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公孙度派人将书信火速送往汉中之后的第二天,下人来报,说是征北将军太史慈前来拜访。
公孙度闻言大惊失色,公孙康也是面如土色,太快了,没想到太史慈这么快就已经查到公孙康泄密之事,登门兴师问罪了,公孙度父子二人心中都是这样的想法。
公孙度一脸焦虑,对公孙康道:“康儿,没想到太史慈这么快便已经得知消息了,看来我公孙一族难逃灭门噩运了。”
这时候,公孙康却表现出了出奇的冷静,对那报信之人道:“太史将军一行有多少人?”
那门卫回道:“只有两人。”
“只有两人?”公孙度心中大奇。
公孙康微一思索道:“你去将太史将军一行领到客厅奉茶,就说我与父亲马上就到。”
门卫领命而去。
公孙康对公孙度道:“父亲,太史慈既然不是大队人马来此,看来并不确定此事,想必是为试探而来,何况只来了两个人,我们只需小心应对即可。”
公孙度满怀心事地点了点头,叹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公孙度父子略整装束,强行压抑住心中的不安,便去会见太史慈一行两人。只是当见了太史慈二人之后,让公孙度父子再度吃惊和不安的是,陪同太史慈前来的另外一人竟然是河北双贤之一的田丰。
“太史将军身负主公厚托,北征高句丽,今日如何能有闲暇来此一坐,是否有事需要度相助?”双方寒暄过之后,公孙度虽然心中不安,作为主人,却是不得不先开口的。
太史慈从一见到公孙度便一直注意其神色,却发现其并没有任何异常,好似正常人一般,心中正在嘀咕,莫非我猜错了不成。这时听到公孙度问话,便道:“公孙太守有所不知,慈此次受主公所托,率军北征,事情原本极为隐蔽,不想有人竟然泄露了消息,致使高句丽国已经开始有所防范,使得我大军进退不得,陷入维谷之境。”
公诉度心中一颤,太史慈果然是为此事而来,看来他们还没有什么证据,想到这里,公孙度心中又不禁释然。
公孙度故意“哦”了一声,装作又奇怪又惊讶的样子,问道:“如此重大的军事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会很多,太史将军可否查到什么端倪了吗?”
太史慈还没有开口,一旁的田丰已经接口道:“据丰所知,知道这次太史将军奉命北征的人并不多,除了主公身旁的一些心腹大将、谋臣之外,还有就是幽州的几个郡守知道了,所以,这告密之人也不难找出。”
田丰在说话的时候,太史慈则一直在注视着公孙康,其实太史慈看公孙康,只是因为公孙康长得一表人才,很得太史慈喜爱,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但是,公孙康却不这么想了,俗话说,疑心生暗鬼,而且公孙康虽然也是少年英才,毕竟年轻,经验不到,定力不深,在太史慈的注视之下,一会功夫,公孙康便坐不住了,直觉得浑身不自在。
公孙康的失态使得公孙度觉得很奇怪,儿子以前经常跟着自己见客,可以说是久经仗阵,为何今日如此失态呢。
公孙度再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但是也不知道太史慈为何一直盯着儿子看,莫非他有龙阳之好,不行,公孙度暗下决心,宁可让公孙一族被灭族,也不能让儿子跟这种人做出有违家风之事,宁愿死也要保持贞洁,嘿嘿。
莫非是他们探听到了什么,不然为何一直盯着康儿猛看,想到这里公孙度心中也开始不安起来,田丰的话也基本上没有听进去多少。
这时候,太史慈忽然突然冒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公孙太守,令郎可曾行过弱冠之礼?”
