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场面,姜棉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魏成平还是那副冰冷的样子,走到近前后,二人给晋王和侯爷侯夫人行礼,然后便退到了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姜月自从看到姜棉的身影出现,眼底便现出一丝妒忌。
凭什么自己这边接连倒霉,而这贱人却春风得意?
如今她卸了管家权,整天在院子里赏花喂鱼,修身养性,调养的脸皮子越发水润了。
不像自己,昨晚没睡好,今早一照镜子,脸颊上竟生出几小块孕斑来,黑眼圈也出来了,若不是用厚粉涂了两遍,怕都遮不住。
再看她跟魏成平那出双入对的样子,似乎知道夫君出事,故意来扎她的眼的。
想到这,她手指紧紧攥起,恨不得上前抓花姜棉的脸。
只是很快,她眼底就闪过一丝阴冷,脑中浮现出当日蔚承安跟她说过救灾策略的来由,忽然冷笑道:“晋王,妾身知道您生气,可要怪也得找到正主啊,洪灾治理的策略,不是世子最先提出来的吗?”
说完,她单手一指,径直指向魏成平。
晋王一愣,皱眉看过去,眼底现出一抹思索。
那天的情况历历在目,确实是世子说起野史上的山洪暴发,提出了几个策略。
可是……
“啊对,分明是大哥最先说的那些法子,我是按照大哥的法子办的,晋王要问罪,就问他好了!”
蔚承安昨儿被几个暴民按着揍了一顿,又在皇宫又惊又怕的待了一晚,如今早已精力不支,只想赶紧脱身回去睡觉。
侯夫人终于眼前一亮,极力抑制住眼中的喜色,委屈道:“哎呀我的安儿啊,你到底是心思单纯,竟被有心人算计了呀,人家刨个坑你就让下跳,可怜你还当人家是大哥呢,人家竟当你是个冤大头……”
如今她也顾不得侯夫人的体面了,心里想的都是如何让亲儿子脱罪,说到动情处眼圈发红,抬手拿着帕子擦拭着眼角,不知道的还以为魏成平真把蔚承安坑惨了。
晋王没说话,眼底露出一丝讽刺。
他是对灾情治理失误的事很生气,可对东昌侯府的内斗不感兴趣,说白了如今该罚也罚了,该问的罪也问了,即便蔚承安不拉别人当垫背,他也不能将对方怎么样。
侯爷终于看不过去,低哼喝道:“行了!哭哭唧唧还有没点长辈的样子……”
对方立刻止住哭泣,眼中现出一丝惧意,不住地拿帕子按在脸上。
关键时刻,今儿她是豁出来了,可见侯爷阴沉的脸,她忽然有些后怕。
刚才自己是否说的太露骨?
怕是侯爷怀疑她往日里对魏成平那些关切是虚的,以为她是个两面三刀的继母便不好了。
姜月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这一点,过去扶住侯夫人的胳膊,柔声道:“娘您真是急糊涂了,就算大哥出的主意错了,可人家不一定是有心的,且夫君也有失察之罪,说起来他俩都有过失……”
她心里明白,如今这情况,让晋王感觉魏成平故意在洪灾上使坏,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他拉下水,将失误的罪名分担过去。
魏成平静静地看着她们在这里做戏,眸光冷漠疏离,淡淡道:“你们一唱一和演的真好,不去唱南曲真是可惜。”
他说话向来直接,带着鄙夷的语气说出来,比破口大骂还让人难受,顿时将侯夫人和姜月的脸色说的僵硬,眸光也闪烁起来。
姜棉笑得一脸单纯,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侯爷,淡淡道:“没想到二弟妹为了脱罪,竟然连污蔑兄长的法子都用上了,爹您当时在场的呀,夫君只是说看过的野史中,曾有山洪暴发一事,说被一名高士治理好了,那只是随意谈论了几句,并没对这次洪灾发表意见,怎的您没跟他们说吗?竟让误会这么大?”看書喇
刚才姜月把矛头指向魏成平时,对方并没第一时间替魏成平澄清,可见这个东厂侯,面对晋王的诘问,又要开始当泥鳅了。
还不是想将水搅浑,然后减轻对方对东昌侯府的不满?
见对方脸上有一丝尴尬,她微微一笑,侧目看向晋王,“晋王您当时也在场,且最近夫君并无外出,更不曾过问外头的事,孰是孰非您心里应该有数吧?”
最近跟着他跑上跑下的,可一直是蔚承安,也是他的主意,才引起暴民造反的。
对方一愣,没想到东昌侯府惹了这么大事,这个世子妃丝毫不惧,反倒质问起他来了。
听着这声音如此犀利,他忽然对这个如花似玉眸光清澈的女人有些不悦,皱眉道:“哼,你们同在侯府住着,难道不知蔚承安在跟本王治理洪灾一事?”
距离那天几个人在后院相遇,可有四五天了,他不信对方对此一点不知情。
面对他近乎无理取闹的态度,姜棉眸光一凛,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这晋王还真是专横独断,就算他们知道蔚承安最近跟他一起治理灾情,也不会预料到他们完全是按照当日他们在后院说的野史上几个策略去行事啊。
可这话她不能说,说了就是跟对方针尖对麦芒了,谁让人家是身份尊贵的皇子呢。
不过若是叫这样的皇子当了皇帝,那他肯定是亲小人远君子的那一种,就像书里的上一世一样……
侯爷生怕她惹得晋王不快,一个劲的给她使眼色。
姜棉只当没看见。
魏成平见晋王对姜棉不满,上前一步挡在小女人面前,不卑不亢道:“晋王慎言,臣弟作为东昌侯府世子,不会傻到故意去给侯府抹黑,事已至此,多想想该如何挽回局面,在这里迁怒无济于事。”
晋王一愣,眼底多了一丝慎重,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这个世子一句话,不仅将方才蔚承安泼给他的脏水尽数挡了回去,还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是个冷静睿智的人物。
想到这,他心里忽然升起一丝希冀,斟酌着问道:“世子难道还有挽回局面的办法?”
如今暴民是被蔚庭煜压制了,可洪灾造成的损失还在,场面已陷入了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