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遇到了一件不太明白的事。小白原本只是说,困了想睡一觉。可是睡着睡着,小白便从人变回了毛团子。他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感受到小白好像受了伤,气息在一点一点变得微弱。相行害怕,小白睡着睡着,就醒不过来了。“他、他真的不是木衡吗?”风吟宗的长老在看见相行的那一刹那,忍不住看了好几眼。在场的自然也有人曾有幸见过传闻中的雪霁宗宗主木衡。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他所创造的护体金钟,至今被无数修士奉为道修最强防御咒术。“可是……当年广陵府出事之时,雪霁宗主与副宗主,不都在追击傅声之时,被傅声越阶斩杀了吗?”他的这句话刚刚说完,便对上了相行死气沉沉的的眼神。“斩、杀?”他迟钝地重复着,眼神有些迷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姜瑭总觉得,傅灵均口中“侍候”两个字怎么听怎么奇怪。但是傅月白和木泛渊显然注意不到傅灵均的用词。六天了,傅灵均只能靠着补天丹续命整整六天,越来越浓郁的雷火将半个寝殿都笼罩在内。可却在最没有希望的第七日,他奇迹般的苏醒了,身边还出现了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漂亮少年?“声儿……你可有哪里不适?”傅月白努力让自己不去注意坐在地上衣衫凌乱的少年,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看上去有些虚弱,但相较于前几日那样濒死的沉寂,现在的傅灵均简直已经让傅月白惊喜无比。傅灵均不着声色扫了一眼坐在地上尴尬到快要昏厥过去的姜瑭,又咳了一声。“无妨,只是有些累。”说罢便缓缓闭上了眼,不想再多说的样子。傅月白还打算问什么,木泛渊慢慢摇了摇头,而后示意傅月白先和他一起出去。苏醒的傅灵均好像不愿和他们沟通,既然现在看起来情况并无大碍,还是先出去商议一下对策比较好。姜瑭一直等身后的脚步声远了,才反应过来自己不仅见了家长,还是在十分不合适的情况下见了家长,甚至连一句招呼都没来得及打。他脑阔突然一痛,有点头大。而且等人一走,现在的房间内就只剩下自己和傅灵均两个人了。刚刚苏醒的时候光顾着逃跑了,现在安静之中才越发觉得尴尬。他是应该先指责傅灵均咬了他然后又亲了他的事情,还是应该先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事情。“说吧。”傅灵均半靠在床上,眸光并未因虚弱而失去锋芒,反而凌厉得宛如拔出一寸的凛凛长刀。姜瑭懵了。他是要自己说啥?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明明昨天晚上就不是他先动的手!当然嘴也不是!姜瑭的脑袋里闪过一万个不和谐的画面,最后决定装傻充愣:“予安君,我……不明白。”傅灵均剑眉微挑。他看着沉默的少年许久,语气中带着极强的压迫:“你是谁?”姜瑭一愣。他浑身僵硬,但还是嘴硬答:“我是,傅瑭。予安君,您……不记得,我了吗?”“除了这个名字。”傅灵均好像头有些疼,苍白的手指慢条斯理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谁。”姜瑭简直要被问傻了!傅灵均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到底想知道什么?姜瑭的马甲可多了,又是他的小徒弟,又是捡回来的毛团子,还是为了他入梦的男朋友,傅灵均到底问的是哪一个身份?姜瑭不是不想答,是他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瞎掰,好歹给个大方向吧?两个人僵持了好一会儿,姜瑭觉得自己的屁股实在是有些凉。刚刚从床上摔下来以后一直都坐在冰冷的地面,他默默换了个姿势,慢慢爬了起来。“梅花酥,樱桃酪,芙蓉木暖。”傅灵均突然开口。因为大病初愈,嗓音还有些沙哑。这、这些都是……姜瑭喉结轻滚,心跳如雷。“青灵果,炙烤焚魂冰眼蛇,爆炒银月兔丁。”随着一个又一个他喜欢的吃食名字出现在傅灵均的口中,姜瑭爬到一半的动作僵住了,啪叽一下又坐了回去。“你、你怎么……”这个世界的傅灵均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喜欢吃什么东西?!刚才他报的那一溜儿菜名,不就是他贪嘴的时候总喜欢在乾坤域内买的食物吗?傅灵均每说一个字,都在观察着少年人的神情。少年很单纯,根本藏不住事,不仅是心情写在脸上,还十分直白的写在了灵魂里。随着他说出的那几个名字,对方便仿佛在用神情告诉他,那些都是真的。“我做了一个梦。”傅灵均歪头,看向那个纠缠在他梦境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