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府的门前,今日格外热闹。
靖王世子身着一袭华服,亲自站在府门前,微风拂过,他的衣角随风轻摆。
不少人更是好奇,到底是谁让堂堂靖王世子如此看重!
远处。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上的标志清晰可见,那是范家的马车!
靖王世子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赶忙迎上前去。
然而,当马车停下,车门打开,却只见范若若一人走下。
靖王世子一愣,轻声问道:“令兄何在?怎的未与你同来?”
范若若摇头,十分干脆的答道:“哥他半路说要去换身衣裳。”
“抱歉抱歉,来晚了些!”
话音未落,远处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范闲那熟悉而轻快的声音。
只见着他手中捧着几样小物,满脸歉意地走了过来。
“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想起要换身衣裳,也顺便给你准备了几样小礼物。”
范闲说着,将手中的东西一一递给靖王世子。
“这是蜜饯,这是蔗糖,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它叫什么。”
靖王世子接过这些礼物,脸上原本的尊贵气派在范闲这种随意中显得有些无所适从。
范闲又拿出了两袋柿子,递到靖王世子手中,笑着说:
“这是最后两袋柿子,世子您可要多吃啊,对身体好。”
看着手中的礼物,靖王世子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一边的范若若,更是疑惑,打量着范闲的衣着——
“哥,你换了一身……也太儋州了?”
范闲嘿嘿一笑:“儋州好啊,就是要儋州……乡下土味一点!”
他来诗会,可不是真的来扬名立万的!
一心想要退了与那林婉儿的婚事,这内库……谁爱要谁要,他并不在乎!
今日这诗会,他心知肚明!
不过是一场鸿门宴罢了,目的无非是想要戳破他那所谓的文采之名!
既然如此,那就成全他们,嗯……
还附送他们,吐槽自己的衣着品味,乡下来的野小子!
“人都到齐了吗?”
范闲轻声问道。
靖王世子连忙点头:“都到了,就差你了。”
范闲一笑,掠过靖王世子,大步走入其中……
郭保坤一见范闲到来,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
“范闲,你还真敢来啊?就不怕今日出丑?!”
范闲却是懒得理他,自顾自地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悠闲地品茶。
郭保坤见范闲如此无礼,心中更是气恼!
但他也知道今日的目的,并非与范闲争执,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贺宗纬,示意他上前!
贺宗纬会意,上前一步,指着范闲所穿的儋州服饰道:
“范公子,都说人因礼而立于世,君子可无华衣,但不可无礼!”
“你今日所穿之服,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啊。”
范闲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你是谁啊?”
“我……”
贺宗纬有些挂不住脸:“范闲公子,我昨日可是在一石居与你见过面……”
“忘记了!”
“你……”
见着贺宗纬被噎的不知如何应答,郭保坤忿忿不平,开口道:“范闲,你怎的如此失礼!”
“两位且请息怒,今日诗会,本是雅集,当以诗词会友,何必争锋相对?”
“众位,还请入座。”
正当气氛紧绷之际,靖王世子翩翩而至,温和地开口。
郭保坤见状,也收敛怒气,见机行事,完成太子的嘱咐:
“世子殿下所言极是,我等文人墨客,自当以文会友!”
“郭某不才,愿与范公子一较高下,以诗定胜负!”
言罢。
郭保坤目光挑衅地投向范闲,仿佛欲将其一举击溃。
范闲有心故意逗一逗郭保坤,故作嚣张的笑道:
“和我比诗?那你输定了?我老师可是名满京都的梅长苏!”
郭保坤一听,顿时脸色一沉:
“哼,范闲,休要拿你老师来压我!你若是不敢应战,只需跪下认错,我便饶你这一次!”
范闲微微颔首,似乎早已料到对方会如此说,他悠然地反问:
“哦?那你想如何比?”
郭保坤大步走到场中,丈量了十步距离,然后高声宣布:
“十步之内,落笔成诗,高声诵读,让在场诸君共同品鉴,定个高下!”
范闲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此时,贺宗纬也站了出来,挑衅道:“范闲,你可敢应战?”
范闲轻轻一笑,信步走到台前,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静而自信:
“我只需作一首诗,若你等能写出更胜一筹的,我便此生不再作诗。”
说罢!
他拿起桌上的狼毫,蘸墨挥毫,一气呵成!
靖王世子见状,也好奇地凑到他身边观看……
只见纸上字迹如龙蛇飞舞,不禁惊叹出声: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
这两句一出,郭保坤与贺宗纬顿时面色大变!
相互对视间,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
“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随着范闲继续书写,靖王世子的念诵……
诗会上的众人仿佛被带入了那幅壮丽的画卷之中,感受着那无尽的悲凉与豪迈!
“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
靖王世子看着范闲笔下的诗句,眉头紧锁,但声音却越发沉稳。
“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范闲搁下笔,转身之际,身后已是围满了人!
“绝世佳作,这竟又是一首绝世佳作!”
“如此神韵,如此意境,必将成为传世之作,永载史册!”
众人看着纸上的诗句,脸上皆是震惊之色,仿佛被那诗中的意境深深震撼!
范闲目光悠然,落在面色难看的郭宝坤与贺宗纬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淡淡地开口:“我已落笔,二位,请随意!”
郭宝坤与贺宗纬此刻脸色如同猪肝,面对范闲那首令人叹为观止的诗词!
他们心中纵有千言万语,却也难以吐露半句!
而周围的众人却是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这等佳作,他二人岂能匹敌?”
“范公子真乃天纵之才,此诗一出,天下文人皆要自愧不如!”
在一片赞叹声中,范闲悠然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他朗声开口,声音中却带着几分戏谑:
“诸位有所不知……这其实是我抄袭我老师梅长苏先生的佳作罢了!”
“就如同先前那一首‘别董大’,天下谁人不识君,也是如此!”
“本人并无什么文才,皆是仰仗着有一个好老师罢了!”
此言一出,场面忽地一静!
原本喧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众人皆是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