惹恼了男人。
他阴沉着脸,直接将戒指,扔进了泳池里。
但下一秒,他就听到扑通一声,女人不顾冬夜的寒冷刺骨,随着掉落的戒指,跳进了泳池。
看到这一幕,傅云深胸口燃烧起了一股岩浆般的怒火。
那枚戒指,对她就那么重要?
傅云深眸色暗沉,薄唇紧抿成了一条阴冷的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