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平:“今天,今天就可以证明,大人,这件事很重要,真的很重要。”
俞不凡:“好,我今天就看你给我证明,如果今天证明不了,我连你一起罚。”
杨一平:“多罚一倍都行。”
他转过头来对杜西川招手:“过来,过来!”
杜西川不明就理,但还是乖乖跟了过去。
俞不凡的脸上满是鄙夷和不屑:“你确定你说得这是他,这个要上门入赘的废物?”
杨一平连连点头:“对,凭他就可以,我向你保证,他很有用,比这里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有用!”
俞不凡微微摇头,显然对杨一平的话很是不信,但是对杜西川的敌意,显然已经消失了大半。
杨一平问杜西川道:“今天这样的日子,你准备好了没?”
杜西川终于明白杨一平做了什么,也明白俞不凡对他态度大变的原因了,杨一平要在俞不凡面前证明他的价值。
得确,对俞不凡这样的人来说,情绪什么的,全是演的,只有利益才是核心,只有在俞不凡面前表现出自已的价值,才会让俞不凡放弃敌意。
杨一平明摆着想在他和俞不凡之间当一个和事佬,杜西川也很愿意这样做,毕竟俞不凡是凉州卫的老大,如果执意要给他小鞋穿,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如果俞不凡能发现他的价值,双方就此消除了矛盾,这样他走他的阳关道,杜西川走自已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是杜西川最喜欢的状态。
于是他微笑道:“回大人,按您的吩咐,半个月前,小的就已经准备好了!”
杨一平点点头:“那还等什么,快点支楞起来。”
杜西川也点头:“没问题。”
杜西川对二愣子喊道:“师弟,下雪了,开张了!”
二愣子乐了:“好嘞,吃肉喝酒的时候到了!”
杨一平举手给了他一个头锤:“小小年纪敢喝酒,老子关你禁闭!”
凉州卫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搞不清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为什么在突然间就变得轻松愉快了?
那两个刚从库房里拉出来的人更是满脸尴尬,不知道是该继续分刀,还是该重新放回库房去。
杨一平转头骂道:“训练的时候拿个刀都能拿那么久,你的刀是现打的吗?猪都比你们勤快,现在重新把刀放回去,下次再这么慢,罚你们背上这些刀围着凉州城跑上十圈!”
两个背刀的人连忙道歉:“是是是,小的上次一定加快速度,一定加快速度。”
杨一平转头向俞不凡赔笑:“大人,下官平时训练不力,还请大人责罚。”
俞不凡轻轻哼了一声,以示回应。
虽然演得假,但是杨一平毕竟把表面功夫做到位了,也算是给了他面子。
杨一平转过身,对着凉州卫的众人喊道:“行了行了,都散了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
杨一原赶紧带着黑子和跳蚤等人向军营外走去。
俞彪等人把目光看向俞不凡。
俞不凡一言不发,自顾自整个袖子,又从士兵手中拿回大氅穿回身上,俞彪等人心领神会,收了刀,让开了一条路。
云暮然小声对田老道:“田老,你和秋香先带人回去,我留在这儿看看情况。”
田老摇摇头:“你和秋香先回去吧,真有什么情况,我只能带一个人走。”
云暮然略略沉吟:“那就让秋香先回去,我和你留在这里,如果有事,你带小兽医走,只要我什么也不做,姓俞的不能拿我怎么样。”
田老点点头,随后跟秋香吩咐了几句。
没多少时间,二愣子和杜西川已经在城门过道口摆上了全套出诊的架势,一个问脉的案几、一排椅子、砚台、笔、纸张,针炙的银针,艾条......
旁边还有一个小摊子,上面堆满了各种药,金疮药、驱虫药、解毒药、防蛇药......。
杜西川坐在案几后面的太师椅上,这也许是整个凉州卫唯一可以拿出来的一张太师椅。
他小小的身躯以及稚嫩的脸庞,与这张巨大的太师椅有些不搭,但他微眯着眼神,单手抚着自已根本没有胡子的下巴,架势倒是摆了个十足十。
他右边是杨一平,杨一平旁边站着俞不凡等人,左边却是云暮然和田老。
俞不凡想到县衙中,县令给他准备的那把粗木椅,心头略有一丝不爽,但还是没有说什么,这一点耐性,他还是有的。
气温很冷,但俞不凡所带的士兵都静静地立在他的身后,没有移动,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军纪之严,让杨一平忍不住在心中暗赞。
他小声对俞不凡道:“大人,这凉州的气温不比京城,如果长时间站着不动,手指和脚指都会冻伤的,这种冻伤很难治,严重的只能直接切掉。”
俞不凡点点头,凉州的情况,杨一平肯定更熟,他这样的提醒,绝无恶意。
他跟俞彪交代了几句,让士兵自由活动了,但是士兵们还是没有走,全跟在俞不凡的身后,想看看杜西川这葫芦里究竟卖得什么药。
只是俞不凡在,他们也不敢乱说话,所有人都一声不吭,只有风卷着雪花不断向城门过道中间吹送,慢慢也积起了一层薄薄的雪。
一直快到中午的时候,远处风雪中隐隐传来马蹄之声,杨一平笑了:“大人,来了。”
一支二十多人的队伍在风雪中出现,每个人都骑着一匹马,又牵着一匹到两匹马,马上乱七八糟堆了不少的东西。
虽然人数不多,整支队伍却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安的气息。他们身着破旧的衣物,与马匹的皮毛一样,久经风沙的打磨。面容被太阳晒得黝黑,透着坚毅和冷酷。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戒备,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
领头之人身材魁梧,目光阴狠凌厉,脸上一道巨大的伤疤从头顶斜穿过大半张脸,显得狰狞可怖。他背上背着一根黑色长枪,枪头比一般的长枪要长出一倍,泛着黑色的寒光,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