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石朝文醒来,敏锐的感觉到昨晚的一切并不是梦境。
既然不是梦境,自己的行为对于平常正经人来说只有夫妻才能做了,一时之间石朝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宇彤。
讲真心话,石朝文是对沈宇彤动心思。
可怜他上一世除了妻子并没有经历过其她女人,他和妻子又是媒人介绍相识的,他是真的缺少这方面的经验。
原本他打算慢慢和沈宇彤发展感情,没成想自己的心神一放松,昨晚的举动一下子便打破了原先的计划。
那么这下自己应该如何和沈宇彤相处?
忽然之间石朝文为自己刚才的烦恼感到好笑:虽然自己的心态一直在做调整,可内心还是没有转变过来。
这可不是一个拥有空间、已走进修炼界的重生者该有的心态。
或许因为上一世是小人物,一切都小心翼翼地已经深入骨髓。哪怕重活一世,拥有非凡的能力,想要完全改变必须慢慢调整才行。
不过这事从另一面来看也是好事。
自已并没有得志便猖狂,还是很理智的。
这时沈宇彤由平躺改为侧身面向石朝文,一只手还搭在了石朝文的身上。
虽然是无意识的举动,石朝文在心中还是产生一股异样的情绪,情不自禁地抬手想去抚摸她的俏脸。
可是手就要碰到时忽然又顿住,便想:夜间自己是睡梦中无意识行为,这时还是不要做过火的动作。
万一自己的行为把沈宇彤吓住,以这时代人的保守,既使自己有年龄小的借口,也有可能就此和她不能再睡一个被窝。
因此还是等沈宇彤醒了之后看看她的反应再做计较。
打定主意后,石朝文的那只手也没有收回来,而是顺手搭在沈宇彤的腰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石朝文感到沈宇彤即将醒来,他闭上眼用精神力仔细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黑暗中沈宇彤一开始醒来时可能神志还没清醒,竟然向石朝文的怀中还挤了挤。渐渐地她缓缓抽离了搭在石朝文身上的那只手,身体也离开石朝文一些。
石朝文“见”她神色颇为复杂地侧脸看着自己,脸上有纠结,眼中有迷茫。大概几分钟后,她脸上神色渐渐平静下来,并微不可查地长长叹了口气。
又过了几分钟后,沈宇彤轻手轻脚地下了床,窸窣的脱衣声,然后痰盂盖被打开,一阵明显憋着气的淅淅沥沥小解声传入石朝文的耳朵。
当沈宇彤睡下时并没有再和石朝文一头,而是侧卧在石朝文的脚前。
石朝文通过沈宇彤的心跳可以知道,重新躺下后,沈宇彤一直都没有睡着,并一直保持着那个侧卧的姿势。
不用想石朝文都知道,沈宇彤这时心里肯定没办法平静,绝对是在想昨晚的事情。
石朝文也不知天亮后沈宇彤会有如何反应,但是石朝文打定主意,以不变应万变,死皮赖脸、软磨硬泡也要把沈宇彤给拿下。
天亮起床时,沈宇彤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出来,昨晚的事情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以前对石朝文如何,现在对石朝文依旧那样。只有背对石朝文时,她的目光之中才会显露呆滞和复杂难明的神色。
沈宇彤对情绪的控制让石朝文小小惊讶了一下。
石朝文原先以为沈宇彤会表现的难为情,没想到竟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苦难让这个女人还是成长了。
因此石朝文在心中又重新调整了对沈宇彤的看法。
吃早饭的时候,沈宇彤像是若无其事的问:“文平,你还没说过你究竟有多大呢。你的年龄不会也不好对我们说吧?”
说完之后她便笑眯眯地看着石朝文。
石朝文知道,以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观念,如果他实话实说,他很难有机会得到沈宇彤,可年龄的事他不愿说谎。
所以他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地说:“怎么了,彤彤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问过之后不等回答又接着说:“不是有意不说我的年龄。在我的师门,对年龄的认知都是比较模糊的。就拿我师傅来说,鹤发童颜。大师兄说,几十年前他老人家就是那个模样,具体多少岁,我们没一个人知道。还有我的几位师娘也是那样......”
好吧,石朝文又把在家乡说的一些鬼话来糊弄沈宇彤。顺便把话题岔开。
这时的许多人还就吃这一套,毕竟修仙、长寿,许多人都是相信的。
沈宇彤听了石朝文的话,不可思议地问:“你师傅不是道士吗?道士能结婚?他还有几个妻子,国家不是早就实行一夫一妻制的政策了,那样行吗?”
一直在听的许老太回答了沈宇彤的问题。
只听她说:“彤彤,道教是分流派的,有的派别不能结婚,有的派别并不禁止娶妻生子。再说了,文平不是说他师傅一直生活在深山中,你想啊,也只有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在这时代才能那样,不然的话国家怎么可能允许。”
说着转头问石朝文:“文平,是不是这样?”
