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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父亲的尊称吧?

时云景遐想了一下父亲英气豪迈的模样,接着一擡眼眸,笑得浅浅,“秦队长不必客气,这有三种药,红色的是解毒降烧药,白色的是精力大补丹,绿色的护心养身丸,你赶紧拿好,分给兄弟们吧。”

“这……”秦渊神色一撼,不知有多么失措,他受宠若惊道:“居然要时公子为我们如此费心费力,秦某感激不尽,来日若有机会,必定到战神府上亲自道谢!”

他再次抱拳,诚意满满。

时云景也就是洒脱的摆了摆手,故作谦虚起来,“你们是王爷的朋友,我救你们,也等于是救了我的朋友,就不用和我客气了。”

“这怎么能行?”

宋晗刚刚吃下了药心急到差点噎住。

宋晗捶了几下胸口,待那药滑进肚里他又忙不叠地说:“我们曾是时老将军属下的属下,怎么能有资格和时公子做朋友呢?这太不合规矩了。”

他赶紧摆了摆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既然你们能和王爷做朋友,为什么不能和我做朋友呢?若是父亲知道我与人为善,朋友众多,想必他也会很高兴的吧?日后我就尊称二位为大哥,视如兄长一般。”

时云景伶牙俐齿,真是有一种大家风范,惊华绰约。

二人错愕不已,旋即朗朗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有这么一个俊俏的时公子做咱们的弟弟,这可是好福气啊。”

“瞧你给乐得,他不也是我的弟弟了吗?”

气氛愉悦之时,霆风抓着一个人走了出来,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只定睛一看。

这不是时曦月吗?

他怎么会弄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狈样子?

难道易楚逸逃跑的时候没有带上他?

这还真是自私自利,毫无人性啊!

时云景与易璟瑄四目对视,两人都在暗生古怪。

他冷漠如霜的一瞥,问道:“时曦月你是去偷鸡摸狗了,还是逃荒逃难了?难道易楚逸在连滚带爬的时候,没顺便带上你一起吗?”

他若有若无的嘲讽,如同别心一刀。

只见时曦月绷紧小脸,咬紧牙关,妩媚眼眸里依旧带着几分倔强,“呵……你少在那里火上浇油,落井下石,你没看到我是被人绑架了,还束缚着腿呢。

我倒是想跑,那我也得有能耐跑啊,怎么?你们是上山打野味,顺便搭救我啊?谢了,我正想着殿下应该在心急如焚的找我呢。”

“呵。”他勾着嫣然红唇,笑得冷冷清清,“时曦月,你少在那里装聋作哑,故作姿态,那点自以为是的小把戏,你还是收起来吧!

霆风,把他扔过来,我得亲自教一教这个弟弟怎么做人,谁让他平日里做人不咋地,做狗倒是挺在行,我得好好摆正时家门风啊。

“得令。”

霆风爽快一笑,手上轻轻一推,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把时曦月给送到了时云景的面前。

一声“喂通”,时曦月结结实实的排成一块肉饼,还啃了一嘴落叶,那摇摇晃晃的样子,看起来可怜而又可恨。

“呸!”

时曦月狠狠碎了一口,双眼殷红的瞪着他,“我的好哥哥,你不要恼羞成怒啊,弟弟再怎么不会做人,也比你做贱人要强得多了。

弟弟可是自愧不如呢,如果哥哥并非真心真意来救弟弟,那就把弟弟留在这里,等殿下过来吧,至少殿下也比你这个哥哥要有人情味一些。”

这一言一语满是憎恨和厌恶,只为煽风点火,可时云景哪里会着了他的道呢?

于是他轻蔑一笑,带着几分狂傲,“你骂我是贱人?”

一挑眉,他将时曦月抓了起来,冷冷睨着,“要说贱人,你才是贱人中的贱人,贱人中的人上人,凭你这点嘴上功夫,也配和我斗?”

话音刚落,他擡起手来,狠狠地扇了一个巴掌下去!

一声清脆震天,时曦月整个人都已经惜了,那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他花枝乱颤起来,“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不救我,居然还动手,傻子,你真以为你是那高高在上翺翔于天的凤凰了吗?不,你永远都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倘若我是你,宁愿一头磕死,也不要活成被世人厌弃,哈哈。”

时曦月犹如疯魔一般仰天大笑,可还没有继续说完呢,他又扇了一个巴掌下去。

这一声荡入人心,把所有人吓得噤若寒蝉。

只有易璟瑄一人,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他这么凛然威风的样子,才会笑而不语。

“我是不是凤凰,也比你这草鸡强,呵。”

他笑容妖娆,接着训斥道:“第一巴掌,打你不分嫡庶尊卑,第二巴掌,打你没事偏要犯贱,第三巴掌……”

话音未落,他又是一擡手,猛地一个巴掌扇了过去,比前面两次都要力道十足,刚刚收手,时曦月就倒在地上,像是一朵凋败的花蕊,失去了所有神气。

“你……”时曦月鼻青脸肿,气息微弱,恨到满嘴毒辣,“傻子,你就算打死我又如何呢?你以为你是真的赢了吗?不你只配我踩在脚下,成为一团烂泥,又臭又脏的烂泥。”

时曦月骂得酣畅淋漓,无比痛快,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玉姿傲骨的凝视着时曦月,淡淡质问:“说吧,你一个人留在这里,让易楚逸慌不择路的跑了,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就是你和易楚逸在这里欺负护药队的人。”

什么?

这个傻子已经知道了?

