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歌自垂下的眼睫里,怯怯的看了眼高居上首的男人,过不惑的年岁,瞧上去不过三十几的模样,俊眉修目,高挺鼻梁,线条优美的薄唇,正微微的勾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整个人散发出股慵懒的气息,与那久居上位的尊贵威严糅合成极其吸引人的魅力。
心下陡得一酸,这人本该是,本该是她最亲近的人啊,如今却是咫尺天涯,对面不相识。轻轻的叹了口气,逼下眼里的湿意。晓霜在众人的掌声中,盈盈施了一礼,便退了下去。临出大厅时,停下脚步,回望过去,脉脉水眸之中,似含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
出了宴会大厅,便被人送了回去。她所属的青楼,乃是杭州城里最有名气的忆仙坊。即便现下已然是深夜,但忆仙坊的大门前仍是热阄无比,迎来送往不停。
专门迎客的龟公见辆轻粉之色的车子驶来,赶紧的迎了上去,“晓歌姑娘,您回了。”他不过是这里最低等的奴仆,只隐约晓得,眼前这位冷若冰霜的女子是去伺候大人物的。
晓歌抱着琵琶自顾自的下车,并未理会。倒是身边伺候的小丫头,眼睛一瞪,双手叉腰道,“你挡着咱们姑娘的道儿了,还不快让开。”
“哦,哦,是,是,小的这就让。”挂着谄媚而猥琐的笑容,龟公向着旁边靠了过去。待二人离去之后,啐了口·“什么玩意儿。”
“莺儿,你何必与他废话。”晓歌抱着琵琶,便轻轻与身旁的丫头道。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个会与此类低贱人物为伍。
“姑娘,您就是太好心了。”那龟公能有那么好心,不过就是想得些赏钱罢了。坊里的人哪个不晓得,她们家姑娘最是大方了。“你也得为自个多攒些钱才是。毕竟,”吃这口饭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年而已。不过·这欲出口的话儿,只在舌尖上饶了个圈子,便咽进肚子里
“没事,我不缺钱的。”晓歌浅浅一笑,舒展的眉眼间,无丝毫风尘之气。反而是灵气逼人的温婉动人。
“姑娘,您真好看。”小丫头是坊里头出生的,所见的女子,或多或少,皆是带着几许风尘之气·即便是那些个所谓的清倌,被坊里的婆子调教过后,也会带出一些。但晓歌姑娘不同,无论是她的谈吐,还是行为举止,皆是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具体的,她一个没识过字的丫头子自是不知道的,但,却是很好看·很好看。
忆仙坊下的红牌,皆有独立的小院,而作为红牌之首的晓歌·更是占据了其中最好的一幢。踏过院门,迎面的便是满园的的翠竹。白日里瞧着,清新雅致。入夜之后,却显得几分阴森。不过这也只是莺儿这小丫头的想法而已,在晓歌看来,自个的小院无论是白日里还是夜色下,各有各的美妙-之处。
屋里亮着灯,在窗棱上透出道轮廓优美的人影。晓歌眼前一亮·原本轻柔舒缓的步子·不由加快,干净的走了进去。
便见斜靠在罗汉椅上男子·白色的袍子上绣着别致的荷花,粉色的丝线勾勒着大多的花瓣。白底绣金丝云纹的腰带系在略显纤瘦的腰线上·透着文弱。长长的眼线儿绘出优美的形状,占据大半眼眶的漆黑瞳仁,在看人时,禁不住流露出无辜之态。然浅浅上翘的眼角·却有多了几分狡黠之意。疏淡的睫毛,并未给这双美丽的眼儿减了风采,凡是更加的凸显出它的美丽。
略显得有些苍白的薄唇,唇间的线条儿呈完美的弧度向着两旁延开,至那唇角出微微扬起,好似随时皆是在笑着为他浓丽的容貌,增添了些温柔与亲切听着急促的脚步声,男子抬眼瞧了过来,笑道,“晓歌,怎么回得这么晚。”男子特有的低柔嗓音,带着温温软软的调调。由着他说来,再合适不过。
“子谦,你什么时候来的。”女子美丽的容颜上,洋溢着快乐的神采。仿若方才那个冷若冰霜,清冷的至极的女子只是个幻觉而已。
“就在你被人叫走的时候,我就来了。”韩子谦说着此话时,神情之中透着委屈。“晓歌,你不要做了。陪在我身边吧。”
“子谦,虽然我不过是一柔弱女子,但我依然会尽自几最大的努力,去帮你。”眼前的男人是她心之所系,只要能够帮到他,自个便会打从心眼里感到由衷的快乐。
“晓歌,”韩子谦漂亮的眼睛里,依稀含着水光,忽然,他猛得搂紧●的女子,“你让我怎么办才好?只要一想到,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儿,我便是心如刀绞。”扶着她柔弱的肩膀,双眸直直得盯着她道,“我们走吧!一起离开这里。”
“不,子谦,”晓歌捂住他的唇,道,“我怎能让你的心血付之流水,为了你,我连死都不怕。”但她却忘记了,这世上还有一个词儿,名唤生不如死。卿卿我我之间,韩子谦告诉了她接下来应如何去做。晓歌一一答应,有心想留下他过夜,但依着她往日里的教养,还是有些开不了口。只得依依不舍的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兀自幽幽的叹了口气。
“姑娘,夜深了,睡吧!”守在外边的莺儿见韩子谦离开之后,便进屋伺候她就寝。晓歌也确是累了,梳洗过后,也睡下了。只是临睡时,脑海之中,那尊贵而亲切的身影又浮现出来。
而被她念及的弘历,在她离开之后,便把玩着手里的精美的酒杯,心下微微一笑,杭州是个好地方。瞧瞧这些个大清的官员们,无一不是富态安康。果然是这里的水土更能养人啊!
