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
一家人到齐,
范健上首位,端坐着,余光打量着下方的四人,
左手边是自己的侧室和亲儿子,
右手边是胜似亲儿子的儿子,和女儿。
本来往常时候,
饭桌上的气氛就不太对,
今日这个所谓的私生子一来,更不对了。
同样的心思也在柳茹钰心底升起,
甚至最笨蛋的范思哲也感觉极为别扭,
手在桌子下面悄悄戳了戳自己母亲,
但得到的,却是柳茹钰不耐烦的一脚。
“嘶!”
范思哲吸了口冷气,
这动静,立刻引起了范健的注意,
他严肃无比的目光投过来,随即开口道:
“有要事相谈,你先出去。”
范思哲眼眉微动,
柳茹钰在桌子下又拍了拍他的手,
示意让他多一点自信。
明白母亲意思的他,立刻起身拱了拱手:
“是,父亲大人。”
中气十足的声音,
引得几人诧异的侧目,
范健好奇,范咸好奇,范渃渃也好奇,
这个府上最懦的少年,突然变得这么硬气了是怎么回事?
众人也没多想,
在目送范思哲一气呵成的走掉后,
范健直入主题,道:
“周管家,是你派去儋州的?”
柳茹钰回神,同样淡然自若道:
“是,儋州偏远,我也想着找个自家人照顾咸儿,这不也能放心些么。”
范健点头,又道:
“那人在儋州,刺杀范咸。”
“嗯?!”
柳茹钰眼瞳猛地颤动,
在看到对面的范咸微微点头后,
她连忙冷静下来,再次恢复平静:
“这我确实不知道,这个月的信件我还未收到呢。”
范健摇摇头:
“不会有信了。母亲将他送上渔船,自生自灭了。”
柳茹钰闻言,沉吟道:
“这个人常年在外,竟然养成了虎狼之心,是我的过错,不过幸好咸儿无碍。”
范健笑了起来,笑的很冷:
“但是那个周管家已经招了,说是接到了你的密信,让他跟监察院联合动手,置范咸于死地,可否有此事?”
“额...所以,我被怀疑了?”
柳茹钰懵了一下,指着自己满脸迷惑。
而不管是一旁的范健,还是对面的范咸,他们的表情,都是在质疑自己。
这算怎么回事???还以为今天要讨论家产的事,怎么突然聊起刺杀了?
柳茹钰眉头拧在一起,
良久后,她压住不安的心神,微笑向范咸看去:
“老爷,恕我冒犯,我想要先问咸儿一个问题,咸儿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即可。”
范咸点头:
“姨娘请讲。”
“你,不是来继承范府家产的吧?”
“......”
范咸也愣住了,
他看向范健,指了指柳茹钰:
“姨娘不知道我来做什么的?”
范健闻言,也看向柳茹钰:
“这和他继承家产有什么关系?”
听到这两人的反问,
柳茹钰确定了,叶轻狂已经【帮】自己解决范咸想要争夺家产的念头,
不然的话,刚刚范咸和范健就直接给予肯定回答了。
既然不是争夺家产的,那么刺杀一事,自己就很好摆脱嫌疑。
于是,柳茹钰笑着解释道:
“当然有关系,今天在场都是家人,我也不怕老爷责怪我。说实话,我之所以安排管家去儋州,其实就是想要防备咸儿与思哲争夺家产起冲突。所以,我怎么可能派那个管家去杀他呢,杀了他第一时间我就会被怀疑,没道理的。到那时候,咸儿虽然死去,家中就剩思哲一人可以继承家产,但以老爷的性子,怕是会将我们母子二人逐出家门,更别提什么家产了。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我又不笨,为何要去做呢?”
听到这逻辑通顺,没有纰漏的解释,
范健眼底闪过一些消失了很久的光芒,
在他的记忆中,
这样能说会道的柳茹钰,
似乎已经死在了嫁入他范府的那一天,
曾经,那个闪耀自己光芒的柳茹钰,消失了,
一直到今天。
无论是面对谁的质疑,
她都变得自信了许多,像是在微微发光。
“老爷,老爷?”
