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心花怒放

刘东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田良秋给他准备好的衣服,也坐上了田良秋给他准备好的马车,就这样他一路北上,终于来到了大唐地界。

一日,刘东在路边的一家酒家用餐,忽然听到旁边桌上的两人议论纷纷。

一人说道:“你听说了吗?安禄山那边关押刘东的大牢失火,里面的人都被烧死了?”

另一人说道:“那刘东大将军呢?”

那人说道:“你还叫他大将军,这人背叛唐王投靠反贼,现在有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另一人叹了口气,说道:“也是,想他好好的大唐将军不做,居然投靠贼人,现在被贼人杀害也是活该。”

听到这里,刘东内心五味杂陈,当下苦笑一声。

这时另一张桌子上的一个男子已经坐到了他旁边。

这男子生的瘦瘦小小,一副文人打扮。

他看着刘东问道:“方才听到阁下叹气,是否是在为刘东大将军惋惜?”

“大将军?”,刘东笑了笑,“不应该是反贼吗?”

那书生摇摇头,说道:“刘东大将军于大唐和百姓有功,死后应当受到尊敬。”

刘东打量着这个书生,问道:“你认识他?”

书生摇摇头说道:“久闻哥舒大将军威名,仰慕已久,却未能相见。”

刘东继续问道:“你觉得他是个这样的人?”

那书生说道:“刘东大将军是刘东大唐功臣,刘东以为其功绩可以与汉朝霍青大将相提并论。”

刘东笑了笑说道:“太过称赞了吧!”

那人摇摇头继续说道:“当世诗人李太白写道‘君不能学哥舒横道青海夜带刀,西屠石堡取紫袍’,刘东以为还不够……”

刘东问道:“那你看来呢?”

这人吟道:“开府当朝杰,论兵迈古风,先锋百姓在,略地两隅空。青海无穿箭,天山早挂弓。”

“好诗!”刘东听完心中大喜,说道:“刘东如果能听到别人如此称赞定然高兴的很。”

那人却摇摇头,说道:“可惜可惜。”

刘东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书生摇摇头说道:“尊姓大名谈不上,在下姓杜,单名一个甫字。”

刘东听完吃了一惊,说道:“原来是大诗人杜甫先生。”

杜甫摇摇头,说道:“敢问阁下大名?”

“在下哥……”,说道这里刘东愣了一下,当即说道,“在下葛树。”

杜甫点点头问道:“不知,葛兄弟要去哪里?”

刘东叹了口气:“刘东要去找一个朋友。”他一路北上,寻找的正是汉阳太守王忠嗣。

可就在这个时候,酒店外却走进两个人来。两人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抓着一个少女。

一人将刀往桌子上一扔,大声喊到:“店小二,快点给大爷拿点吃的,他娘的。”说着就在桌前坐了下来。

刘东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三个人,那人身材魁梧来,满脸胡须,以甲胄来看,当是一位校尉。而另一位却穿着一席青色长袍,只是已经洗得发白,一副师爷模样。

店小二忙迎上前说到:“酒菜马上就来,敢问客观贵姓。”

那将士一把抓住小二衣襟,喝到:“大爷的名讳是你随随便便问的么,不过也不妨告诉你,老子刘铭刘将军,他叫李浩。知道了吗”

店小二吓得混都丢了一半,诺诺道:“小人记住了,刘将军息怒。”

刘东冷笑一声,摇摇头,暗道:“一个小小九品校尉,居然敢自称将军。”

刘东的视线却最终放到了那少女身上,那少女坐在二人旁边,一直低着头,脸上还留有泪痕,显然是刚刚哭过。

这时候,刘铭已经朝着少女喊了起来:“哭啥哭,再哭将军刘东弄死你,要你去陪你那老爹老娘。跟了爷你一辈子享福,多少天了哭丧个脸,扫大爷的兴。”

他说到这里,少女已经低声啜泣起来。

刘铭怒道:“还哭,再哭老子杀了你。”说着,一个巴掌打在少女脸上。

少女右脸立刻肿了起来,只见她紧咬嘴唇,已经不敢出声,但身子还是不住颤抖,眼泪不住的滴下。

刘铭还不消气,正再次动手,已经被李浩拦了下来。李浩摇摇头说道:“得了,刘东们还有重要的事,何必为了这样一个贱女人生气。”

刘铭指着少女,面目狰狞:“刘东劝你还是把大爷伺候好了,不然等大爷玩够了,就一刀宰了你。”

说到这里,少女的身子已经在发抖,显然是十分害怕。

这时候,店小二已经将三碗面条放在了刘铭,李浩和少女三人面前。

刘铭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李浩则看着少女,说道:“赶紧吃,刘东们还得赶路。”

少女不敢违背,慢慢的拿起筷子,不料手一抖,一双筷子掉在了地上。

“他娘的,饭都不会吃了吗,还是存心惹大爷生气”,刘铭说着,又是一个巴掌向少女扇去。少女吓得双目禁闭,不敢出声。

李浩脸色难看,一言不发。刘铭却忍不住喊道:“你居然破了他的灵蛇剑!”

