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山下最近的一家温泉酒店, 三个小时前被通知清场,还不是文旅局的人过来通知的,而是市委的领导。
此时酒店已经全部空了下来, 安保人员在酒店周围拉起隔离带,保镖分成两列守在酒店大门口, 专业医疗团队正在里里外外消毒。
上到酒店大堂经理, 下到服务生和保洁,所有工作人员,像开早会似的, 全部站在酒店外, 等着“大人物”到来。
尽管他们根本不知道是谁要来,但他们半点不敢怠慢。
市领导亲自过来吩咐让接待的人,谁敢怠慢?
所有人等啊等, 没等来豪车,却等来一辆医用面包车。
副驾的车门打开, 率先下来一位高大威猛的保镖。
保镖快速走到后面拉开车门,从后座下来一位漂亮小姑娘。
嗯???
大堂经理看着从车里下来的小姑娘,满脸惊讶,这不是他表妹奚沅吗?
表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等他想明白, 紧跟着从车里下来一位身高腿长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大衣, 比电视里的明星还帅。
难道要接待的是一位男明星?
奚沅扶着周惊鸿往酒店门口走, 一抬眼看到了她大表哥加南。
加南是她大姑的大儿子, 她知道加南在他们当地的一家酒店工作,但不知道具体是在哪家, 也没问过。
没想到会这么巧, 周惊鸿包场的酒店, 正好是加南工作的地方。
兄妹俩目光对上, 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奚沅不自在地别开眼,假装不认识加南。
加南倒是冲她会心一笑。
刚进入酒店的门,周惊鸿搂在奚沅腰上的手突然用力收紧,捏了捏她敏感的腰眼。
奚沅被他捏得身体一软,差点叫出声。
“好看吗?”周惊鸿问她。
“什么好不好看?”奚沅轻喘了口气,仰头与他对视。
周惊鸿说:“酒店大堂经理。”
奚沅笑出声,本想逗他,问他是不是吃醋了,但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就没逗他。
“不好看,没有你帅。”她抱住周惊鸿胳膊,仰起头,故意做出一脸花痴相,“周惊鸿最帅,全宇宙第一帅!”
周惊鸿故作恼怒,冷笑一声:“那你还跟他眉来眼去?”
奚沅笑着解释:“他是我大表哥,我大姑的儿子。”
周惊鸿咳了声,忍着笑偏过头去。
奚沅却娇俏地笑出声,挽着他手臂摇了摇,跟他撒娇:“以后不准这样了,再乱吃醋,你就学小狗叫。”
周惊鸿:“好。”
电梯上到顶楼,周惊鸿住进早已收拾好的套房。
屋里所有用品都是新的,且还是刚空运过来的,大到床上四件套,小到毛巾牙刷,全是他用惯了的高端品牌。
周惊鸿躺在宽敞柔软的大床上,杜荀拎着医药箱跟了进来。
“软软。”周惊鸿摸了摸奚沅的脸,“你先到客厅看会儿电视。”
他支开她,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
奚沅摇头:“不,我不出去。”
她坐在床头边,紧紧地抓着周惊鸿的手。
“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杜荀笑着说了句:“二哥是担心二嫂看到他身上的伤害怕。”
奚沅说:“我不怕。”
为了证明自己不怕,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周惊鸿。
至于杜荀那句玩笑般的“二嫂”,她默认下了,没有刻意去解释。
原本就不算个事儿,甚至还有开玩笑的成分,她要是认真去辩解,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周惊鸿没再说话,抬手捂住奚沅的眼睛。
奚沅扒开他手,对杜荀说:“杜医生,您赶紧给他检查。”
之前奚山住院,她见过杜荀,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和周惊鸿关系很好。
杜荀掀开周惊鸿身上的米白色衬衫,露出贴着纱布的腰腹,戴上医用手套,为他上药换纱布。
奚沅站在床头边,看着他腰上的纱布被撕开,露出血肉狰狞的伤口。
心脏狠狠一抽,她低头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杜荀给他涂完药,重新贴上纱布,笑着打趣道:“二哥这次算是命大,刀尖再往里深半厘米,肾就废了。”
周惊鸿笑骂了句:“丫的换好没,换好了就赶紧滚。”
杜荀一走,奚沅再也绷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还在山下时,她闻到周惊鸿身上有血腥味,将手伸进他毛衣里面,隔着衬衫摸到了一手的黏腻。
心里一咯噔,她颤抖着抽出手,看着一手的血,吓得浑身发抖,当时就哭得不行。
那时候她还没看到周惊鸿腰上的伤有多恐怖,现在亲眼看到他狰狞的伤口,又听见杜荀说他肾差点就没了。
她心里一阵后怕,心口阵阵绞痛,哭得根本收不住,眼泪一个劲儿往外流。
周惊鸿伸手抚摸她脸,为她擦眼泪,温柔地哄她:“软软不哭。”
奚沅抱住他手臂,小脸贴住他掌心,哭着数落他。
“周惊鸿你疯了吗?命都差点没了,你还过来干嘛,你可以不用过来的,打电话跟我说一声就是。”
周惊鸿拉着她手放在胸口上,沉声笑道:“我想陪着软软过新年。”
奚沅哭得更厉害了,又是感动又是心疼,趴在他肩头哭得嗡嗡的。
周惊鸿轻轻拍了拍她背:“宝贝上来。”
奚沅潮红着眼摇头:“不行,你腰上有伤。”
周惊鸿笑着刮了下她鼻头:“想什么呢?”