石朝文听了许老太合理的解释,连忙点头称是,怎么说也省了自己一番口舌。
这边在家中正吃饭时,外边忽然传来阵阵喧哗。
石朝文自然听到说的是什么。这母女三人终究不像平常妇女一样见热闹就往上凑,只是在家中边吃边侧耳听着外边的谈话。
正听着呢,门外忽然走进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还没进门呢就听来人噼里啪啦地说:“许阿姨,侬晓得......”
这个女人说的事,自然就是昨天惹沈宇彤不高兴的那几个人出事了。他们发生了内讧,以前做的事全被揭发出来。以这时代的律法,等待他们的唯有一死。
沈宇彤听来人说完,感觉到在这里最大的威胁突然消失,心情自然很高兴。忽然想起昨天石朝文的话,望向石朝文的目光中满是探寻。
石朝文自然读懂她的目光,微笑着点点头。
几乎是一瞬间,沈宇彤的眼中现出激动的神色,然后又满是疑问。仿佛是在问:“文平,你昨晚什么时候出去的?你又是如何让那几个人起内讧的?”
石朝文则是笑眯眯地摇摇头。仿佛是在说:“现在这时候可不方便说话,以后再说。”
让石朝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反应却引来沈宇彤的一个白眼。
这种神情明显不同于以前热情和尊敬态度,显然在沈宇彤的内心里已对石朝文更加亲近。
就这一个眼神,让原本决定这一两天便去海底的石朝文愣是又延后了几天。
他是利用这几天时间多和沈宇彤交流,以巩固加深两个人之间那种若有若无的微妙情素。
就这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在石朝文有心的经营下变得越发向好。只是由于石朝文年龄的问题,这事虽在许老太的眼皮子底下,也没有被老太太发现。
石朝文也想过,沈宇彤是趋于什么原因才对自己产生情感的。
比如自己的神奇;可以给她和她的家人吃饱穿暖;以及可以保护她很好的生活等,这些所有的目的概括起来用一个词就可以表达——依靠,自己可以成为她以及她一家人的依靠。
这与爱情无关。
以自己的年龄,以及自己在沈家人面前显露的东西,肯定是无法让一个被婚姻伤害过的女人爱上的,也唯有可以给她一个依靠,这种解释才算合理。
对于石朝文这种拥有几十年家庭生活经历的人来说,沈宇彤想找个依靠的心思,他完全能够理解并接受。
因为在他的思想观念里,爱情在感情中固然是一种很重要的情感,但在家庭生活中却不是最重要的。
稳定的亲情关系才是家庭生活中最最重要的一点。
而他对于沈宇彤的期望就是奔着家庭去的。
再说,爱情也是可以培养的。在这个年代,先婚后爱多的是。
就这样日子倏忽地好几天过去,石朝文知道自己应该去忙自己的事了。于是在一天晚饭后,众人洗漱准备上床睡觉前开口说起了这事。
只听他说:“阿姨,还有彤彤姐,我给你们说一声,我在你们家过的挺开心的,我准备今晚就离开。离开时你们肯定都睡着不知道,所以提前给你们说一下。”
石朝文话还没说完时,便感到原本脸色祥和的沈宇彤变了脸色。
石朝文发现她看自己的目光中很是复杂,有不解,有不舍,有难以启齿的依恋,以及想挽留又不好开口的神情,最后化为一声屏住呼吸后沉长的悄无声息的叹息,并且目光迅速地暗淡下去,最后眼皮一耷拉,默默地坐在床沿上弯腰去脱鞋袜。
还好灯光暗淡,许老太没有看见,不然以她丰富的人生经验,肯定会发现沈宇彤和石朝文之间的蛛丝马迹。
相比沈宇彤,沈蓁蓁的反应就显眼的太多了。
小姑娘在石朝文刚说出今晚上要离开的时候,立刻就开始挽留:“哥哥别走好不好?你走了说不定又有人欺负我们家了。”
说着话,她还跑到石朝文跟前拉着他的手,然后露出可怜巴巴的样子。
许老太接着说:“文平,要是没有急事的话再过段时间呗?等春暖花开了出门游玩肯定比现在要好许多。你看蓁蓁有多舍不得你。”
蓁蓁听了姆妈的话又说:“就是啊就是啊!哥哥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石朝文知道,这母女三人虽然每个人都不想自己离开,但是她们对自己的心态有很大区别。
许老太纯粹因为利益,她对石朝文几乎没有感情。
沈蓁蓁对石朝文倒是已经有了感情,那只是一种小孩子之间的单纯依恋。
而沈宇彤却不同,她对石朝文已经有了男女之间的情素。只是由于时间太短,年龄差距大,以及现在社会风气的原因,她没有办法对石朝文明确地表达出来。
或者说,两个人现在的这种感情只是处在萌芽状态。也正是因为这种状态,才让沈宇彤对石朝文的一言一行会有一些敏感的反应。
为了不让沈宇彤瞎想导致心里难受,石朝文知道自己必须现在说清楚才行。
于是他假借对蓁蓁解释着说:“哎呀蓁蓁,哥哥又没说离开这儿不回来了!你舍不得哥哥离开,你以为哥哥舍得离开啊!
