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已经日头高照,童言这才从睡梦中醒来,揉了揉昏昏沉沉的头,一边庆幸没有宿醉的后遗症,一边回想着昨夜自己是怎么回来的。
没印象,还不是特别清醒的脑袋迷糊记得,昨晚顾予期突然凑近,紧接着后颈一酸,她便没了意识。
自己肯定是被他抱回来的,问题是他捏晕自己干嘛?
童言没想明白,慢吞吞的起身让侍女帮忙准备热水,她身上的衣服是换了,但还沾有淡淡的酒气,得亏她是直接睡过去的,不然还真难忍受带着一身酒气睡了一夜。
侍女的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把热水准备好了。
让人下去之前,童言顺口问了她们一句,“昨晚是你们谁帮我换的衣服。”
两名侍女面面相觑一瞬,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其中一个侍女小心瞧了一眼她,忐忑的回答道:“是奴帮你换的,可是奴哪里做错了。”
听了侍女的回答后,童言心中暗松了一口气,不是顾予期就好,旋即挥了挥手,“无事,我随便一问,你们出去吧。”
侍女晓得她沐浴不喜有人在旁,不多话的转身出门,之后留一人守在门口,以备里面的人临时需要服侍,另一人则去准备早点。
屋里,童言简单的洗去一身气味,换上干净的衣裙,顶着一头半干的头发开了门。
门口的侍女一见她,便留意到她披散在身后的湿发,及时出声说,“奴帮小姐把头发擦干吧。”
童言拒绝了,找了一条丝巾把头发拢到一起便不再管。
等她用完饭,身后长发已然自然晾干,由着侍女绾出一个简单的造型。
几乎是掐着点的,在她收拾妥当,便有不速之客造访。
不是顾予期,这人来这儿从来不通报,顶多到了房门口后会敲门提醒她。
见到来人,童言很是诧异了一番,自己在这儿住的日子不长不短,因为不常出门,除了第一天来时碰到过后院的两个女子,倒是再也没见过她们。
今日居然又见到其中一个。
来者是范云思。
踏入院门的范云思,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花藤下的女子。
她穿着浅粉色襦裙,姿势懒散随性的坐着,偏撑着头沉思时,眼睛半天不眨一下,粉粉嫩嫩的模样比藤蔓上开出的花蕊还要娇嫩可爱。
听到这边的动静,花藤下的女子不紧不慢的转过脸看来,待看见自己时脸上扬起温和而礼貌的笑。
范云思下意识的回以一笑,心中莫名觉得她应该很好相处的人。
童言看到范云思后,不着痕迹的浅浅打量了这个人,气质温婉,是想象之中标准的大家闺秀。
抱着花盆的样子更接地气了些。
她请人坐下,范云思落落大方的入坐,将花盆放在一边,说明了来意。
原来她抱着的花盆,种的便是月华草,此次来的目的,便是受人之托来送此物。
童言想到昨晚因为觉得尬尴,指着月华草转移话题的事,又知这是范云思自己精心种的花草,顿时有些夺人所好的赧然。
月华草确实好看,然她并不懂花,更不想夺人所爱,便出言拒绝,让范云思带回去。
范云思似乎看出了童言心中所想,便说自己种的东西能被他人喜爱,她心中也高兴,也愿意送给能欣赏之人。
而不是童言所想的被谁强逼着她把喜爱之物送人。
别看范云思长的温温柔柔的,说起话来自有一套,叫人轻易拒绝不了。
最后不出意外的,月华草留了下来,范云思简洁明了的告诉童言月华草的习性后,便告辞了。
顾予期透过窗户就望见屋内正忙碌的人。
童言认真的在给一株草浇水,他没有立即出声打扰她,将身子微微一斜,抱臂靠着窗框,目光投在里面的人身上,神情难得的带着几分从容闲适。
阳光照着小半个窗户,恰好把顾予期的影子投了进来,童言一早就发现了,但因为手里还剩一点收尾,便没有理会。
只是不想,他居然也不说话,影子停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她不免好奇的扭头看去一眼,不期而然对上他看来的视线。
不似以往看她的灼热,却有一种道不尽的缱倦
童言这时只想得到温柔二字。
将最后一点水浇完,她放下水杯,走到窗户边上,在摆放着的水盆里洗了手。
此时两人之间只有三四步的距离。
顾予期冲她招了下手,“过来点。”
她拎着湿漉漉的手走过去,站在窗户里边看他,“干嘛。”
把她招来的人见她手还在滴水,站直了身体,摸出一张纯色帕子帮她擦起了手,动作温柔又仔细,一寸地方也不放过。
要不是抽不回手,童言都要信了他这副温和好说话的样子。
“可喜欢。”他低头擦着水渍,一边问童言。
童言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哪个,直到他又明说了月华草。
童言立刻追问他是不是硬让范云思送来的,顾予期把湿帕子放回怀里,轻飘飘的瞥了她一眼。
那一眼,仿佛在说他是那种人吗?
“用东西换的。”
这个话题就此翻篇,童言开始追责他昨晚捏晕自己的举动。
她虽喝的有点多,但没完全醉,也不可能直接睡过去,所以明显是他捏了自己一下才导致她睡过去的。
顾予期瞧了一眼童言后颈的位置,没有否认是自己把人弄睡着的。
听到童言吐槽他举动古怪,他才道了一句,“你当时喝醉了。”
所以提了之前不肯提的人,说了他不想听的话,既然说的都不是他爱听的,那不如不说。
“不可能!我当时很清醒的。”童斩钉截铁的说。
顾予期语速不紧不慢,吐出的句子却令人无语凝噎,“每个喝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童言:……
顾予期垂着眸,目光不着痕迹在涂着胭脂的唇上流连片刻,他忽然凑近了一点,呼出的气息尾巴扫到童言的耳根。
“不问我昨夜趁你睡着做了什么。”
童言往后撤了一点,目光古怪的扫了他两下,“你可以不把话说的这么奇怪又暧昧。”
她衣服是侍女换的,既没洗澡身上又没有不适,他能干了什么。
这回轮到顾予期有点语塞了,她总能在关键时刻破坏气氛。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放弃,昨晚的浅尝即止远无法满足心中的渴望,反而因为一时的触碰,点燃了身体内灼烧的火焰。
他按下心中的躁动,凝视着被自己不动声色扣在原地的人,突出的喉咙上下滚动,低哑的嗓音诉求的道:“我想亲你。”
童言被他的话惊的倏然瞪大了眼睛,偏又跑不了,还不到她做反应,顾予期又说了一句让人面色燥红的话,“昨晚也亲了一下,没亲够。”
看不到她反应的亲吻,又怎么算是一个令人满足的吻。
此刻童言心里被‘不要脸’三个字刷屏了。
下一刻,有阴影投射下,她眼前一暗,便感觉到嘴唇上贴了一抹温热。
顾予期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覆上柔软后不久,便熟稔的开始攻略城池。
狼就是狼,哪怕一时披上羊皮伪装的温和,也总有褪下表象,展露自我的时候。
这个吻一点也没有刚刚他替她擦手时的温柔,攻势如他特地隐藏起来的强势一面,猛烈中充满了霸道和侵占性,啃食吮吸的她嘴发麻。
整体体验和之前几次的吻没有太多区别。
最大的区别大概是更熟练,比第一次的磕磕碰碰,只凭本能的啃食要多了几分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