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会喜欢她!」
季青临不悦打断冬安的话。
冬安前面的话尚且能听,后面都是甚么话?
甚么叫做他必然会喜欢?
李姝那张看着便很有心计的脸他就不会喜欢。
「哎呦,我这不是随口说说嘛,您激动甚么?」
冬安道:「重点是长公主的骑射功夫,不是您喜不喜欢她。」
「郎君,我知道您素来不喜长公主的行事作风,但您今日的反应也太过度了。」
冬安随口说道。
季青临胸如擂鼓。
季青临闷头喝上一杯酒,道:「才不是反应过度,只是不想让我与她联繫到一起。」
「似她那等心狠手辣之人,我避之唯恐不及,怎会喜欢?」
「嗨,我说的长公主的骑射。」
冬安没有留意季青临的异样,道:「我冷眼瞧着,长公主的骑射与您有一拼呢。」
「可惜您不喜长公主,更不屑与长公主为伍,每年秋猎都找了藉口躲过去。没了您,猎场上只有长公主一人出风头。」
说到这,冬安顿了顿,看了看季青临,道:「您今年不会又不参加罢?」
辛辣酒水入腹,很快蔓延至五脏六腑,季青临随手擦了下嘴角酒水,笑了一下,道:「只有她一人出风头?」
他突然有些好奇,猎场上的她是何模样,是否与冬安说的一样,技压所有世家子弟。
季青临道:「既是如此,那我参加便是。」
冬安只以为季青临被激起了胜负心,欢喜说道:「这可太好了。」
「我去给郎君收拾行装。」
「去罢。」
季青临说道。
今日他才知道,原来他一点也不了解他一心想杀的人。
她摘去华美精緻的护甲,纤纤玉手竟也能捻弓搭箭,飒爽英姿。
他忍不住有些好奇,那时候的她的模样。
不是满脸的算计与盛气凌人,也不是整个人缩成一团的无助,是骤然放光的宝石,突然怒放的花儿。
只一瞬,便叫人再也移不开眼。
........
次日是秋猎的第一天,行宫里的人全部起了个大早。
天未大亮,众人已经收拾妥当,朝臣们脱去朝服,世家子弟换去锦衣,贵女们卸去钗环首饰,一个个全部身着骑装软甲,列队以待李姝的到来。
自李姝掌权后,她打压世家的不择手段让季青临极为不喜,且又有风言风语,说先帝的突然崩逝与她脱不了关系,再加上她授意大司农处处剋扣西北军资,桩桩件件让季青临对她极为不喜,甚至恨她入骨,整日琢磨怎么替天行道杀了她。
有着这种心理,季青临能不见她便不见她,免得自己脾气上来之后做出甚么过火事情。
季青临与李姝水火不容的关系世家朝臣们看在眼里,早已习惯有李姝没有季青临的场合,乍然看到季青临锦衣银甲出现在队伍中,心中颇感意外。
世家中有与季青临交好的少年,纵马来到季青临身边,小声笑道:「怎么?看不下去长公主独出风头了?」
季青临心不在焉玩着马鞭,目光无意识地往昭阳殿的方向瞥着,敷衍答了一声是。
许宗远笑了起来,拍拍季青临的肩膀,道:「你呀,甚么时候能收收你的骄纵脾气。」
「长公主到底是长公主,你看不下去,难不成还要压她一头?」
观礼的内侍慢腾腾骑马而来,长公主的凤驾却迟迟未到。
季青临兴致缺缺,收回目光,这才懒懒与许宗远道:「以她的性子,我若让着她,只怕她还会不喜。」
「不喜?」
许宗远道:「你又不是长公主身边的人,怎会了解长公主的想法?」
「我——」
话刚出口,季青临又停住了。
他就是了解,比在座所有人都了解李姝。
他见过李姝卸去长公主身份的模样。
只有他一人见过。
「总之我就是了解。」
季青临嘴角微翘。
许宗远好脾气地笑了笑,道:「好,好,你了解。」
「那你与我说说,长公主喜欢甚么样的男子?」
这个问题委实让人浮想联翩,季青临星眸微眯,看了看许宗远。——l?k独家整理——
「别这么看着我。」
季青临素来不喜长公主,许宗远连忙解释,道:「我家只求平稳,不敢险中求富贵,倒是其他世家的心思,与我家大不相同。」
许宗远示意季青临看向身后。
季青临回头瞥了一眼。
世家子弟个个衣甲鲜明,从胯/下骏马到手中马缰,无一处不精緻好看。
许宗远揶揄笑道:「你瞧这些儿郎,是打猎的心思多一点,还是想尚公主的心思多一点?」
季青临冷哼一声,不屑道:「那般狠辣的一个人,竟也有人想求娶?」
「他们求娶的又不是长公主的性子,而是长公主的身份。」
许宗远悠悠笑道:「眼下长公主虽大权独揽,但她终归是个女人,是女人,便会有嫁人的一日。待她嫁了人,生了孩子,你说她是为新帝打算多一点,还是为她的孩子打算多一点?」
「到那时,这大夏江山,只怕就不姓李了。」
季青临握着马缰的手指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