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考验

「沢田綱吉」

这是一张自制的名片,可以看出制作人的工艺水准并不好——纸片被裁剪得歪歪扭扭,上面手写的漢字也有两个重叠在了一起。

吉田家的老太太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老人家的快乐就是在庭院里悠闲地晒太阳。她并没有戴老花镜,因此不得不眯着眼睛瞧了半天,才慢悠悠地问道:“小伙子,这是什么啊?”

“这孩子叫沢田纲吉。”里包恩老气横秋地道,“他的家庭教师给他布置了一个任务,在今天的日落之前,他至少要让十个人认同他,收集到十个「沢田綱吉」。”

“沢田家的千里驹,我认识。”吉田家的老太太亲热地叫道,她看向纲吉,“是要我写一个「沢田綱吉」给你吗?”老太太的思路居然一点都不迟钝,马上明白了里包恩的意思。

她满口答应下来,“来奶奶这儿。”

老太太用笔在“名片”的背面也写了一个「沢田綱吉」,递给了纲吉。

“等等,你又是哪位啊?”她才反应过来身边还有一个人,突然警惕地对里包恩说。

“我叫利包包,是一个导盲犬培训师。”他用着软糯的童声,睁着大眼睛说。

而此时,里包恩正穿着修身的马术服,跨坐在邻居家的吉娃娃身上。他的列恩已经变成了一根绿色的马鞭,蠢蠢欲动地磨蹭着。tiqi.org 草莓小说网

“别磨蹭了!快,阿纲,跑起来,没时间了!我们该去找下一个人了!”

可话还没说完,里包恩就双腿一夹。

吉娃娃像脱缰的野狗一样扑了过去,张大了嘴巴——糊了纲吉一脸口水。

“咿——”纲吉满脸慌张地惊声尖叫。

他慌不择路地向前奔去,然后以一个高难度的动作左脚绊右脚,摔了一个狗啃泥。

平地摔呢。

“哈哈,这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一个爽朗的声音从上方响起。

黑短发的男孩扛着一根棒球,停下了脚步。他的接球手套还戴在手上,一副棒球员的姿态,很是潇洒。

“是哟。这是阿纲的名片。”里包恩跳起来,向他塞了一张做工粗糙的纸片,“阿纲在收集别人写下的他的名字。”

“诶,这样拜托我吗,我好像不好拒绝了呢,”棒球男孩挠了挠头,满脸歉意地说出了他的难处,“可是我没有笔。”

“那就没有办法了,”里包恩一脸惋惜地叹了口气,“只能等下次了。”

“那么我走了咯!小朋友。”他挥了挥手,把纸片揉成一团塞到口袋里,继续轻快地做刚才的训练。

等到人已走远,纲吉才反应过来什么,他连忙爬起来,取出口袋里的钢笔,一脸希翼地“望”向里包恩。

……这不叫慢半拍,这是反射弧都断了吧。

“你还真是没用啊,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阴影里走出一个银灰色头发的男孩,他叼着烟,身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坠饰,一副不良少年的模样。

“像你这种废物,要是当上了十代目的话,彭格列还真是要完了!”他自说自话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名词,没理会路人诧异的眼神,一个人自顾自地放出狠话,“你实在太碍眼了,我是不会承认你这种人的!”

银灰发男孩一脸凶恶,竟然掏出了两只炸弹,让裸露在外的引线靠近了还冒着火星的烟头。

“我才配得上当彭格列的十代目!”

“永别了!”

他双臂一展,把炸弹扔了出去。

啪!

啪!

一枪子弹划过天际,后发先至,截断了未点燃的引线。

炸弹不甘心地从天空掉落了下去,像被掐着嗓子的公鸭,一声不吭,咕噜噜地滚了很远。

意识到弹药被摧毁的瞬间,狱寺隼人先是习惯性地往后跳了一小步,双手交叉护脸,然后才在缝隙中看清了制止他攻击的是谁。

“ciao,”里包恩站了出来,“你来得比我预计的早啊,狱寺隼人。”

“你就是九世最信任的家庭教师——里包恩吗?”狱寺隼人啧了一声,却还是收回了戒备,他满腹怀疑地向里包恩确认,“只要杀了沢田纲吉,我就能被内定为十世,是真的吗?”

“没错,是真的。”里包恩承认,“不过,决斗前你们还有个先决条件——你要先给阿纲介绍规则。”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让他‘听’懂。”

让沢田纲吉听懂?

狱寺隼人皱了皱眉,不善地瞪向纲吉。

这是个傻子,刚才这么大动静,又是炸.药又是子弹,路人早就跑光了,可他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呆呆地站在一旁。

“我早就听说十代目候补是个又瞎又聋的残废,今日才得以一见,”狱寺隼人用大拇指掐灭了跃跃欲试的炸弹,“果真如此。”

狱寺隼人走了过去,语带嘲讽地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语言?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法语?还是德语?”

狱寺隼人的手指抵住纲吉的掌心,迫使他放松,做出一个虚握半圆的动作。他的手在纲吉的掌心里飞快地做出几个手势,每个手势都代表着一个字母。

<Italiano?Espanol?Francais?Deutsch?>

纲吉懵逼地看着他。

“不会是英语吧?”狱寺隼人皱着眉道。

<English?>

他又打了几个手势。

狱寺隼人看着纲吉还是毫无反应,不禁感觉惊讶:“不是吧,难道你只会日语?”

他想了想,还是捡起了幼时学过的语言。

<にほんご?>

“……”

可是纲吉连日语也不懂,只是对狱寺隼人露出了尴尬又茫然的表情。

“……你其实是智力障碍者吧?”狱寺隼人忍不住骂道。

这次狱寺隼人着着实实地忍无可忍了,他烦躁地挠了挠头,认真地对里包恩说:“里包恩先生,沢田纲吉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知道,我没办法告诉他,这件事不可能做得到。”

“不行。”里包恩冷酷地驳了回去,“办法你自己想,想决斗就拼死去教,什么也做不到就给我滚回意大利去。”

狱寺隼人尤不甘心:“可是……”

“没有可是,”他的话刚出口,就被里包恩毫不留情地打断,“不想做就离开。这就是彭格列给你的条件。”

狱寺隼人一下子就焉了,气焰全无,像被掐住了命脉。

里包恩眼看着狱寺隼人服软,又放缓了语气:“最后,再友情给你个提示,阿纲只会两个词语——‘沢田纲吉’与‘彭格列’。”

彭格列。

狱寺隼人低下了头,发梢间的阴影遮住了眉眼。他细细咀嚼着这个词,本已死透的心竟又一次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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