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叶,我怎么记得去洪都府似乎不是走这条路?
眼下她们这一出城,便往东直接跑到了湖边上,乔玉言从前也常跟着舅舅和外祖母去洪都府,对往那边去的路并不陌生,明明不走这条路。
走大路有些赶不及了,老爷已经派了程风出发来接我们,若是迟了,怕是那边会担心,这条路是近来才修的,往洪都去能快半个多时辰。
听她这么说,乔玉言才放下心来,又想起如今南边儿的情形,不知道温停渊最近怎么样了。
还有这一次在江州府看到的那个江州知府……
按照之前温停渊告诉她的事儿,加上外祖母与她说的话,这整个南方的官府基本上已经没有两个朝廷的人了,最多也不过就是个中立的态度,踏踏实实地在自己的职位上做自己的事情。
那么,那个绍本善对自己那般态度到底是为了什么?
若他已经是七皇子的人,见着自己怎么也不该这样客气。
若是朝廷的人……
想到这里,乔玉言便摇了摇头,这样的人在这样的地方,怎么可能会是朝廷的人。
她又想到莹娘。
徐家不可能去欺负这么一个小小的家庭作坊,徐家根本看不上这样的生意,更何况,如今徐家的丝织生意早就已经放到了江浙一带,江州府本地不过是些零星的作坊罢了。
那就说明徐家底下有人借着徐家的名头在外头欺压普通百姓。
难道说,舅舅他们如今对家里的产业的掌控力已经这么弱了吗?
乔玉言又摇了摇头,这也不可能,就是从徐家如今的情形上来看,也知道徐家并没有如自己预想得那般日薄西山。
这里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原本她想着,若是能解开莹娘的事儿,说不定就能解开如今整个南方这些大商户们眼下的困境之谜,对于温停渊来说,说不定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谁知莹娘忽然就消失了,不然凭着那萍水相逢的缘分,说不定倒是能方便一些。
心里想着事儿,坐在马车上就尤其清醒,竟没办法睡着。
而她偏偏这一辈子似乎又特别容易晕马车,这睁着眼睛,就更觉得路上漫长了。
果然没有多久,就开始觉得有些恶心想吐,忍了好一会儿,还是没能忍住,嘴里开始咕叽咕叽地泛起了酸水。
一旁的杏儿立刻察觉了,便敲门道:拾叶,太太不大舒服,暂且停一下。
乔玉言也着实忍不住,想要下去吐一会儿。
谁知马车竟没有停下来,杏儿以为拾叶没有听到,便又敲了敲门,再说了一遍。
这一次拾叶倒是回答了,太太您且再忍一下,这个地方不大安全,等奴婢找个人多的地方再停下来。
杏儿只能无奈地转向乔玉言,太太听到了!要不然,就先吐在痰盂里,咱们把车窗都打开,让味道散出去,也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她说完,才发现乔玉言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严肃起来。
太太,您怎么……
杏儿吃了一惊,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玉言一把捂住了嘴巴,她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乔玉言,眼睛里满是疑惑。
嘘!一旁的元宝立刻在唇边竖起了一根指头,同样神色认真而紧张。
杏儿轻轻地点了点头,乔玉言这才放开她。
然后就见元宝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正要伸手去撩开车帘,就被乔玉言给拦住了。
杏儿一颗心在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她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可是看她们的样子,就知道眼下的事情必然不简单。
我来。乔玉言只是做了个口型,并没有发出声音,然后就将元宝手里的簪子接了过去。
杏儿两只手揪紧了坐着的垫子,然后就看着乔玉言极小心地撩开了帘子的一角,然后便飞快地将手里的簪子直接往前头赶车的拾叶的后颈扎过去。
若不是两只手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她差一点儿没有忍住自己的惊呼声。
眼看着那簪子的尖端落在了拾叶的后颈上,但是还没能扎下去,前头的拾叶就反应了过来,直接一个飞身,就将簪子直接踢了出去,然后一把将乔玉言抓了起来,扔到了马车底下,自己也飞身而下。
失去了控制的马车被受惊的马儿拉着一路狂奔,杏儿和元宝元宵三个顿时一阵惊慌的呼喊,却被马车带着一路飞奔了出去。
杏儿连忙转向后窗,可是马车行走得太快,而且分明没有任何章法,让她们几个人在车厢里颠来倒去,愣是找不到马车的窗口。
而此时乔玉言被拾叶那一甩,也飞出去了几丈远,她只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似乎要被摔散架了。
几次想要爬起来,都没能使上力气,又重新栽了回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喘匀了气,扶着地面,慢慢地爬了起来,然后便看到拾叶站在不远处狠狠地盯着她。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为什么会长得跟拾叶一样?
两个人的问题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然后双方都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
这个地方就在湖边上,此时天上没有太阳,湖面的风吹过来,将乔玉言摔散的头发吹得扬起。
你要抓我?
不然呢?拾叶冷冷地笑了笑,笑容里有些嘲讽的味道,你若是识相,就乖乖地跟我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乔玉言拍了拍身上的灰,忍着来自身上各处的疼痛感,嗤笑了一声,你既然想抓我,那说明我对你们很有用,所以,应该不会只想带具尸体回去吧!
那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眼神里带了几分危险的味道,你威胁我?
乔玉言又动了动手脚,确定没有摔断骨头,心里也松了口气,算是吧!
你……
不要跟我比速度,乔玉言淡淡地道,我早就知道这趟南方之行不简单,所以我也早就预备好了毒药,你猜,是我服下毒药的速度快,还是你冲过来的速度快?
http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