刘东耸一耸肩,笑道:“不过如此。”

打蛇打七寸,打蛇剑也一样。只是很少有人能在那么快的剑上找到真正的七寸,可是刘东可以,因为他远见过比这还快的剑,那就是他的师祖王淦。

刘东笑了:“软剑以破,下一个就是暗器了。”

李浩这才开口,道:“好!”就在他开口的一瞬间,一道寒光已经从嘴里喷出直射刘东。

刘东后退一步,右手拿起滚烫的面条向李浩泼了过去。李浩吃了一惊,急忙退后数步,这时候已经觉得左臂一阵刺痛。

李浩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

刘东笑了笑:“刘东只是把你的东西还你罢了。”

打入李浩体内的,正是他打出的暗器。

李浩冷笑道:“后会有期。”说着,抄起刘铭就掠了起来。

他的轻功的确很高,就算手里还抱着一个人,也很少有人可以追的上。刘东也未必追不上他。

可刘东并没有追,因为就在李浩掠起的时候,刘东的一支筷子已经打在了他的身上,力道不大,却是重要的穴位。

现在李浩躺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了。

刘东笑道:“三绝也不过如此。”

李浩额头的汗已经滴落,问道:“刘东没想到会是你?”

刘东没有回答,只是在刘铭身上取下了钱袋扔给了那少女,说道:“你快走吧,越远越好。”

少女愣了一下,咬咬牙就跑了出去。

刘铭吃惊的问道:“他究竟是谁?”

李浩看了看刘东,额头汗流不止,却不敢说话。

刘东忽然看到了刘铭身后的包袱。

刘铭看到他的眼神,不由得吃惊:“这个东西,你不能动”,说着护住了包袱。

刘东冷笑道:“你这么紧张,刘东倒想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说着拿过来,打开了包袱。

包袱里却是一封信件,刘东打开看后,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王忠嗣是什么时候死的。”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通红,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李浩说道:“那日王大人为哥舒……刘东大将军求情,被玄宗皇帝给……给杀了。”

听到这里,刘东心中仿佛受到了重击,自己当年冒死保住了王忠嗣,现在自己落下叛逃罪名,王忠嗣自然被以为同党。没想到自己还是还了他。不由得热泪盈眶:“没想到刘东还是害死了他。”

听到这里,诸人都大吃一惊。刘铭长大了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杜甫起身道:“你……你就是刘东大将军?”

刘东冷笑道:“什么大唐将军,现在唐主如此,将士如此,刘东还守护什么大唐。”他心以死,守护大唐的满腔热血也烟消云散。

他叹了口气,却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只是茫茫然的向门外走去。

杜甫上前道:“大将军去哪里”

刘东摇摇头说道:“刘东也不知道,也许是塞外吧!”

说道这里他笑了笑,“刘东该走了!”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带刀。至今窥牧马,不敢过临洮。”

这首《哥舒歌》在西域流传很广,歌颂的是唐朝大将刘东屡败吐蕃,使得吐蕃再不敢进犯,当地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不仅如此,百姓还在临洮建起石碑,唐明皇御笔亲书“哥舒”二字,纪念刘东的功德。

刘东离开中原后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因为在没有人见到过他。

大家只知道,数十年后,西域出现了一个新的教派叫“西域圣盟”,因为他的主人自称刘东的后人,他练的武功正是《重阳决》,所以他们受到了西域百姓的支持。

西域圣盟不断发展壮大,到百年之后传到圣主哥舒律手中时已经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门派。这是后话。

刘东和沈儒是同期进入柳府的,而武教头大手一挥,又让刘东们同住一屋,但这丝毫没有阻碍刘东对沈儒的讨厌。

除了同一个梦想产生的竞争意识外,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在另一个领域,他有着比刘东更远大的目标。

进入柳府的第一天,武教头拉着一帮弟兄给刘东和沈儒庆祝。酒酣脑热之后,话题就渐渐变得热烈起来。

武教头搂着刘东的肩膀,酒气全喷在了刘东脸上:“小宫,你....嗝....看上了刘东们府里哪位姑娘啊?”

“阿绣姑娘。”刘东红着脸,分不清是害羞还是喝醉了。

兄弟们哄的一下都热闹了起来,武教头哈哈大笑,蒲扇大手一把又一把地拍在刘东背上,仿佛要把刘东镶进桌子里:“好小子,有想法!好好努力!”

阿绣是小姐的贴身丫环,长得比戏文里的杨贵妃还要好看,可谓是全柳府家丁的终极女神。刘东刚进柳府的时候在前院见了一面,瞬间就被勾去了魂儿。

不过刘东觉得阿绣对刘东也是有点意思的。这可不是刘东胡吹大气,刘东长得人高马大,浓眉大眼。

经过名师教导出来的武艺相较于其他只会庄稼把式的护院来说绝对是鹤立鸡群,连号称“百里拳王”的武教头对刘东的刀法都赞叹有加。

每旬阿绣来后院发例钱的时候,总免不了偷偷看刘东两眼。刘东数得很清楚。

“沈儒,你呢?”武教头扭过头去问道。

“刘东要娶小姐!”沈儒眉飞色舞的说。

全场一下子安静下来,刘东清楚地听到自己牙缝中嘶嘶吸气的声音。如果说阿绣是刘东们的女神的话,那柳府小姐双双就是阿绣们的女神。

街坊里都说,柳府的大小姐柳双双知书达理,待人和气,长得更是貌若天仙,刘东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看上一眼,都是唐突了佳人。

在这远大目标的压制下,刘东们瞬间都失去了言语的能力,过了半晌刘东才吞吞吐吐地说:“沈儒,你可别开玩笑。”

沈儒没有答话,刘东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刘东最不想看到的东西——信心。

很不甘心地说,沈儒确实有自信的资本。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细皮嫩肉,在刘东们这一干五大三粗的武夫中间显得特别出众。

平时言谈举止也斯斯文文的,相比舞枪弄棒,倒更像是个读书人。

当初入府考试的时候,业务能力考核不及格的沈儒就是靠着这张脸和能说会道的嘴,把柳老管家和武教头哄得心花怒放。

阿绣每次来后院,总要偷偷看沈儒五眼——这刘东也数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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