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似是故人来

霍广和清影原来都是兽笼奴隶,两个人在朝不保夕的艰难日子里,互相搀扶,咬着牙活着,只是为了对方。

如果没有彼此,也许死亡是个不错的选择。

霍广通过与野兽决斗获得了自由身,而清影一直在各个主人之间转卖,但他一直记得自己对清影许下的诺言。

终于,霍广以军功做了游击将军,也终于在相扑坊找到了清影,却无奈碰到了柳小青那个变态。

柳小青抖开了手里的奴隶文书,几乎就要扬到了霍广的脸上,“大正律法,逃奴可是要刺面的!”

“清影姑娘的漂亮脸蛋,刺青可就不好看了!”柳小青阴森森地说道。

霍广的眼睛就要喷出火来,清影泪如雨下,努力想将手从他的手里拽出了,自己不要连累霍广。

霍广心如刀绞,那么多血腥的日子一起走过,自己好不容易出人头地了,却依然救不了清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姑娘受辱!

他再也忍不住,大吼一声,拔出佩刀向柳小青砍去。

两个人的武功都是狠辣路数,棋逢对手,顿时杀得天昏地暗。

那边清影面如死灰,挣扎了这许久,自己好累,算了,就这么结束吧。

清影眼睛一闭就向擂台边的大柱子撞去,那边花卷儿眼疾手快,咔嚓了一下清影的膝盖,一阵巨疼,清影扑倒在了柱子前面。

花卷向无忧眨了眨眼睛,脸上一副骄傲的神情。无忧宠溺地看着花卷儿,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展锦堂看着这两个人,又好气,又好笑,

无忧和花卷儿向前冲去,结果被展锦堂一手一个拽了回来,“你们两个打得过柳小青吗?”

无忧和花卷儿摇了摇头。

“那你们还冲?”展锦堂直摇头。

他回头大喊道,“陛下,你再不出来,我就放手让花卷儿和小公主冲上擂台了!”

宁威远拉着脸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他嫌弃地拍了一下展锦堂的手,嫌弃他到现在还拽着无忧的裙子。

宁威远早就来了,却一直站在后面观看。

展锦堂摇了摇头,陛下这是在等啥呢,难道非要伤到花卷和小公主你才出手吗?

宁威远阴沉着脸大吼一声,“都给朕住手!”

台上的两个人听出来是皇帝的声音,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下了手,顾不得擦身上的鲜血,齐齐跪了下去,给宁威远行礼。

“霍将军如此情深感天动地,柳将军就成人之美吧,大家同朝为官,何必呢?”

“清影姑娘的身价银子,朕来付!”宁威远说道。

龚宁上前递给柳小青一张银票,柳小青磕了一个头说道,“一个奴隶值不了多少钱,末将怎么能收陛下的银子!”

“柳将军不必推辞,朕也是秉着“公道”二字做事罢了!总不能让属下吃亏。你们两个都站起来吧。”

柳小青站起身来,心里很是懊恼,怎能皇帝也会来看相扑?

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和宁威远站在一起的无忧,不由呆住了。

无忧白了一眼柳小青。要不是宁威远握住她的手,不肯放开,她早上前踢他两脚了。

……

……

出了相扑坊回宫,宁威远没有骑马,而是和花卷他们一起做了大轿。

他把花卷儿揽在怀里,“去看相扑,肯定是你这个淘气包的主意吧。”

花卷儿点了点头。展锦堂对花卷儿极其宠爱,自然是什么都答应花卷儿的。

“无忧,你认识柳小青?”

“嗯,他可坏了,他在草原上,要把我当做巫女烧死了,还是鸠摩救了我。”

“哪一个鸠摩?”宁威远很是吃惊。

“就是那个喀山王啊!”

宁威远发现关于无忧,很多事情自己不知道,他忧心忡忡正要细问,发现花卷儿和无忧两个都困了。

马车一晃一晃的,花卷儿在他怀里早就睡着了。

坐在他和花卷儿身边的无忧,她的身体慢慢地歪倒了在宁威远的肩膀上。

昨晚她和花卷儿玩疯了,睡的太晚。

宁威远怀里抱着花卷儿,身边靠着无忧,心里觉得安宁幸福,希望这回宫的路永远不到头才好。

下午,当他得知花卷儿带着无忧去了惠民堂,他居然害怕了。

他清晰地记得,安安在大风雪里去杜津渡口,是去和展锦堂汇合,一起出海远赴异国!

那时的安安已经不爱自己了吗?

他害怕的手都抖了起来。他不能没有无忧。

...

...

无忧睡醒了,发现自己和花卷儿睡在一起,花卷儿的一只脚翘在自己的肚子上。

怪不得自己睡梦中觉得喘不上气,无忧笑了起来,亲了花卷儿一口。

外间还亮着灯,无忧批着长长的头发,好奇地跑了过去。

原来宁威远还在看那永远看不完的奏章。

宁威远听见了声音,抬头看去,无忧赤着脚跑了出来,连忙起身走了过去。

他一把将无忧抱了起来,无忧长长的黑发缠绕着他的手臂,这样看去无忧宛如黑夜里的小精灵。

无忧太瘦了,要多吃点。

“怎么鞋也不穿?”宁威远柔声问道,将无忧放到了书案旁边的软塌上。

宁威远自己去里间,拿来了无忧的鞋子,蹲下来握住无忧的脚,无忧的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的脚顿了一下,宁威远抬起头看了无忧一眼,才知道小姑娘害羞了。

宁威远轻轻给无忧穿好了鞋,又回到了书案前继续看奏章,生怕小姑娘害羞吓跑了。

无忧自己坐到茶桌前,看着桌子上整块黄花梨挖成的茶盘,开始捣鼓那些瓶瓶罐罐。

她泡了菊花加枸杞,夜深了只适合喝些花茶了。

她端坐托盘送给了宁威远一杯,自己则拿了一杯,拿了几本书上了软塌,安静地看起书。

宁威远怔怔地看着琉璃杯里,盛开的一朵朵白菊,一滴泪无声地滑落。

无忧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和安安做的一模一样,包括无忧将琉璃杯放在书案上的位置,都是一致无二。

安安是你回来了吗?你终究舍不得我和花卷儿吗?

无忧正认真地看着手中书,眉目中的清冷之意,像极了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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