柳茹钰疑惑的连续呼唤了几声:
“老爷您觉得我说的可对?”
范健恍然回神,将刚刚那股情绪压下心底,
点点头,看向范咸:
“你觉得如何?这个答案你可满意吗?”
范咸也笑了起来:
“其实我并没有真的怀疑姨娘,只是,关乎我性命危险,有一点可能我都需要查一下,所以...”
范咸站起身,对柳茹钰拱手躬身:
“先前对姨娘有所冒犯,是我的错,还请姨娘原谅。”
他看的出来,
柳茹钰不是笨人,
再加上他们今晚刚刚见面,
这位姨娘一回到家,还未打过招呼,
然后就在这饭桌上对峙对话,
而人家一直并未对自己的态度动怒生气,
可见这姨娘也是有城府与气度的,
自己应该尊敬一些。
殊不知,
被范健和范咸两人微微刮目相看的柳茹钰,
掌心早已冒出大片的冷汗,
如果不是叶轻狂给的底气,
她才不敢当着范健的面,说出这么大一段话,
突然,
她又想到下午叶轻狂撩拨她时说的那些美妙言语,
顿时,柳茹钰心底如被蜜包裹了一般,泛起丝丝甜意。
范健余光落在她脸颊侧面浮现的淡淡羞红,
心中动荡更甚了一些,
他缓缓摇头,只觉得自己恍神了。
当年那个柳茹钰,真的回来了吗?
“既然误会解开了,就赶快开饭吧?这桌子晚宴已经端上来许久了,再不吃就要冷掉了。对,我去叫思哲,你们快动筷子吧!”
柳茹钰起身,向外走去,
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来到门外,
母子二人相视一笑,
皆是明白计划最终成功了。
“得找机会再去感谢一下叶楼主啊,娘,你说明天就去,怎么样?”
听到范思哲的话,柳茹钰脸上的羞红与小腹的燥热更浓烈了几分,
她咬着下唇,有些害怕又有些期待的道:
“再说吧再说吧...”
...
就在范府上下变得其乐融融的时候,
皇宫內苑,
从庆帝书房出来后,
悠长的走廊尽头分叉口处,
长公主李云瑞,与太子李承钱,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什么。
“今天的计划,失败了?”
李承钱观察着李云瑞的表情,询问道。
“当然是失败了,不仅失败,我还被供出来了。”
李云瑞不爽的将手中纸张叠了起来,
下午,她本来打算用一队宫女,在范咸进京都的路上埋伏,
给他制造一些麻烦,一些绯闻,
没想到,
竟然被陛下拦截并且处理掉了。
“如果不是被陛下戳穿,你觉得我会出现在这里吗?”
说着,她将手中的纸张,向太子递出,又道:
“看看吧,陛下刚刚的意思,是对你我的敲打,但也是提醒,这名单上都是兵部还有吏部的人。显然,陛下这是想要告诉太子,针对范咸的那条线是兵权,是吏治。只要不越此线,太子大可放手而为。”
太子眼前一亮:
“这么说的话,内库可以抢了?”
李云瑞长出了一口气:
“唔...陛下之前说,我们用的方法错了,可并没有说,不能对那范咸下手啊。”
说着,她突然摸到了袖子里藏的一本书,
她将其拿出,看着上面的两个字,
红楼。
顿时心中一动。
“你也听说过这本书吧?据说,这就是范咸化名所写,在坊间被称为奇书,我觉得,我们倒是可以从这下手。”
太子闻言,连连点头称道:
“姑姑说的是,那,我们还要安排什么帮手吗?”
“帮手?”
李云瑞呢喃这两个字,
脑海中却瞬间闪现叶轻狂那张笑容邪魅的英俊脸庞,
她连忙黛眉摇了摇头,脸上涌现满满的羞恼与苦涩。
“不要帮手,我们自己绝对可以...哼,淫贼。”
“啊?姑姑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回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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