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强词夺理,但从公正这个角度来说,这个处罚确实没有问题,凉州卫众人都只能沉默,连杜西川也闭了嘴,他知道,这一次的三十军棍,只怕逃不过去了,只能硬扛。
俞不凡大喊道:“俞彪你来执行对王从检的处罚,我来执行对杜西川的处罚。”
俞彪应了声是,拉起王从检向一旁走去。
俞不凡来到杜西川面前,眼睛却盯着远处的田七以及云暮然:“杜医士,既然你想当这个英雄,本官便成全了你,但是本官还是要提醒你一句,本官不是昨天你那两个同僚,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候,就算你死了,也是自已倒霉!”
杜西川默不作声,只在心里暗暗盘算。
从昨天俞不凡与杨一平暗中对抗的表现来看,杜西川已然察觉对方的真力要略弱于自已,可现在是认罚,俞不凡占据着绝对主动,他却只能被动承受。
最初几棍,俞不凡会以为他没有真力,不会动用全力,可扛下几棍以后,俞不凡就能察觉到他真正的实力,到时候,才是两人真正对抗的开始。
而他的真正实力,将会彻底暴露。
这不是什么好事。
在凉州城,每个人都多少有一些秘密。
灵枢烛照经和神秘红晶便是杜西川最大的秘密,孔媛曾一再告诫,绝对不能将这两个秘密显露出来,杜远也一直这么说,杜西川一直小心翼翼。
整个凉州城都知道小神医杜西川。
可是没有知道十四岁的小神医杜西川已经进入武道四境,甚至已经摸到了五境的边缘,就连云暮然都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医士,或许有点内力,但是不会太多。
一旦有人知道他这个从未修炼过的小医士有这么高的战力,就会有人想方设法偷窥和调查一切,这对他,对二愣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甚至神秘红晶可以修炼的秘密都可能暴露出来。
这样太过于得不偿失,还是示弱一番吧,向俞不凡展示一境左右的实力,赌俞不凡不敢真的打死他,他会受点伤,但是不会太重,至少肯定死不了。
他这样想着,先偷偷向嘴巴里塞了一枚特效归元丹。
俞不凡可没兴趣去杜西川的打算。
他也没有把杜西川放在眼里,他的真正目标,一直是田七和云暮然。
他拉住自已的衣领一拉,黑色的大氅顿时向空中飞出,立时有识趣的士兵上前接住了,他的双袖一捋,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的胳膊,皮肤下的青筋微微凸起,彰显着力量的流动。手臂上的饱满鼓起,随着手臂的伸展和收缩,展现出优美的曲线。
他向虚空一抓,营门口的一条水火棍已经抓到了他的手里,他再用力一挥,只听咯咯连声,这条手臂粗的水火棍竟然承受不住他的真力,在空中碎裂成了两截。
这一下声势浩大,周围顿时鸦雀无声,连凉州卫的人都暗暗心惊,俞不凡年纪轻轻便成为千夫长,实力确实非同小可。
俞不凡洋洋得意,故意斜睨着田七,继续道:“杜西川,你不要心存侥幸,本官保证你的下场不会比这根木棍更好,我劝你,现在就把实情说出来,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不光可以饶了你,还可以给你记一功!”
杜西川已然打定主意,只是沉声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会牵连别人的。”
俞不凡呵呵冷笑:“我希望我打你的时候,你还能这么硬气!”
他又看着云暮然,继续挑衅道:“小姑娘,你放心,看着你们两个情比金坚的份上,我只打断他的腿,不会要了他的命,下半辈子,你可以用轮椅推着他,继续行医,哈哈哈哈哈!”
云暮然把指甲篏进了肉里,差点就要发作,田七却拦住了她,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你千万不要冲动,这个狗官就是在等这个机会,他的目标,一直都是云家!”
云暮然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杜西川有难,这个难还因自已而起,她怎么可能袖手旁观?
田七小声对云暮然道:“先看一看,如果真有危险,我会带着小兽医离开,到时候你一定要撇清与我的关系,我所做的一切,都与云家无关。”
云暮然也知道没有什么选择,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俞不凡似早就猜到了他的意图,使了个眼色,他的亲随们都拔出长刀,排成一圈,刀尖晃晃,对准了田七。
只要田七敢有异动,这些人会立刻动武,只要田七伤了其中任何一人,这个谋反的证据便算是坐实了,到时候,必定可以牵连到云家。
杜西川向云暮然摆了摆手,手指屈成了一个钩,微微摇了摇。
那是他小时候与云暮然达成的暗号,意思是让她放心,他不会有事。
云暮然怎么可能放心?
杜西川跟着俞不凡向一旁缓缓走去。
田七开始运转内力,随时准备动手。
一旁的黑爷和二宝等人开始相互对眼色,有人开始跑去库房拿刀,如果俞不凡真要杀了杜西川,凉州卫的人不介意直接造反。
但他们还是把目光盯向杨一平,在凉州卫,杨一平才是真正的核心。
杨一平白了众人一眼,突然上前大喊道:“大人棍下留人。”
俞不凡眼见又有一个人来破坏自已的计划,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已一直试图拉拢的杨一平,心中更是愤闷,吼道:“杨百户,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不要欺人太甚,逼得我连你一块对付!”
杨一平竟然露出了一个笑脸,上前一把搭上了他的肩膀:“那个,大人,我们借一步说话。”
俞不凡眉头一皱,杨一平的这个动作太失体统,与一直以来那种稳重的表现天差地别,这引起了他的好奇,想看看杨一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两人走到边上开始交头接耳,更奇怪的是,俞不凡居然频频点头。
虎骑营的人和凉州卫的人看着两个人在边上咬耳朵,很是奇怪,刚才俞不凡还在一脸震怒,可突然之间就风淡云清了,甚至两个人像多年未见的老爷,好得秘里调油似的。
两个人嘀嘀咕咕了许久之后
俞不凡:“你怎么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