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十月初一赏诗会

他甚至都忍不住怀疑。

如果不是他今晚引雷杀死了华易的话,那么大兴的马蹄铁,是否就不会问世。

正当元国师打算将笛卡那多叫进来,好好商量一下后续要如何,因为笛卡那多远比他更了解晋王的为人。

谁知不等他开口,外面洞口传来笛卡那多欣喜的声音。

“国师,又有新消息了!”

这么快?

不是隔一刻钟汇报一次动向吗?

难道马蹄铁这么快就铸造出来了?

元国师阴沉着脸,再次将笛卡那多喊进洞里。

笛卡那多手里拿着一张新的纸条,递到了他的手里。

巴掌大的纸条上,只写着一个日期——十月初一。

“这是华易停棺期满的日子。”

元国师脱口而出。

笛卡那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当即称赞:“国师算学高明,确实是华易停棺期满的日子,但……刚刚从晋王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大兴皇帝决定于十月初一召开赏诗会,由宁无恙负责主持。”

“赏诗会?”

元国师想到宁无恙确实在来京城的时候,就当众说了这件事,他还打算利用赏诗会的时机,除掉宁无恙,对于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怀疑,眉毛一挑,示意笛卡那多继续说下去。

笛卡那多这才接着说道:“赏诗会除了赏诗以外,最主要的是让比试的各方,提前确定一下比试当日的题目,好有一番充足的准备。”

元国师听到这个安排,无声冷笑。

“提前选定好题目?看来大兴皇帝对于大兴人能够赢下这场比试,很有信心,宁无恙献上烧制琉璃的法子,是从何得来的,还未查到,又要献上马蹄铁,也难怪大兴皇帝会将宝押在此人身上。”

正好。

他也好趁着这个机会,除掉宁无恙。

消息既然是从晋王府传来的,这次赏诗会的筹备事宜,必定有晋王府的人参与其中。

“赏诗会不是开在宁无恙所住的娴郡主府吧。”

“国师料事如神,赏诗会确实不在娴郡主府,而是在北郊猎场举办,这也是大兴皇帝的意思,让大家提前适应一下比试地点,以免到时候怯场。”

笛卡那多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

“最重要的是,布置一事依旧是晋王府世子负责的,我记得国师说过,初一那日是雷雨天气,北郊猎场地势高且树木繁多,只要联合晋王府世子,将赏诗会的地点选在合适的地方,那么宁无恙岂不是……”

“不可。”

元国师摆了摆手,果断拒绝了笛卡那多的这个提议。

他知道笛卡那多得知了马蹄铁的消息,应该比他还要着急除掉宁无恙。

可是此事急不得。

既然大兴皇帝已经替他们亲自挖掘好了,宁无恙身死时的坟墓。

不必再牵连晋王世子进来,以免痛失这个强大的盟友。

“距离十月初一之间,还隔着一个本月二十九,神铁不能在此之前布置,但正好可以在此之前,探查清楚北郊猎场的布置,再选好到底在何处布置神铁,到时候,会由我亲自将宁无恙引向布置好的引雷区域。”

此话一出,笛卡那多悚然一惊。

莫非国师为了铲除宁无恙对他们的危险,不惜以身犯险吗?

“笛将军,不必用那种担心我的眼神看着我,我会将他引过去,但我不会和他一起去,我虽是天神指引来到人间的控雷者,却不能避免雷击引起的死亡,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你继续去打探消息。”

“是!”

笛卡那多得到这番保证,自从接到这个赏诗会的消息后,便一直扑腾乱跳的心脏,才安稳了许多。

并开始期待十月初一的到来。

与此同时。

华易因雨夜外出被雷击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样,在京城内外不胫而走。

特别是周钰得知这个消息,特意派了专人送信给他父王。

告知了这个好消息。

他知道,在父王眼里,弟弟周安的死,一直与华易有嫌疑。

哪怕周钰事后派人前去调查,根本没有发现周安与华易在江南道有任何交集,但也无法减轻父王的怀疑。

在知道华易之死,被皇爷爷他们定性为意外,除了发现有可疑的北狄人在皇庄附近活动,没有任何实质性证据时。

周钰都不免怀疑,这件事有晋王府参与的手笔,还是父王瞒着他参与进去的。

因此。

当得知皇爷爷让宁无恙在十月初一举办赏诗会的消息,他照例派人将消息传给西夷馆后,心里便犯起了嘀咕。

北郊猎场可是一个很好的暗杀之地。

并且到时候鱼龙混杂,西域诸国的才子都会前来参加。

北狄人不会放弃这个天赐良机。

“安先生,你说,假如北狄人要求我与他们合作,帮助他们在此次赏诗会里谋害宁无恙,我们该当如何?”

“王爷离开京城前说过,世子不必插手此事,只需要消息互享即可。”

对比着周钰的慌张,安幕僚则淡定地抚着山羊胡须,一副成竹在胸的姿态。

假如主掌北狄一切活动的,是一个莽夫,或者是一个年轻人,或许会向晋王府求助。

但有北狄国师与笛卡那多两个谨慎又智慧的人联手做事,定然不会给晋王府找这个麻烦。

宁无恙之死,若是晋王府沾上半点嫌疑,那么北狄先前与晋王府的盟约,便就此无法履行。

孰轻孰重,安幕僚觉得是个掌权者,必知道其中的利弊与得失。

也就只有世子爷,年纪轻不经事,才会提心吊胆。

“世子你如今要做的,就是在宁无恙布置赏诗会的时候,控制好情绪,不要与那宁无恙唱反调,积极配合,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若宁无恙出事,也不会怀疑到我们的头上来。”

“可是……”

周钰总觉得,皇爷爷在华易身死的时候,决定在停棺期满的当日召开赏诗会,似乎另有深意。

可他又说不出。

只是有一种直觉。

一种狂风骤雨快要袭来的直觉。

“安先生,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宁无恙非死不可吗?”

周钰透过纸糊的窗户,看向外面朦胧的夜色,想起皇庄的眼线汇报的消息,不由一阵神往。

“此人可是大兴百年难得一遇的绝世良才,据说那江氏一族献上的马镫,其实也是他指点造出来的,而且他一直没有表明站在康王那一边,皇爷爷是准备将他收为天子门生,为下任在位的人留下来的人才,就这样没了,实在是对大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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