前几天跟你说过,哥哥虽然离开,但是最多三五天便会回来看你们。
当然,我可先说好了,哥哥来看你们可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可别到时我晚上和你睡一起时吓着你。”
经石朝文这样一说,沈家母女三个人的情绪才好转不少。
又说了几句话,石朝文忽然声音略低地说:“阿姨,彤彤姐,蓁蓁,等下我有一样好东西给你们品尝。
那东西是师门秘制,能改善和调理人体的机能,也还有另一个功效,能够美颜。
这个东西很少,所以你们服用后不能往外说,省得招来麻烦。
身体得到改善后也不要大惊小怪。这一点你们能做到吧?”
现在石朝文在学着琢磨人心,他这时就是故意营造出一种氛围,好把控那三人的思绪走向。一来让自己显得更加神秘,好为以后的行为做铺垫;二来也让她们重视自己拿出的东西。
果然,经石朝文这样先行铺垫的一说,母女三人全把注意力转到石朝文还没有拿出的东西上。
蓁蓁猴急地催促:“哥哥总是神神秘秘的,快拿出来啊!”
沈宇彤听了双眼放光地问:还能美颜?效果怎么样呀?”
石朝文意有所指地说:“这东西对阿姨来说美颜的效果差些,对阿姨的主要功效是作用在身体健康方面。
至于彤彤姐,我可以肯定地说,经常服用后的效果一定差不了。我可以保证,哪怕等你七老八十之后的相貌也会和今天相差无几。到那时不熟悉你的人绝对分辨不出你真实的年龄,他们只会以为你就是一个年青人。”
他前一刻说东西不多,这一刻又说长期服用效果好。如此前后矛盾的话,沈家母女三人却没人注意,她们所有注意力全放在了功效上。
石朝文大概知道沈宇彤为什么关切美颜的效果。
爱美固然是她的天性,石朝文猜测,她知道年龄比他大得多,她怕等石朝文凤华正貌时自己已经容颜不在。到那时如果遭到嫌弃,那就真的是欲哭无泪。
这种想法是夫妻中女性年龄大的通病。所以刚才石朝文的解释就是针对沈宇彤这种担心去的。
果然,石朝文的解释让沈宇彤其中一个心结打开了。在那瞬间,石朝文发现,她看自己的目光中有了些许的不同。
“我呢!我呢!哥哥你还没有说对我会怎么样呢!”
面对蓁蓁期待的目光,石朝文摸摸着她的脑袋说:“那还用说吗?你现在年龄这么小,那效果还能比彤彤姐差吗?至少也是和她一样啊!”
这话说的蓁蓁立刻满脸笑容的傻乐起来。
石朝文的话也让许老太满脸笑容地说:“我这么大了美容不美容的倒是不怎么看重,关健是身体。
不过,我感觉自从文平来了以后我的身体渐渐好了许多,平时的小病痛全没有了。
不知是我疑心怎么的,就好像力气都大了一点。
文平,你放心,阿姨不会往外说的。祸从口出阿姨还是知道的。”
“哥哥,哥哥,你快拿出来吧!我也不会往外说的。”说着蓁蓁还撒娇地晃着身子。
“行,那你放手,哥哥这就拿出来。”
等蓁蓁松开手,石朝文把在手往桌子上一挥,变魔术一样从空间中取出一个茶盘,上边放着一个茶壶和三个杯子。
倾刻间,白炽灯下的那套茶具便吸引了那三个人的目光。
因为年龄与见识的关系,母女三人的关注点不一样。
蓁蓁满是好奇地问:“哥哥,你从哪里变出来的?你手好快,要不然你收回去再变一次给我看看。我也想学。等下你教我行不行?”
许老太则是看着桌子上的东西问:“好漂亮啊!是羊脂白玉的吗?可真够奢侈的。”
沈宇彤则只是看了桌上的东西一眼便转向石朝文,她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石朝文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一边麻利地取杯执壶倒水,一边解释说:“这东西必须贮藏在特定的环境中,一见空气效果便会快速流失,并在半个小时后变得效果全无。所以,阿姨你们必须立刻喝光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说完话,三个玉杯已经放在了那三个人的手心,石朝文并示意快喝。
沈宇彤和沈蓁蓁都很听话的到手就喝光,许老太却端着杯子仔细地看着杯子的材质。显然她对杯子很是喜爱,更是知道杯子很珍贵。
蓁蓁喝完把杯子往桌子上一放,一脸舒服地对石朝文说:“哥哥,这水喝起来甜丝丝的,然后全身都暖洋洋的好舒服。”
说完后发现许老太还在那端着杯子在看,连忙又对许老太说:“姆妈你倒是快点喝呀!刚才哥哥不是说了嘛,这水越早喝下越好,时间长就没效果了。”
石朝文虽然看出许老太喜欢这套茶具,如果不是因为这套东西是用空间的材质做的,他真的不介意把它送给许老太。
许老太一喝完,石朝文便在许老太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把茶具收入空间中。
让石朝文颇为意外的是,自从那晚自己无意的抚摸,后来三个人再也没有躺在一头,今晚沈宇彤却又主动和石朝文睡在了一头。
石朝文又不傻,自然知道这是她对自己发出的一个信号。
是她在内心接受了自己的无声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