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月亮自山坳中升起,将那银辉洒向大地。而刚下过雪的地方,此时便如同铺了碎钻的地毯。
孤零零的一座亭台中,白芷唤了薄荷烧些果子酒来暖身。他本来是不喜饮酒的。
但果子酒许不是酒,他这样想。
待在这园中也有几日光景了,却迟迟不见母亲归来。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了。
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真是好雅兴!”
白芷抬起眼帘,眼前却被一片大红色所遮蔽。
“我是寻着味儿过来的,这是什么酒?好香啊!”说着自来熟地先喝了一壶。
“哎!”薄荷有些气恼。这人怎么回事啊?
“不就是一壶酒嘛!”了然也完全没了之前拒人千里的态度。这前后反转太大,着实让人有些惊讶。
“你……”薄荷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小气!”了然的咽喉不断地鼓动着,直至一瓶果子酒见了底。
“爽快!”他放下酒瓶,摇摇晃晃着寻了一处石凳两腿一翘便坐了下去,丝毫不觉寒凉。
“公子,你看他!”薄荷委屈极了,这可是专门为公子温的酒。他费了好一番功夫呢!还以为了然是什么君子样的人物,可谁知,实则就是一土匪。能不气人吗?
“好了,你再去温一壶吧!”白芷挥挥手。他其实倒也不介意,多个人说说话,打发这漆黑的夜晚,也是好的。
“这怎么成?这是……”薄荷瞥了瞥嘴,瞪了一眼了然离开了。
等会儿有他好看!
因为前些日子见白芷总是失眠,所以薄荷特意在果酒里面加了药草。这药草除了可以增添果酒的香味之外还有助眠的作用。
唯一的缺点就是后劲极大。
这小酌两杯还好,若是贪杯可就……薄荷不敢再想下去了。他打了一个激灵,围着炉子继续烧酒。
“了然兄。”白芷看出他有些不对劲,拿过丢在一旁的酒壶凑上去闻了闻:
果然!
里面添加了安魂草。
“啊,少主是你在叫我吗?”只见他两坨腮红,醉眼迷离。
“你可是醉了?”白芷试探着问道。
“没……没有,我没醉,我……我好的很!”了然蹭地一下站起来,摇晃着身体。
果然醉了,这醉鬼可不都说自己不醉的嘛。
“可你这……”白芷看着渐渐站不稳的了然,也懒得和他废话。
“我……真……真没醉,少……少主……这……这么……关……关心我,就……就不……不担心……心你那……那位……位心上人?”此时的他连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了。
“你逾距了!”白芷有些生气,怎么这张嘴就没个把门的呢?
“哈哈!是……是……是!你……不担……担心,只……只怕是……是你那心……心上人此……此刻要……要担心死……死了……”
白芷一愣,猛地扯住了然的衣襟,激动道:
“你把话说清楚一点!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你……你……先……先……放开我,我……咳咳!有……有些喘……喘不过气……气来了。”
了然虽然喝醉了,但此时他的意识还是有点清醒的,就是喝了这酒,有些管不住自己的破嘴。
只是这果子酒真的是果子酒吗?
白芷松了松了然的衣领,温柔地扶他坐下,突然换了一张笑脸,虽如二月的暖阳却让他如临寒冬。
“薄荷!酒温好了吗?”
“好了,公子!我这便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