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瘾!再来!”
“哎!你怎么耍赖呀?”
“乱说。我怎么就耍赖了?”听到云燕的质问,里面的人似乎并不生气。
“平时,你跟上门的客人只对三句,今天怎么没完没了?你是故意欺负我是吧?”云燕生气的质问。
“哈哈哈!是我的错!今天对诗对的高兴,一时忘了。小姑娘,你莫要生我的气呦!”
“不生气啦!你快些开门吧!”云燕抿嘴一笑。
大门缓缓滑开,云燕拉起方维的手,快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铁皮门随即自动关上了。
两人推开房门,一眼就见宽大的正屋墙壁立着整排的书架,架上码放着各式书籍,令人眼花缭乱。
一个六十来岁,身形瘦削的男人坐在一架轮椅上,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男子戴着幅近视眼镜,目光从镜片后直射过来,显得睿智且淡然。
“燕儿!”男子笑着开口道,“上次你对不上诗,一气之下扭身跑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看我了呢?”
“不来才真的是便宜了你,隔些日子就来跟你斗斗嘴,我心里才畅快!大爷!我今天领我的同学来,可是让你过足了嘴瘾?”
“大爷!你叫他大爷?”方维诧异地问。
“当然。我的亲大爷。如假包换。”云燕看着方维笑道。
“哈哈哈!燕儿。你别尽说好听的,今天带你的同学来,肯定是找大爷有事吧?”
“没错。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你帮还是不帮?”
“嗯。就冲着你这位同学如此优秀,我一定尽力!”
“原来你只是为了帮我同学呀!看来在你眼里,一个你赏识的外人倒比我这个侄女还要亲近!”云燕撅起了嘴。
“哈哈哈!傻孩子!同学不也是你带来的吗?要不是因为你,他一个陌生人,即使能对的上我问的诗,我也不会轻易让他进来的。”
“嗯。那倒也是!”云燕的脸上转阴为晴。
“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
云燕就把要找氧气罐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云燕大爷听罢呵呵笑了:“你们来就为了这事呀?”
“为这事可愁死我们啦?大爷,你有办法?”
“帮人治病的好事,我一定要帮!”云燕大爷说着,冲旁边的屋叫道,‘阿文,你出来一下!’
一个圆脸浓眉,身材魁梧的男子应声走了出来。
“这是你们文叔,正好今天过来看我!”
“文叔好!”两人懂事的跟文叔打招呼。
“好!好!你们也好!”文叔的眼神透着精明干练。
“您老有什么吩咐?”中年男子转过头恭敬的问云燕大爷。
“你今天正好在,看看能不能帮孩子们的忙。他们需要氧气罐,医用的,给病人用!”
男子略一思索,笑着答应:“没问题!这点小事。回去我就让车队的司机们去寻摸,最多三天,准能搞到!你们把地址告诉我,我让司机直接把罐子送到家!”
“文叔!那可太谢谢你啦!”方维和云燕喜不自禁,没想到胜利家的难事,让云燕大爷的一句话就轻松解决。
“那几册古书我都给您清理好了,下次来我再装帧。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改天我再来看望您!”文叔说着要走。
“阿文呀,感谢你帮我四处找寻来的古籍善本,来,你看看这幅字你喜欢吗?”
方维也跟着看过去,就见靠里的书案上放着文房四宝,平铺在案中央的大幅宣纸上写着数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有志者,事竟成,百二秦关终。。。。。。
后面没有写完,显然刚才正在写,却被方维和云燕的来访打断了。
文叔赶紧说:“谁还能不喜欢您的手书?您老的墨宝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得。”
“那这幅字就送给你吧!我觉得这幅字也适合你!”
“那可太好了!太谢谢您啦!”文叔欣喜若狂,眉眼飞舞。
“燕儿,带你同学去里屋坐,炉子上有奶茶,你们陪你文叔说会儿话!我先把这幅字写完!”
方维两人喝着奶茶,和文叔聊得挺开心。直到云燕大爷写好了字,墨迹已干,这才告别出门。
两人出了门,云燕无声地笑了。
“看把你乐的!不过还真多亏了你的大爷帮忙,氧气瓶有着落了,咱们是该高兴!”
“那当然!方维,你知道刚才大爷跟我说什么了吗?”
“你们悄声说的,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猜猜嘛!”
“懒得猜!说的肯定是你们家的私事,我不感兴趣!”
“笨,我大爷跟我说起你呢。”
“呵呵,说我什么呀?”
“他说你人长得精神,说话也机灵,还知书达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那你有没有替我谢谢他的称赞?”
云燕不搭方维的话茬,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我大爷看人很准的!可是,我怎么就看不出,你会有大出息呢?”
“那是你年纪小,道行浅,你多看看兴许就能看出端倪啦!”
“行,从今天起,以后我每天就屈尊多瞅你两眼!”
“嗯!当心,别把我看成西施就行!”
“西施?”
“你没听说过吗?情人眼里出西施!”
云燕忍着笑挥拳打过去:“方维,其实你哪儿都好,就是有时说话没正经!”
方维正经道:“玩笑归玩笑。我看你这个大爷才是干大事的人!对了,他干嘛坐着轮椅,是腿脚不方便吗?”
“不清楚。反正在我小的时候,记忆里的他就是这样子。”云燕低着眉头又问,“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大爷不简单?”
“字!从他写的字里就能看出来!”
“呦!看来你们俩还是英雄惜英雄呀!”
对于云燕所说的英雄惺惺相惜,方维不置可否。
是不是英雄?谁也不好断言,毕竟也没个标准的评判尺度。不过,刚才遇见的那个文叔,却也绝不是简单平庸之人。
就是这个喝着奶茶,求字若渴的文叔,后来创立了本省最大的综合性商贸广场。事业大获成功后,他又仿效春秋时候的范蠡功成身退。有意思的是,范蠡退隐泛游五湖,而文叔则移居到了海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