奚沅脸上一热,推开他手:“我又没乱想,我是怕不小心碰到你腰。”
周惊鸿搭在她背后的手往下滑,轻抚她软腰:“没事,你上来陪着我,我才能好得更快。”
奚沅掀开被子躺了上去,歪着头靠在他怀中。
顶楼窗户望出去,正好能看到巍峨雪白的贡嘎山。
而现在,外面正在下雪。
周惊鸿低头亲了亲她发顶,嗓音低沉磁性:“宝贝看,贡嘎下雪了。”
奚沅从他怀里抬起头,与他一起看向外面的雪景。
“嗯。”她明白他的意思,抿着唇应了声。
周惊鸿扳过她脸,温柔地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微微退开,目光深情地看着她。
“软软,天让我们在一起。”
奚沅心里甜滋滋的,却故意说道:“不算哦,你这是人工降雪。”
周惊鸿搂在她肩上的手猛然往下一滑,按在了她臀上,不顾腰上的伤,大手罩着她臀,把她按在了胸膛上。
“宝贝,不能耍赖,耍赖要挨打。”
奚沅怕碰到他腰上的伤,两手撑着他肩往外挪了挪,只把身体压在他胸膛上。
“你敢!”她抬着下巴与他对视。
啪的一声——
周惊鸿在她挺翘的臀上打了一巴掌,他没真用力,只是轻轻拍了下。
奚沅张嘴去咬他,本来是想咬他唇。
结果周惊鸿一偏头,她咬在了他下巴上。
“周惊鸿。”她娇嗔地喊了他一声,双手捧住他脸,对准他嘴巴咬了下去。
咬完,她松开嘴,又伸出粉嫩湿润的舌舔他薄唇,轻轻地、柔柔地在他唇上描摹。
周惊鸿大手扣住她头,张嘴含住她香软的小嫩舌,吸进口中吮吻。
奚沅趴在他胸膛上,与他吻得缠绵激烈,难舍难分。
退开时,两人都急促地喘着气,双唇分离拉出银丝。
奚沅原本如桃花般粉嫩的唇,被吻得红艳水润。
周惊鸿唇色也深了些,更深的是眼中欲I色,仿佛下一瞬便能燃起熊熊烈火。
“软软,我爱你。”周惊鸿两手捧住她瓷白的小脸,眼神温柔缱绻地看着她,“跟我在一起吧。”
说完,他吻住她唇。
奚沅回应他的吻,主动将舌伸进他口中,小巧软嫩的舌在他口内生涩地搅缠。
周惊鸿却退开了,粗喘着气把她的头按在肩窝。
“怎么了?”奚沅趴在他肩头,软声问他。
周惊鸿喉结急促地滚了滚,声音暗哑:“宝贝,让我早点好。”
奚沅笑了声,用手背轻轻碰了下,红唇贴在他耳边,娇声问他:“要我帮你咬吗?”
周惊鸿眯了眯眼,大手掐住她后颈,克制着没往下按。
“不用。”他声音低沉。
奚沅却含了下他耳垂,故意往他耳蜗吹气:“我有特意锻炼哦,前几天我在家用鸭蛋试过了。”
她用手比划,拇指和食指蜷起来,比了个“C”的形状。
“我们自己家母鸭生的蛋,很大,这么大一个!我每天早上吃咸鸭蛋的时候,都能将一整个蛋塞入嘴里。”
周惊鸿看着她粉嫩水润的唇,喉间又干又紧,凸起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暗如幽海。
他没说话,掐着她后颈把她按了下去。
奚沅低着头亲了一下,张大嘴正要去含,放在一旁的电话响了。
她赶忙转过身去拿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心脏猛然一跳。
“嘘。”她食指竖起,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说,“是我爸爸。”
电话接通,她声音软甜地说道:“爸爸,怎么了?”
奚槐问:“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来?”
奚沅看了眼周惊鸿,小声说:“爸,我不是发消息和你说了么,我在一个朋友家里,晚上不回去了。”
她跟着周惊鸿来酒店的途中,在车上就给她爸发了消息,说是晚上住在朋友家里。
消息发过去,她爸一直没回她。
而她因为周惊鸿受伤的事,也没顾得上再去打电话汇报。
再说她都二十多岁了,已经是工作了的成年人,心想她爸应该不会过问。
没想到她爸会打电话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大表哥跟她爸说了她在酒店。
乘坐电梯上楼时,她给加南发了条信息,让他别跟她爸说她在酒店的事。
加南回了她一个“OK”的表情包,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和她爸说。
“哪个朋友?”奚槐问,“沅沅,你是不是有事瞒着爸?”
奚沅抿了抿唇,声如蚊讷地说道:“爸,我……我男朋友生病住院了,我在医院照顾他。”
她说完后,奚槐挂了电话。
呼——
她顿时松了口气,爸爸没追问就好。
然而她这口气刚松下去,还没缓过来,结果手机再次响起。
手机屏幕上显示——
“槐哥”邀请你视频通话。
“怎么办,怎么办?”奚沅拿着手机,慌乱地看着周惊鸿,“我爸爸打视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