酒酣耳热之际,这些个官员也不敢过去放肆,毕竟那高坐首位之人自始自终皆是正经危坐,未有失态之处。而方才那位歌妓,可说是杭州城内数一数二美女,这万岁爷瞧着也似无任何欢喜。迎着皇上时不时瞄过来的眼神,头皮皆是不由一麻,只觉那眼儿,极富洞察之力,宛若能够将他们心底掩藏的事儿,看得清楚明白。至散了筵席,皆是松了一口气,皇上身边果然是不好待的。
热闹过后,便格外给人孤寂清冷之感。高悬天际的一弯新月,洒下浅白的光华,与湖面上的粼粼灯影,相互映衬。隐隐约约飘来的丝竹袅娜之声,更凸显夜色静谧。四下的宫人,皆是颔首低垂,谦卑恭敬。弘历微微翘唇,暗暗讽笑一声,讽刺自个莫名奇妙-的脆弱。
“主子,奴才已为您铺好床了。”高无庸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轻声道。瞥了眼宽大的龙床,弘历有些嫌弃的撇撇嘴,“去皇后那里。”
“。”高无庸应道,便着人护送弘历前往的皇后所居的游船。上船之后,并未让人通传,直接去了景娴的舱房。这艘华美精致的大船,不过是只有一间正儿八经的舱房。内里的装饰,也是精妙-异常。梨花木的花鸟落地罩子隔成了三间。质地轻盈的帷幔随着船身偶尔的晃动,起伏不定,透着股柔婉的飘逸韵味。屋里并未熄灯,而是用了罩子蒙上,昏黄的烛火为整个舱房镀上了层朦胧而又温馨的光晕。
守夜的侍书见了弘历到来,含着浅浅笑意,掀开帷幔,露出床上酣然入睡的女子,恰似向外侧着身子,看不出岁月痕迹的面容,安宁沉静。雪白细腻的面容上,因着热气熏腾,浮出浅浅的红晕。
粉润的双唇,轻轻的抿着,许是抹了保养的膏子,透出的光泽,更显双唇娇嫩,似如花瓣。继续往下瞧去,便是她修长优美的脖颈。搭在身上的薄被,令她玲珑有致的美好身段暴露无遗。眸色微微一暗,弘历轻轻走了进去。侍书便将掀开的帷幔放了下来,遮住里头的光景。
景娴只觉身上一重,有些喘不过气来,便微微张开嘴,哪料就滑进一宛若小蛇般灵动的舌头来。逗弄着自个的唇舌。虽是在迷蒙状态之中,但身上之人传来的熟悉气息,令她身为女子的警觉放松了下来。凭着本能的反应,迎合着那人。
触手的肌肤,滑腻无比,似有无比的吸引力,弘历爱不释手的抚摸着身下之人。不一会,便见雪白无瑕的身子泛出了微微粉色。轻轻的喘息之声,在耳旁响起,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喷洒在脖颈之处的温热气息儿,于弘历来说,不啻于催情的良药。手上的动作不由渐渐粗重,忽然听得一声短促的痛呼声。抬起眸子,瞧向那张丽色无双的面容,便见她已睁开了双眼,却是毫无焦距,显然神智还未清醒,只是下意识的呼出声罢了。睫羽轻轻颤了颤,贝齿轻咬下唇,委屈道,“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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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朕轻点便是。”擦拭眼泪的动作,温柔至极,弘历轻啄她的唇,低沉的嗓音缓缓响起,“相信我,我会好好爱你。”嗯,乖乖的点了点头,在他的带动之下,奔向那极乐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