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本到了最后曲终人散的阶段。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
所以听到丁秋楠的话后，既期待，期待让会议继续开下去。
同时又恼怒。
你这姑娘怎么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出来炸刺？
难道你没有看到百善细胞的实验结果吗？
医学奇迹，绝对是医学奇迹！
不过。
鉴于张百善之前对丁秋楠的态度，这时并没有人站出来诘问她。
院长也是圆滑世故，自然也知道这点。
能参加这个会议的人都是上岁数的，没有一个灵魂纯洁思想纯粹的，都是挨过社会毒打的社会人。
“哦，小同志，有什么问题？”
“还有一段时间，你不妨畅所欲言。”
丁秋楠听后，马上鼓起勇气答道：
“还是我之前说，证据，我要证据！”
“证据没给全啊！”
院长也无奈地笑了，“丁秋楠同志，难道今天下午的实验结果证据还不够吗？”
“不仅证明了百善细胞的活性和分裂速度，甚至还有意外收获。”
丁秋楠：“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我说是另一点，永生。”
“实验只能说明百善细胞分裂很快，但这并不是它能直接证明人类永生的可能性，最多证明这种细胞在体外培养的条件下活性非常强，有巨大的应用价值。”
“医学结论要严谨，绝对不能马虎了事！”
“一码归一码，所以我才说证据不够。”
丁秋楠现在已经被实验结果说服了，语气都缓和不少。
但是她在学校受到的教育并没有教会她向权威妥协。
不对就是不对，就该“批评”。
就和无数处于学生时代的少男少女一样，她未经历社会毒打，就只会拿着在学校所学到处杠人。
比如学会了数学上的抽象概念“一加一等二”，非要说别人的文章中的比喻概念“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是胡说八道。
学会了抗战十四年，就非要说别人以前学的全面抗战八年不对。
此等例子简直数不胜数，网上随便翻开一个短视频评论区就能看到。
无知算不上。
只是知道得太少，不够全知，眼高手低，还不愿进行深入了解和调查。
但是……偏偏又爱踊跃发言，就和鹰酱国受到快乐教育的孩子一般。
这就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过于年轻气盛。
许多人直到中年仍没拗过这劲，然后就悲剧了。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各种诗人和文学巨匠，始终朝气十足，却往往在晚年脑子一抽，为了各种奇怪的信念和理想自尽或决斗身亡。
普希金，海明威都是看得见的例子。
只能说是杠精是把双刃剑。
好的一面是保持了年轻人朝气。
坏处是会被已经在社会中摸爬多年的“老年人”打压。
古往今来，一代新人换旧人，基本上都是如此。
院长也知道这道理，便压下心中火气，平静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证据？”
“只要方便，随时可以提供。”
丁秋楠“朝气”十足，自信地接着话茬说下去：
“我要证明张百善老同志年龄的确切证据。”
“还有她爱人孕有五胞胎的证据。”
得，旧事重提。
话音刚落。
会场内所有人把目光齐刷刷地移到丁秋楠身上。
院长摊手道，“姑娘，这恐怕不行。”
“你要的证据是个人隐私，院方无权要求老先生展示。”
“话说回来，罗马时代有法律格言，叫谁质疑谁举证，也叫谁主张谁举证。”
“你既然主张老先生年龄有假，那能证明老先生不是二百五十五岁，我立马收回会议开头说的话，并向你道歉。”
院长这一手可终于切中要害。
丁秋楠闻言愣住，身体一僵。
她既没有勇气向张百善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索要个人隐私材料。
同样没有办法证明张百善不是二百五十五岁。
那现绑着老同志去抽血拍片，验骨龄？
那也不礼貌啊！
这时人群中有些人早已不耐烦，偷偷喊道：
“我看她根本没有证据，只是单纯在这儿杠！”
“跳梁小丑，哗众取宠，散了散了！”
“没劲，光会嚷嚷，没实际行动。”
“年轻人，就是太气盛。”
“……”
丁秋楠无言以对，但还是顶着压力走到了张百善的面前。
“我……”
“我想……”
尝试多次，她愣是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张百善和蔼地笑道：
“你想跟我要证据？”
“嗯……”丁秋楠心虚不已，躲避着视线。
张百善知道时机终于到了，这才展开燕国地图，图穷匕见。
“你要的证据虽然是我的个人隐私，但也不是不能不给。”
“就算为后辈答疑解惑了。”
“但是，代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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