有些惊讶的时曦月,未收敛一分仍然继续抵死不认,“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说了,我也是被人绑架到这里来的。

完全没有看到我家殿下,你再怎么爱而不得,也不该惦记一个心里没有你的男人吧?他故意挑衅着眉眼,放肆而又恣意。”

“你!”时云景一时气恼,真是郁闷得很。

这个时曦月,一向都是狡猾多端,很难对付,看来……这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还真是急死人啊……

“你不说?”

他浓浓威胁着,琉璃眸里闪动杀气,很快,他就注意到了时曦月的右手指甲上满是鲜血,再对应时曦月自己身上的道道抓痕,他似乎恍然大悟了。

“呵呵,你还是挺聪明的嘛。”

他先是讽刺一句,接着将时曦月的手腕一扯,摆了在面前,无情戳穿道:“我不知道你不惜伤害自己来维护易楚逸到底是想图谋什么,但我告诉你,和我斗,你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哥哥误会了。”时曦月勾着坏笑,一再得寸进尺的样子,“弟弟也是无辜之人啊,这分明就是一夥土匪伤了弟弟。

还把弟弟打晕绑了起来,醒了以后,你们还要对我凶巴巴的,可不就是欺负殿下不在我身边嘛,我可真是冤得很啊。”

他捂着胸脯,做出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

时云景看得恶心反胃,真想给他来上一脚,让他做个颐养天年的残废。

不过他心里一清二楚,这是时曦月的激将法,可不能真的动怒。

缓缓起身后,他身旁的秦渊死死盯着时曦月,眼神锋利如剑一般,“时公子,别听他胡诌八扯,方才就是他和太子逼问我们万宝丹的下落,这十多天如果不是我们死守秘密,早就被他们得逞了。”

万宝丹?

他们的目的果然就是万宝丹。

难怪易楚逸一直不肯动手,杀人灭口。

原来是为了套出万宝丹的下落啊。

这其中一个谜团,就已经解开了。

时云景扭头看向秦渊,认真询问:“泰大寻,你的意思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冲着万宝丹来的?那现在万宝丹还在你们身上吧?”

“没错。”

秦渊万分肯定,五官刚厉冷硬,他回忆道:“当时我和宋晗率领队伍来到了兰溪镇地界,本来一路畅通无阻,轻车熟路。

谁曾想着路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太子的铁逸卫就杀了出来,他们没有招招致命,而是将我们通通过利,最后我们再次睁眼的时候。

就被绑在这个山洞里,因为我们宁死不肯交出万宝丹,所以他们也用了不少手段对付我们,我们一一隐忍,也对他们痛恶十分,即便是他们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

这时,宋晗也是冷眉冷眼,“如果你们没有及时赶到,现在我们恐怕都是一堆尸体了吧?”

他那目光一转,愤懑不平地落在了时曦月的身上。

时曦月一时心虚,竟理直气壮的狡辩起来,“看着我做什么?这万不万宝丹的,我听都没有听过,你们居然张口闭口就污蔑我家殿下,究竟居心何在?要是我家殿下来了,肯定饶不了你们!”

呸1”宋晗一阵唾骂,不知有多么痛恶,“你还敢装蒜呢?别以为你是第一次来,我们就不知道你和那个狼心狗肺的太子就是一个德行。

你们胆敢图谋万宝丹那就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到了陛下面前,就算你们是太子和太子妃,我也敢参你们一本,哼!”

他越说越是激动起来,整个脖子到额角都在青筋凸起,怒气蛮横,只恨不得将这个毒妇狠狠撕碎。

时云景目光一凝,带着千疑百惑,“宋大哥,你们今天这是第一次见到易楚逸和时曦月吗?”

“并非如此。”宋晗落魄的摇了摇头眼里的怒火仍未消散,“刚开始被抓的前几天,太子曾经来过一次,逼问我们万宝丹究竟在谁的身上。

而后都是交给铁逸卫和一夥土匪轮流监守。今天太子和这个泼妇一道而来的时候,我们都觉得莫名其妙,更不知道他们是抽了什么风,不是要打要骂,就是拳打脚踢,简直急了眼了。”

他们是莫名其妙,可时云景和易璟瑄却是心知肚明,这对狗男如此气急败坏,狗急跳墙,不就是希望被别人发现之前,能够赶紧得手,好毁踪灭迹,一劳永逸吗?

呵!

这还真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好算盘啊!

表面上装得单纯无辜,一概不知,可背地里呢,简直就是不干人事,幸亏他们及时发现,不然……到现在还要被蒙在鼓里呢。

“王爷。”

时云景轻轻一唤,目光轻轻转动的看着他,“你觉得,易楚逸为什么会想要得到万宝丹呢?他明明知道这只是属于父皇一人的。”

为什么呢?

他早就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易璟瑄一勾邪魅唇角,道:“云景,你这么聪明,应该一下子就能够想明白了。如今的朝局,无论是哪一方面,本王都是力压太子一头。

这日子一长,左右两边势力难以均衡,更是偏向本王居多,太子能不焦心焦虑吗?要是来日想要倚仗他的臣党越来越少。

那他的处境,将是鼎鱼幕燕,如履薄冰,因此也就需要他花费大量时间和精气,去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

“原来如此……”

时云景幡然领悟,眼里突然有了一抹自信的神韵,“先前王爷你就说过,万宝丹主要就是两个好处,第一,强身健体,第二,价值连城。

如果易楚逸身为太子还要冒险要来抢夺万宝丹,那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想要身体变好呢,他和时曦月都尚且年轻气盛。

身体安康,这么做并不合理,而合理的是……他们从一开始就是看中万宝丹的价值,想要/借此换成钱财,好暗中培养势力,招兵买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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