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兄弟对语

“继之,你看,那里便是你的封地,督亢亭。”

公孙瓒端坐白马之上,举着马鞭遥指远处。

沈续顺其所指看去,是一处原生村落,像一座小土城。

督亢亭,并非是一座亭子,而是“十户一里,十里一亭,十亭一乡”的那个“亭”。

然,督亢亭并非只有百户。

督亢,自先秦战国时期,便是燕国一片出名的膏腴之地。

汉室建立后,在此设亭,常以此作为侯爵封地,久而久之,便再无“十里一亭,十亭一乡”之局限。

方圆十里内,尽是督亢亭。

几近千户!

幽州可封侯之地,唯有涿郡,只因此郡土地最为肥美,百姓生活最为安稳。

而这督亢亭之所以没有被玩家占据,也是因为此乃封侯地。

凡封侯之地,玩家皆不可攻占。

昨日,沈续与高颎谈至深夜。

今一早,便来到了涿县。

蓟县到涿县,八十余里的路程,路上用不到一个时辰。

见了公孙瓒,沈续本以为他会直说让自己去对付乌桓的事……

结果,瞎聊了半天,就是不说!

聊到午食,两人喝了点酒。

沈续以为公孙瓒会在酒桌上说……

结果,也还是什么也没说!

饭后,硬是要拉着自己去看看那督亢亭候的封地。

一个烂怂封地有什么好看的?

工资到时候打到账上就行了!

封侯,要的是社会地位,谁又会真的在乎那点食邑……

沈续抬头眯了一眼那似火的骄阳,再看公孙瓒自额角顺着脸颊爬入胡须中的汗痕,不由地咂了咂嘴。

幸好自己有设置。

你说这大夏天的,不去睡个美美的午觉,却在这挨晒,何苦来哉?

“兄长……”

“若有话,便直说!”

“你我兄弟之间,又有何顾忌?”

“初见时,便见你满面心事,为何不与弟言明?”

“可是兄长任了州牧,做了使君,便与弟疏远了?”

公孙瓒虎目一瞪,“我公孙瓒岂是那种人?!”

沈续佯作愁容,“若非如此,兄长又因何而不敢直言?”

“何不直抒胸臆?”

“若是有能用得着小弟的地方,披荆斩棘,但尽全力!”

公孙瓒目露愧意与感慨。

他并非是不想明说。

但,实在是难以启齿。

毕竟,镇压、驱逐乌桓,本该是自己的事。

朝廷之所以让自己驻守在辽东属国,便是这个原因。

而自己突然成了幽州牧,来了幽西,这才让乌桓有了可趁之机。

公孙瓒对此十分愧疚。

而此时此刻,诸事未定,他又不能亲征乌桓……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沈续!

但,自己留下的烂摊子,交给兄弟去处理……

更何况,他这个州牧都是因为沈续才坐上来的。

刚上位,就差遣兄弟去干活……

是以,敞亮了半辈子的公孙瓒,觉得这事儿有些难以启齿。

但,沈续把话挑明了,那就不能再藏着掖着了……

毕竟,是真的需要他来解决乌桓的问题。

公孙瓒捋着颌下三寸虎须,故作轻松地笑道:“是吗?我表现的有这么明显?”

“既如此,那我就明说了吧……”

“辽东传来消息,乌桓南下,祸乱辽东诸郡!”

“如今夏忙刚过,乌桓此时南下劫掠,自是打着劫粮的主意!”

“此次,不知又有多少百姓会家破人亡……”

“这群狗娘养的!”

公孙瓒面带愤恨,骂骂咧咧。

待情绪发泄完,看向沈续,面带询问:“我欲求助贤弟,替我前往驱逐胡虏,不知……”

“义不容辞!”沈续出声打断了公孙瓒吞吞吐吐的话语。

“驱逐鞑虏,护我汉疆,我辈理该当仁不让!”

“我既是兄长之弟,亦为汉家之将,更肩护乌桓校尉之职……”

“征伐之事,续责无旁贷!”

看着沈续毫不犹豫的决断,掷地有声的话语,公孙瓒虎目不由得微红。

“好!”

“不愧是我公孙瓒的好兄弟!”

“出兵,也不急在一时……”

“走,回城!”

“今日,你我须再喝三百杯,不醉不休!”

沈续不由得翻白眼,你不急,我急啊!

“兄长……”

“辽东诸郡,乌桓正在劫掠肆虐,我等若晚一刻,百姓便多遭受一刻的悲苦!”

“发兵辽东,刻不容缓!”

公孙瓒脸上喜意尽消,点头道:“贤弟说的是。”

“既如此,我等便速速回府。”

“出兵征剿之事,需有你我之官印,方可向朝廷申明,以讨封赏。”

沈续不由得失笑。

当了州牧之后,公孙瓒倒是学会走流程了。

“兄长,乌桓尽是骑兵,弟人财皆缺,麾下骑兵有限……”

“不知可否请得兄长帐下之白马义从,助力此行之征讨?”

公孙瓒怔了怔,随即恍然点头,“理该如此!”

“白马义从,皆为我之禁卫,尽是以一敌百之锐士!”

“继之此行,以其为先锋,必无不可破之敌军!”

沈续点头笑了笑,又道:“兄长……”

“我还想,向你借一个人……”

“弟预料此行,将会尽是原野之上的遭遇战!”

“我麾下将领,尽是冲锋陷阵之辈,与敌作战自是奋勇当先……”

“可若是临阵设计,行军规划,却皆是瞎马临池,不知所以。”

“因此,我想向兄长借一人,作此行之统帅……”

公孙瓒策马扭头看来,以马鞭指了指沈续,咧嘴会心一笑,“你小子,是想借守约吧?”

“行!”

“借了!”

“记得还!”

沈续抱拳,大笑道:“多谢兄长!”

公孙瓒摇头失笑。

见沈续又是欲言又止,出声道:“还有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此次,毕竟是为兄有求于你……”

“你之所请,我必当尽量满足!”

沈续道:“其实,并非是什么请求……”

“我在想,兄长离了辽东,但辽东却不可无有大将镇守。”

“否则,今日辽东乌桓之祸,明日仍将再次上演!”

公孙瓒深以为然:“贤弟可有合适人选?”

“正有一人要举荐给兄长!”

“此人,乃是匈奴闻之丧胆的老将,右北平的都尉!”

“赵充国,赵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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