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清朝着上首的周老夫人行了一礼:“婆母安好。”
周老夫人抿了抿唇,却是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瞥了对方一眼。
江挽清倒也不惯着,直接自顾自地起了身。
一旁的宋南笙有些不淡定了。
蹙眉说道:“表嫂,姑母还没有让你起身呢,你便自作主张地起身,这不太礼貌吧?”
江挽清侧过身子,看向了宋南笙,开口道:“娘先不说我对婆母恭敬与否,我至少是行了礼的,可是南笙妹妹,你好像才是那个没有规矩的吧?如今我来了,你却还敢坐在那里,连声招呼也不打的吗?”
还不等宋南笙开口说话,上首之位的周老夫人动了动嘴皮:“南笙如今有了身孕,你为何如此苛责。”
宋南笙听闻,瞧了江挽清一眼,面上带着一丝小得意。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勾起唇角说道:“还希望表嫂谅解,如今我这怀了身子的人啊,颇为虚弱,婆母也是念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容许我放肆几回。”
江挽清却是笑出了声。
忍不住回怼道:“你有了身子,就非得我让着你?莫不是,你肚子里,怀着的是我江挽清,又或者是周家的种?
不要忘记了,你站着的地方,如今是我家,你吃的米,穿着的衣服,睡着的床,都是花我的银子买的。
旁人都知晓,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怎的就南笙妹妹你不一样,既要还要?要点脸面吧。”
宋南笙也没想到,江挽清会说得这么的直白,忍不住红了脸。
指着江挽清,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周老夫人自然是不忍心宋南笙落了下风的。
便呵斥了一声:“够了!江挽清,我还没死呢!如今她的一应吃穿用度,可都是花的兴昌侯爵府的银子,怎就成了你江挽清一人的银子了?”
宋南笙瞧着周老夫人为她说话。
面上又恢复了冷静来。
想要看看江挽清的笑话。
江挽清便又回过头,对上了上首位置上周老夫人。
出口问道:“婆母,你如今是活着,可若是您死了呢?那兴昌侯爵府难道不是我当家吗?这通家的财产,不都是我夫君的财产吗?夫君也已经死了,那不还是我的东西吗?”
周老夫人一听,沉下了脸来。
冷声道:“我如今还活着呢!你表情咒着我死?”
江挽清捂唇笑了笑:“儿媳也不过是打个比方,想来婆母如此大度之人,亦不会在意的吧?”
周老夫人咬牙切齿,冷硬说道:“就算我们都死了,周家的财产,也该是慕笙才是!她才是周家的孩子,你姓江,终究是外人!还轮不到你接手兴昌侯爵府的钱财。”
江挽清一听,更是乐了。
点了点头,赞同道:“婆母说得有理,既是如此,婆母又不姓周,亦是外人,何必管这么多呢?那南笙妹妹,更同周家说不上关系了。
再说了,慕笙也不过是养子而已,正要论起亲疏来,也合该是我女儿小小才是正统。”
周老夫人身侧的周慕笙,诧异地瞧了江挽清一眼。
周老夫人面色顿时间又沉了下来。
拧着眉头说道:“真是个牙尖利嘴的!我告诉你,慕笙已经是过了族谱的,他就是子顾的孩子!亦是兴昌侯爵府未来的一家之主,你那闺女,到底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有什么可说的。”
随着的周老夫人话音落下来,江挽清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收敛了起来。
似笑非笑地问道:“赔钱货?”
周老夫人瞧着江挽清不服气的模样,大声说道:“难道不是?自己生不出个儿子来,怪谁呢!”
江挽清冷漠道:“婆母莫不是自己忘记了,你也是女人,你也是…老赔钱货吗?”
周老夫人面色一梗,顿时间拍了桌子。
站起了身,呵斥道:“江挽清!莫不是我太或许宠溺你了,倒是让你不知规矩了!如今,竟然是连我也骂上了?”
江挽清一脸的平静。
笑着问道:“怎么就是骂人的话呢?婆母不是说,闺女便是赔钱货,可是,婆母不也是从小小那么大的年纪过来的?婆母也是女子呀,婆母说小小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说到最后,江挽清带上了一些质问的语气,周身气场也变得有些瘆人起来。
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周老夫人,充满了冷意。
周老夫人被江挽清这一瞪,倒是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了。
还是宋南笙开口打破了沉默。
“表嫂,婆母到底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出口恶语伤人呢!”
江挽清回过去,打量着宋南笙:“你也给我闭嘴!再多说一句,滚出兴昌侯爵府去!”
周慕笙见着祖母同自己的生母,都被江挽清这么对待。
忍不住为二人说着话。
直视着江挽清:“母亲,我尚且都知道要尊老爱幼,如今祖母已年老,姑姑还有身孕,你怎么能这么对待他们!”
到底是年纪小不知事。
江挽清冷笑了一声:“慕笙,我既然能认下你当兴昌侯爵府的少爷,我自然,也能收回这些给你的权利。”
周老夫人顿时间急了,一把将周慕笙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我告诉你,我死之前,你休想!”
江挽清笑了笑:“那婆母,你最好祈祷自己多活几年,况且,我就算废不了,我也能多认养几个周家的孩子,想来,周家旁支,应该是很愿意的吧。”
一听这话,周老夫人不淡定了。
若是江挽清真要这么做,想来宗族的其他人,巴不得被认到兴昌侯爵府呢。
这对她的母亲,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还不等她想起对策。
江挽清便又说道:“若是婆母一定要做这些事的主,倒不如,我将管家权,还是交由婆母好了。”
周老夫人一愣。
她可没想走这一步。
眼中挣扎一番,犹豫了片刻。
她既不想江挽清如今交出管家权,也不想江挽清真的动了,再认养其他孩子的想法。
便软了几分语气,说道:“挽清,这又是何必呢?说到底,你不过是觉得,南笙没有给你行礼,让你心中不悦了。”
顿了顿,周老夫人便又看向了宋南笙:“南笙,江挽清到底是你表嫂,你也太没规矩了一些,还不好好向着你表嫂行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