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
这个字一下就让几人心中泛起了嘀咕。
裴竹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他一把拉住裴斯年的手,着急的问道:“你说的顾不会是顾弥的顾吧!”
在得到自个兄长的默认后,裴竹生没忍住,小声且不平的爆了一句粗口。
怪不得,怪不得顾弥这段时日就像是要整死傅清辞似的。
这不是活该吗!
“顾信那老匹夫?”裴行之挑眉,显然对自己和这人无形中做了亲家很是不爽。
裴斯年叹气,拱手又道:“她母亲,该是长公主殿下。”
听见这个人,裴行之讪讪的一下就就没说话了。
倒是林菀看了裴行之一眼。
其实在嫁她之前,裴行之是有未婚妻的。
他未婚妻便是这位赫赫有名的长公主殿下,只可惜郎无情妾无意,纵然是青梅竹马,也只能是一对怨偶。
倒是没想到,与他退去婚约后,这位长公主竟然眼瞎的一头栽进顾信的怀抱。
实在是让人……让人气愤!
裴行之没说话,但却接受了沈阮的来历。
倒是林菀,对沈阮很是喜欢,在听完后,便与他们说道:“我觉得沈阮这丫头不错呀,知进退,明事理,最重要的是,清辞也喜欢不是。”
“所以夫君,你就别想这么多了。”
“如何?”
听见沈阮这般问,傅清辞一时都没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听见他缓声一笑:“不如何,是与否还没个定论了。”
“不过……”对上沈阮的关切的目光,傅清辞说道,“若是真的,或许还不错。”
其实也不是还不错。
是他若没在盛京,他的软软总得有人护着才行。
至于他的父母是谁,其实对傅清辞而言,压根就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身份能不能保他的软软平安。
“你若是愿意,那便再好不过。”
沈阮笑着将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
傅清辞与裴行之生得这般像,原先为什么话本中没写呢?
按理来说,两人都是大燕的朝中重臣,应该经常见着才对。
除非是……傅清辞不愿意。
沈阮玩着傅清辞的手指一顿,随后抬眼看向他。
不愿意吗?
傅清辞回看过去,原先冷淡的眉眼舒展开:“怎么?”
沈阮摇头。
回到镇国公府时,已经傍晚。
沈阮倒在榻上时,就瞧见白浣正火急火燎的走来:“姑娘,福寿堂那边来人递了话来。”
傅老夫人那边?
自打她上次闹出那等事来,后来之后这位老夫人就不可以再多瞧她一眼,为了不见着她,就连日常的请安都不用去,怎么现在突然转了性。
“有说是什么事吗?”
“有说的。”白浣道,“再过些日子,便是几位公子春闱的大好日子, 奴婢听老夫人的意思是,要去烧烧香,求下佛祖他老人家的庇佑。”
沈阮本想说,就为这事还得去烧香礼佛,但转念一想,还是得去拜拜才行。
毕竟这世间或许真的有神佛。
“你去回一下,便说,我会去。”
“是。”
“去哪?”刚一说完,傅清辞便从晚一步从外面回来。
沈阮道:“祖母说是烧香拜佛,给你求个好前程。”
“你也信?”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呀!”沈阮轻轻一笑,“热水我已经让人备好了,你去吧。”
说完后,沈阮发现傅清辞站在原地并没有动,甚至是俯身弯腰看着她。
这种直面美貌的冲击一下让沈阮有些站立不住。
她仰头看着他:“为何要这般看着我?”
“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傅清辞摇头,只是朝她伸了手:“要不要,与我一起沐浴?”
沈阮眉梢轻轻往上一挑:“我若是不应呢?”
闻言,傅清辞有些许苦恼的皱眉:“你若是不愿又如何呢?”
说完,傅清辞俯身将人抱起:“夫人,你也该学着心疼心疼我的。”
此次上山拜佛,傅老夫人并没去。
而是以骆氏为主,带了大小两位明氏以及傅永纤。
当然因为她答应了,如今还得在加一个她。
沈阮去到影壁见着几人时,觉得自己好运大概是被自己给用完了,要不然怎会自己难得答应出来一次,就和这几人撞了一个正着。
“来了。”骆氏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后,便让沈阮上了车。
多余的话,是一点没说。
沈阮觉着有些奇怪的踩着矮凳上了马车后,立即就发现了这人为什么没来找自己的麻烦。
因为麻烦正在车内坐着。
瞧着明氏,沈阮实在是有些头疼,特别是这人还一副冷若冰霜对着几分仇视的看着自己时——
沈阮便知晓,她这一趟大概不会无聊了。
沈阮弯腰进来坐着,刚一坐下,便听见明氏冷冷一哼:“你倒是悠闲。”
要不然呢?
沈阮有些出神的想,自己寻死觅活的乞求她们的原谅吗?
不过显然明氏并没有领会沈阮的意思,反而是见着人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不由得悲从心起。
“沈阮,你扪心自问我对你难道不够好吗?”
此时,马车已经动了。
两侧的风景慢吞吞的从她余光中滑动而过。
沈阮实在是有些不明白明氏这个脑子是怎么想的。
本来她也不想为这件事和她争个高低的,但是今儿猝不及防的听见她语气中满满当当的怨愤时,她稍许沉默片刻,偏头看向此时正泪满春衫的明氏。
“大嫂嫂,你说这话,良心都不会痛的吗?”沈阮忍不住嘲讽,她歪头看向明氏,“你若是真的对我好……不行,话不能这样说,毕竟整个府中,好像真的只有你对我还不错,但是这些还不错,你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
“大嫂嫂,有些事有些话,我不说,不代表它不存在,你要是要与我撕破脸皮,你可也讨不了什么好。”沈阮气定神闲的一笑,“别说,你对不住我的,只有明珠那件事,在此之前,桩桩件件,你对我又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呢!”
“还有你也别拿明珠那件事来压我,如今这辆马车只有你我二人,你若是要与我说,你因这事恨死我了,你觉得我可会相信?”
明氏一下就沉了声:“为何不信?”
“大嫂嫂, 是不是有些时候面具戴久了,你都忘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沈阮弯了弯嘴角,带着十足的嘲讽看她,“对于明珠这件事,你恨得压根不是我将明珠算计进去,明珠越惨,其实你越高兴,你恨我的,是我将明珠推给了大公子。”
“大嫂嫂,也不知你母亲可曾知晓你这些阴暗见不得光的想法?”
“沈阮!”明氏这下才是真的被沈阮给气着,面部都在扭曲。
沈阮气定神闲的一笑:“怎么?被我说中心事, 大嫂嫂是不乐意了吗?”
“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人本来就是这样自私又凉薄,只不过大嫂嫂是格外凉薄而已。”
“说起来,如果那日我没有将明珠推给大公子,而是任由她失身的消息被传扬开,指不定大嫂嫂如今还得哄着我了。”沈阮说着,有些遗憾的耸耸肩,“虽然明珠不讨喜,但她好歹也是嫂嫂唯一的嫡亲妹妹,嫂嫂怎么就如此恼恨她呢?”
“我没有。”
“你说没有便没有吗?”沈阮轻轻一笑,倏地俯身上前,用手指戳着她的心口,随后弯着眉眼缓缓一笑,“不妨,问问自己的心呀!大嫂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