公孙度不知道太史慈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心情更加紧张,回答也更是谨慎,道:“犬子今年刚满十七岁。”
“嗯”,太史慈点了点头,对公孙度道,“有道是,虎父无犬子,但看其相貌堂堂,日后必成大器。”
太史慈说这句话是没什么含义的,但是听到公孙度的耳朵中便不一样了,公孙度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个太史慈一定是听说了什么。莫非他们这次前来是先礼后兵,是想让自己主动承认,否则下一次一定是大军团团包围太守府邸了。
倘若真是这样,一旦太史慈二人走后,自己便马上居家搬迁,可公孙度随后一想,这幽州、冀州、青州就连辰国也在杨奉的掌控之下,自己一家人能够逃到哪里呢,除非是向北投靠高句丽等国。可是,公孙度世代皆为汉臣,要让公孙度做出这样的举动,还真不如将他父子二人全杀了。
主动交待吧,说不定还能得到宽大的处理,何况徐荣那边或许也能帮自己开脱一二、公孙度的决心终于下了,但见他从位置上站起,来到太史慈跟前,甚鞠一躬,然后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史慈跟前。
公孙康已经知道了父亲想要干什么,但也没想到才说了几句话,父亲便要将事情的真相和盘相托,想要阻止也已是来不及了,只得作罢,任天由命。
公孙度的这一突然举动把太史慈和田丰二人吓了一大跳,但随即二人便已经明白过来了,问题一定是出在公孙度的身上。
果然,公孙度道:“太史将军、田先生,此次高句丽之所以能够得知我大军北征的消息,实是度不小心将消息泄露了出去,请太史将军和田先生立即将公孙度关押起来,带到主公面前,任由主公发落。”
太史慈和田丰对望一眼,对公孙度的话不太相信,一句“不小心将消息泄露出去”似乎有点太牵强了。
就在太史慈开口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那边公孙康也已经来到公孙度的身旁,“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二女料想公孙康此举必定是为其父求情,但此事毕竟事关重大,也不是太史慈和田丰两个人所能做得了主的。
殊不料,公孙康也是上前两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了一句让太史慈和田丰更惊讶的话来:“太史将军、田先生,此事乃是公孙康所为,与我父无关,若是要杀就杀了我吧,请不要为难我的父亲。”
这一次,可把太史慈和田丰两人弄糊涂了,究竟眼前两人谁说的才是真话。
公孙康也看出了太史慈和田丰两人心中的迷惑,便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包含昨日公孙度父子两人之间的对话,公孙康也几乎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就连其中说到杨奉暗藏改朝换代之心以及派人快马给徐荣送信的话公孙康也一句都没有留下。
待到公孙康说完之后,公孙度老泪纵横道:“犬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并非是有意想背叛主公,还请太史将军和田先生看在犬子年幼,少不更事的份上,救救犬子一命吧,公孙度愿以命相偿。”
这下子,太史慈和田丰两人的心中均是大吃一惊。
主公在汉中布下的这颗棋子知道的人并不多,也只有郭嘉、田丰、徐庶、徐宣、太史慈、甘宁、赵云、韩烈、许褚、典韦、成廉十一个人知道,其他的人都不知道此事。没想到,公孙康竟然能够从一件小事中猜出了主公的用心,看来此子确是可造之才。
也是他这一公孙一族不该灭族,正是因为公孙康的这一番话才救下了公孙一家三百余口的性命。否则,杨奉一旦若是知道了公孙康给高句丽通风报信,致使此次的北征徒劳无获,必然会将公孙康杀死,更严重一些会将公孙度满门抄斩。
太史慈和田丰知道主公最喜人才,这公孙康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的能耐,长大之后必然会是一将才,故二人心中都有不忍之意,都想为公孙康开脱。
太史慈上前一步扶起公孙度,田丰扶起公孙康。
太史慈沉思了一会道:“公孙太守,此事也并非是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主公素来喜爱人才,以令郎之才必得主公欢喜。然而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从邪马台国和辰国的情况来看,主公素有汉武之志,通敌叛国最为主公恼恨,所以如果这一次令郎能够随军出征,助我大军灭掉高句丽国,足可证明令郎泄露此次大军出征的消息并非本心,慈敢保证,主公不但再也不会追究此事,反而还会对令郎加以重用。”
田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子义所言倒是不差,只不过此事难就难在高句丽国已经知道了消息,单凭我军的五万大军要想灭掉有着二十万大军的高句丽国,实属不易。”
公孙度祖居辽东,对高句丽国有相当的认识,一听田丰的话,确是如此,刚刚好一点的心情再次被忧愁掩盖。
就在公孙度、太史慈和田丰三人为公孙康的事情一筹莫展的时候,公孙康忽然说了一句让三人大吃一惊的话:“以五万大军灭掉高句丽国也并非没有可能,我有一计,不但可以灭掉高句丽国,而且还能将夫余、挹娄两国也灭掉。”
有道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公孙康虽然英雄,毕竟年少,竟然有连河北双贤之一的田丰都想不出的计谋,不能不让人费解,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