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找到了,毒草。”姜瑭无力地叹了口气,勉强振作精神回答傅星,“予安君,没事了。”谁知道听到了这个答案,傅星连半分兴趣都没有的样子,用力摇了好几下头:“不是不是,我是想问,你为什么会睡在予安君的寝殿啊?你们……你们昨天晚上是不是……咳,求求你了小瑭,我真的太好奇了!”鉴于傅星实在过于八卦,八卦到还沉浸在委屈中的姜瑭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迟钝地:“啊?”“你难道早就和予安君在一起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吗?”“予安君是不是故意借着收徒的由头带你回来的呀?”“之前予安君罚你,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你们一定是背着我们单独在水云台说话吧?”“你竟然能在七日内找到救治予安君的毒草……原来话本里讲的都是真的,六合内当真有这般感天动地的爱情呜呜呜,而且还发生在我的身边!”傅星像是倒豆子一般猛地倒了一箩筐的话出来,问得姜瑭直接懵了。姜瑭这下彻底不委屈了,他只想知道为什么才短短一个早上,傅星就脑补出了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别,乱说!”姜瑭偷摸转头回去看紧闭的寝殿大门,“没有的事……”谁料傅星眉毛一挑,笑着说:“没什么可害羞的,大家都知道啦。”姜瑭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不妙:“什么,大家?”傅星有些腼腆地舔了舔嘴唇:“我这不是想问问别人知不知情嘛……谁知道就一传十十传百的……”“……”姜瑭觉得自己头有点大。“你去问,予安君。”他破罐子破摔了,从傅星的八卦攻击下逃了出去,一路逃回了兰溪殿。他原本是瘫在床上,而后烙煎饼似的翻来覆去。脑袋像是塞了一团乱麻,一会儿想到电视剧里演的车祸失忆,忘记了自己最心爱的狗血桥段,一会儿又想到失忆的人想起一切,紧紧拥抱着爱人的和好画面。按理说,剧本都是这么写的,没错吧?但现在他要面临的剧本好像又比那个复杂很多。而现在,就按姜瑭的脑袋瓜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姜瑭足足在床上烙了一下午的煎饼。一直等到快要傍晚的时候,院内才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小瑭小瑭!予安君找你呢,快快快别躲着了!”傅星在门外焦急地说。当然,声音里除了焦急,还有满满的八卦气息。一听到予安君的名字,姜瑭就觉得头大。“来了。”他有气无力地答了一声,坐起来穿鞋子。衣服头发都因为他不停地烙煎饼而乱了,他却半点也不在乎,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就往寝殿的方向走。推门,进去。傅灵均正坐在靠窗的桌前,还未靠近,便闻到了一股子浓烈的酒味。他的前襟微微敞开,撑在桌上喝酒,看起来有些颓废,又有些狼狈,宽大袖袍被酒液打湿了,上面绣着的暗色云纹若隐若现。姜瑭不禁眉头一皱。他从来没见过傅灵均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傅灵均仰着头举起酒杯,冷冽的酒液顺喉而下,喝完,将那酒壶往桌上一推,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便看了过来,里头好似藏着天上的银河,星子漫天。“你来了?”他勾唇,是病弱的苍白。姜瑭藏在袖子里的手忍不住收紧,没有说话。“你是怎么救我的?”傅灵均完全褪去了早上凌厉的锋芒,变成了一个慵懒的醉鬼,“我听浣云宗主说,七日内寻不到救我的毒草,我就醒不过来了。”“运气好。”姜瑭没好气道。傅灵均看向他的表情像是在笑,但笑意中又夹杂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若暗涌的波澜一般看不真切。他又灌了自己一杯酒,因动作粗鲁,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滴滴答答往下,浸润了微敞的领口。“你一株一株试的,对吗?”他的声音很轻,很柔,就像是在触碰一段极为珍重的回忆。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天悲谷内,靠近他的小兽关切地舔舐着他的伤口。它想用自己来治愈他,没想到被他的血毒得昏厥了整整一日。瑞兽之血能解百毒,他服下过自己的血,记得他血液的味道和毒性。若是没日没夜地服毒试毒,定然比木泛渊要快很多。姜瑭还是不想说话,就定定地站在那儿看着傅灵均喝酒。一杯又一杯,一壶又一壶。酒香将整个寝殿染上了醉人的芬芳,姜瑭酒量差,好像光是闻着酒味儿都要醉了。看他喝了许久的酒,他终于停下了。“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傅灵均面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一如姜瑭见过很多次的予安君,端方君子,皎皎如月。不是他爱的模样。姜瑭心中又酸又烦,问:“什么忙。”那张病弱却美艳的脸仿佛在这一刻散发出灼灼光华。他就坐在窗前,淡金色的阳光将那张脸雕刻得更加完美。“陪我去魔渊走一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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