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火被姜糖挣扎时带起的风吹得左右摇晃,将两个人的身影交叠在窗纸上。姜糖凑过来想要掰开傅灵均的手,却远远听到了有人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他变成小动物以后五感出众,变成人以后也是,听见脚步声分明是朝着他这个方向来的。脚步声先是停在对面。然后是淮成荫的声音传来:“林兄?”淮成荫站在对面的放门口等了一会,并没有听见门内有动静。可是房间内烛火还亮着,于是他便敲了敲门,又唤了一声:“林兄?你可醒了?”姜糖瞬间屏住了呼吸。林兄不在,林兄在他的房间里!一张床,两个人,拉拉扯扯。此刻傅灵均滚烫的手还捏着他的脚腕,动作说不出的诡异。就特别像是在做某些事之前……会做的某件事。姜糖隐隐约约又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错觉,整个人安静地宛如一只受惊的鹌鹑,也不去扒拉傅灵均的手了,一动不动坐在床边。淮成荫离得那么近,要是他们房间内的动静被听到了就不好了!“奇怪……”淮成荫敲了半晌门无人应,又不好意思推门进去,转过身来自言自语,“林兄能去哪儿……这会儿不应该都在房里么……”说罢,他晃了晃脑袋,朝姜糖所在的房间走来。一步,两步,三步……越靠越近。傅灵均就站在光影下。姜糖此刻正停在跪坐在床边,低着头去扯傅灵均的手的动作,不知为何,这样的身影交叠到了窗纸上就变得特别不可说。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姜糖瞥到了窗纸上自己的脑袋靠近傅灵均腰间的画面,耳朵瞬间变的通红!他脑袋一热就爬起来,两只用力搭在傅灵均的胸前,将人直接拖拽到了床上。整个人扑在傅灵均身上。“姜小公子?”淮成荫已经走到了姜糖的房间外,屋内烛火通明,却和对面的房间一样寂静的可怕。他伸手敲了敲门,咚咚咚,一声比一声更加清晰,仿佛敲在了姜糖的心头。扑在傅灵均身上的姜糖两只手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感受到掌心下坚韧的肌肉,姜糖尴尬地蜷缩了手。“姜小公子?也不在么……”门外的淮成荫接连扑空了两个房间,疑惑地来回看了看这两个房间,挠了挠后脑勺,“奇怪,林兄不在,姜小公子也不在……他们能去哪里了?”在床上紧紧和傅灵均贴在一起的姜糖整个人都快熟透了!他从耳朵到脖子,甚至连手指都忍不住燥热。虽然不是第一次揩大佬的油,但以前明目张胆揩油的时候,多是小动物的形态,变成人以后,他已经很注意和傅灵均保持距离,这一次不但贴得那么近,还是在床上这种尴尬的地方……姜糖不敢看傅灵均的脸。纵然他现在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可是在姜糖的眼里却是那张勾魂摄魄的妖孽脸,让他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撑在他身上的两只手也越来越没力。他强撑着身体不让自己全部贴上去,可是他的核心力量不强,只能勉强用手撑起上半身,腰腹却已经坚持不住压了下去。“我还想来叫他们吃饭的……”淮成荫小声嘟囔。没寻到人,他在门口徘徊了几步,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走了两步。终于要走了!姜糖紧张地要命,手心满满的都是汗,撑在傅灵均身上的手不住地抖。不行了不行了,他的手好酸,淮成荫快点走啊!再多一分钟他都要不行了!淮成荫的脚步声姜糖听的真真切切,每一步都在数着。结果刚听着那脚步声离开了一段距离,又传来了叶正闻的声音。他似乎也在往这里走。“成荫,林兄和姜小公子呢?”叶正闻问。淮成荫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指着对门的两个房间内通明的烛火说:“不知道。方才我敲了门,没有回应,多半是出去了吧?”“出去了?”叶正闻和淮成荫同款疑惑脸,“不应该啊,按理说这会儿刚醒才对……”二人在不远处说话,絮絮叨叨没完没了。姜糖实在坚持不住了!他这具身体原本就没什么力气,方才强撑了那么久已经到了极限,纤细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往下贴,从胸膛到腰间,再到隔着衣服相触的大腿,没有一寸分离。“嘤!”他不是故意的!他有很努力地维持大佬的清白!他没有故意要玷污傅灵均啊!软乎乎的少年身体与傅灵均格外贴合。淮成荫和叶正闻的说话声,夏夜晚风轻拂过窗棂逗留了一圈,又带起了院中的草叶沙沙作响,虫子从草丛里钻出来,窸窸窣窣地爬动,发出轻微地声响,夜晚的鸟雀扑棱棱从天上飞过,落在了屋檐上啄着羽毛……每一种声音都好像变得清晰起来。几乎就是在那个瞬间,傅灵均的身体产生了一种他掌控不了的变化。他猛地翻身,将那个一直在他身上点火的少年人压在身下。他的眸子里盛着一个黑夜,沉得几乎要滴下墨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