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 金牌得手

云闲居对乔盈画来说自是轻车熟路,片刻他便出现在那个幽暗的院落中,灯光映照,窗户半开,刘云蔚果然还在书房,两个下人在外等候。

乔盈画潜在暗处耐心等待,一个时辰后,刘云蔚这才熄灯带着下人离开,院落中一片寂静。又等了一炷香时间,确定无虞,他跃到那株黑沉沉的古槐上,藉着月光一点点搜索起来。

未要多久,当他的手从一个隐蔽的树洞内伸进去之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因为他摸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硬物,他心跳加速,小心翼翼拿了出来,只见外面包裹着一层厚厚的油布,沉甸甸的,他轻轻解开油布,里面是个铜盒,绿锈斑斑,样式古朴。

他心中一阵狂喜,料定盒子里多半就是要找的东西,他迅速包好将铜盒揣在怀里,无声无息出了院子。

昏暗的灯光下,看乔盈画的脸色,孟斧知道必是得了手。

“你料的不错,那树上果然有东西。”乔盈画低声道,走进内室取出铜盒,仔细查看起来。

片刻他取出一柄小刀,转头对孟斧道:“你躲开些,防止盒子里有暗器。”

孟斧应了声便退了出去,掩上房门。他当然知道那只是借口,谷主不愿让他看见盒子里的东西,其实他也不想看,不该知道的事情就不要知道,否则反会惹来祸端,这个道理他很清楚。

等孟斧出去,乔盈画才将小刀刺入缝隙,撬开铜盒,里面果然是块黄澄澄、明晃晃的圆形金牌,上面刻着太极图案。

乔盈画心情激荡,将金牌取出来,他轻轻摩娑着,翻来覆去仔细查看,少顷不知用什么法子,竟将金牌分成两半,从中取出了一张陈旧的纸片,打开后却是残缺的,只有部分。

“果然是《古玄经》地图!不知龙王庙得了几份,那可是无上秘籍啊,听说可以修炼成仙,若传出去,不知将掀起多大风浪!”他双手微颤,望着手里发黄的纸片,神色恍惚,但他也清楚,这种神物,绝非他能觊觎的,只能想想而己。

片刻乔盈画推门而出,望着孟斧微笑道:“我果然没看错你!很好,你这次立了大功,回去之后我会好好奖赏你。”

他说的确是真心话,为了这枚金牌,龙门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却险些功亏一篑,即便他也是山穷水尽,束手无策,没想到最后竟是孟斧解开谜团,一语道破天机,若非如此,只怕再久也休想成功,因为无论如何也没人想到,刘家竟把金牌藏在一个天天都能看见,却万万不会想到的大槐树里,真是匪夷所思,否则之前派来的神偷也不会失手了,这一切都亏了孟斧,所以他决心,回去后要好好奖赏他,栽培他。

闻言孟斧笑了,这是他出谷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不是因为什么奖赏,而是他终于可以回去了,那里虽然冰冷残酷,却有他的朋友,他的亲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乔盈画又潜了回去,将铜盒连同金牌放归原处,并做了一张假图放在里面,反正刘家人也不知道里面的秘密。

四天后,见刘府并无异常,乔盈画便想着辞行,孟斧也盼着能早日回去,可到了晚间,乔盈画回到房内,却神色郑重,对着孟斧低声道:“今天有点不对,似乎有武林中人前来踩点,不知所为何事,我们要多待两天,看个究竟再走。”

孟斧点了点头,知道他担心金牌的事,怕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月色朦胧,正在闭目打坐的乔盈画忽然睁开眼,轻声道:“来了。”

他迅速起身,脱下外衫,露出里面的夜行衣,将刀负在身后,蒙上脸刚想出去,忽又转过头,对着孟斧低声道:“来的不止一人,你去刘欣然那里看看,毕竟这些天他对你也算不错,以防万一。

“是,我知道了。”

等乔盈画出去,孟斧并未换上夜行衣,只藏了把短刀,便向着刘欣然的住处奔去。

他缩着身子,顺着墙角,快速来到后院,忽见右前方闪过一道黑影,鬼鬼祟祟,那人很是小心,左右看了看,绕向左侧,那边正是刘欣然的住处。

“果然是冲着刘欣然来的。”孟斧不敢耽搁,展动身形,抄近路疾奔而去。

他在刘府多日,自然更熟悉道路,末要多久便己赶到,他从墙角跃进院内,抛出石子,引开守夜的丫鬟,闪身而进,径直摸到内房。

撩开帐子,只见刘欣然正在熟睡,他轻轻一推,刘欣然登时醒转,刚要出声,被他一手捂在嘴上,低声道:“刘公子是我,明月,你不要出声。”

刘欣然原本十分惊恐,听到孟斧的声音,这才惊魂稍定,还未说话,便听孟斧在他耳边迅速道:“刘公子,有贼人要来抓你,我出来解手,无意中听到,来不及禀报,便赶了过来,贼人马上就到了,你赶快脱下衣服,钻到床底,我扮作你的模样。”

“扮作我的模样!那,那你怎么办?”刘欣然惊道,“我们还是叫人吧,要不一起躲起来。”

“没时间了,屋里都是丫鬟,你叫也没用,他们还会狗急跳墙,刘公子快脱衣服下来,放心,他们不会杀我的。”孟斧催促道。

刘欣然不敢再说,立时下床,脱了衣服钻到床底,孟斧赶紧换了,便躺在床上,盖上薄被。

片刻院中传来一声轻响,接着丫鬟一声轻呼,便没了声息,应该被点了穴道,随即一道黑影摸了进来,孟斧双目微闭,鼻息轻缓,刘欣然则趴在床下,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那黑影见无异常,悄悄走到床边,掀开帐幔,见一少年侧着身子,正在熟睡,便一指点去,随即拿出个袋子,将孟斧套住,背在身后,快步离去。

孟斧与刘欣然年纪相仿,身形也相差无几,加之睡在床上时面孔向里,那人也未细辨,以为必是刘欣然,便套了去。

翻过院墙,出了刘府,那黑衣人飞奔而去,方才他点穴时,孟斧身子稍侧,并未点中,此刻他摸出短刀,在布袋上划了道小口子,向外望去,记下路径。

片刻后,那人奔到一处偏僻之地,将孟斧扔在地上,喃喃自语:“不知他们得手了没有,他娘的再干这一次,就远走高飞,再不回中原了。”他坐立不安,走来走去,又不住的向远方眺望,不时咒骂两句。

孟斧在袋子中听得分明,知他还有两名同伙,也去抓人了,约定得手后来此相聚。

过了一会,见同伙还没来,那黑衣人有些担心,想去刘府看看,又怕出意外,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孟斧不想再等,便趁他走到自己身前时,用刀柄狠狠戳在他腰眼上,那黑衣人毫无防备,立时痛呼一声,扑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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