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秋崽:要是早点遇到阿戳就好了 顾戳戳:嗯 二哈:替秋崽安排愿望(记录番外中)第105章 105 咔哒。 病房门被人推开。 有手轻轻在门板叩响,非常有礼貌。 傅臻默然将玻璃瓶藏起来,说了句“请进”,有两道脚步声靠近,紧接着,隔帘被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小心撩开。 沈秋羽那张明艳的脸蛋倏然出现,杏眸的目光落在傅臻身上。 傅臻疏淡的眉眼轻轻弯着。 “秋羽。” 沈秋羽扯着嘴角勉强笑了下,他就不是那种会藏心事的人,一旦怀疑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他再难用先前的心态对待傅臻。 傅臻好像并不介意沈秋羽突然的冷淡,依然温柔笑着,示意他请坐,一如既往地有礼谦和。 沈秋羽落座时,傅臻跟沈秋羽背后的顾濯短暂对视,也让他请坐。 傅臻病床上的小桌子是放下来的,上面摆着个方方正正的蛋糕盒,他慢慢地拆开彩带,将八寸蛋糕露出来。 沈秋羽馋得流口水,他今天只吃过早餐,刚才吃了几颗小麻薯团子,根本不够他填饱肚子,现在正饿着。 安静病房突然响起“咕咕咕”的声音。 沈秋羽老脸一红,赶紧捂住肚子,但动作太掩耳盗铃,傅臻立刻转眸看他。 傅臻没笑话他,轻手用塑料刀划拉出一块草莓蛋糕,装盘递给沈秋羽。 沈秋羽没立刻接,他看了眼顾濯。 顾濯替他拿过来放着,没给他。 看样子不准备给他,沈秋羽有点遗憾,但转念想到他上次被下药,似乎就是吃了傅臻递来的酸奶冰沙,只好强行把目光转回来。 傅臻如旧微笑,“没有下药。” 沈秋羽:“……” 敢情这人已经知道尾巴被发现了。 看他对自己这样笑,沈秋羽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正要张嘴问他,手腕忽地被顾濯轻轻牵住。 他扭头看顾濯,顾濯将他手按捺住。 沈秋羽看懂他的示意,只好把话咽回去,顾濯按了按他后颈,说:“我单独跟他说几句,你先出去。” 沈秋羽点点头,迟疑地走出去。 在沈秋羽离开后。 傅臻静美面容渐渐冷凝,笑意也徐然消失,有些冷漠地看着顾濯。 他漠然问道:“你想说什么?” 顾濯黑眸幽深,“想安静走完最后这程路,就不要碰他。” 傅臻苍白俊脸浮现一抹浅笑,“顾濯,威胁对我而言,并不好用,如果不是我命不够长,你未必会赢。” “阴谋诡计骗不到他,对他,要以心换心,傅臻,你有心么。” 顾濯平淡的回答,语调一如既往的冷静,轻描淡写得说着话,似乎根本没将傅臻放在眼里。 傅臻脸色微沉,笑意渐淡。 心这种东西,或许他曾经有过,但天长日久,就冷了。 病房走廊外。 沈秋羽走来走去,时不时就隔着门上的透明窗往里看一眼,但隔帘恰好挡住他的视线。 他看到他俩坐在原位不动,但具体说了什么,一个字也听不清。 走累了就在旁边长椅坐在,他坐得都开始打盹,门口传来轻响。 沈秋羽刷地抬头,顾濯走了出来。 沈秋羽想问他很傅臻说了什么,但顾濯没说,只揉捏着他的头发,说:“你想问什么,就进去问他吧。” 沈秋羽问:“我单独见他,你不生气?” 顾濯说:“不会。” 沈秋羽笑嘻嘻地勾着他脖子,亲了亲他冰凉的薄唇,说:“我保证问完就出来,不会吃他给的东西。” 他又亲昵地凑到顾濯耳边,偷偷的说:“我只吃阿戳给的。” 说完,顺势舔了下顾濯耳垂,舔完就飞快钻进病房。 顾濯:“……” 沈秋羽走到病床边时,傅臻正用蛋糕叉一点一点地尝着蛋糕,他动作斯文又优雅,吃得很慢。 傅臻见他坐在病床另一头,距离自己有点远,他问:“你怕我么?” 沈秋羽头摇得像拨浪鼓。 傅臻又给他切了块蛋糕,把那颗最大最红的草莓扎到纸盘里,朝沈秋羽推了推,说:“秋羽,陪我吃块蛋糕吧。” 沈秋羽没吃,他防备着傅臻。 傅臻也没有强求,独自吃完那小块蛋糕,然后用自己的干净手帕轻轻擦去唇瓣沾到的奶油,那双苍白瘦弱的手臂,隐隐能看见青色的筋络。 他右手上的留置针还留着没取,似乎输液并没有结束。 傅臻温温柔柔地看他,“秋羽,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不会骗你。” 沈秋羽理了理思绪,问道:“指示周成海把我关起来,拿我当饵把周钦琛引出来的人,是你?” 傅臻轻轻点头,“是我。” 沈秋羽难以置信的问:“为什么?” 傅臻没有骗他,“因为我讨厌你,这个答案可以么?” 沈秋羽:“……” 你还真是直白。 傅臻眉梢浮着清浅的笑,“你想知道我让他困住你的后续么?” 沈秋羽满脸震惊,这特喵居然还有后续,难道傅臻真要借周成海的手,除掉他非常厌恶的自己? 沈秋羽皱眉,“你说说看。” 傅臻微微抬手,“别皱眉,不好看。” 沈秋羽离他很远,见他伸手,警惕地往后退了半步,带着座椅在瓷砖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 傅臻神色微怔,默然放下手。 他微垂着浓密眼睫,遮去眼底落寞。 傅臻平静道:“他会弄死周钦琛,而你,因为目睹过程,会被他杀人灭口。” 沈秋羽听得脊背发凉,傅臻居然是这么策划的,想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这个世界,还不用亲自动手。 这城府简直不要太可怕。 沈秋羽神情复杂,“你竟然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我……”死。 他没有说完后面那个字,但想必傅臻也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傅臻没有接话。 其实他的谋划远不止此,周成海疯癫地想杀沈秋羽灭口,他会出来替沈秋羽死,这样的话,哪怕他死了,沈秋羽也会深深记住他,不会忘记他。 但现在已经无法实施,沈秋羽也没必要知道。 他目光落在有些融化的蛋糕上,往事一帧帧在他脑海翻飞,最终褪色暗淡,再抬眸,眼前的青年如皎月如烈日,色彩浓烈的出现在视野中。 好像明媚干净的斑驳日光,落在阴暗发臭的肮脏角落,给予一丝光,墙角石缝中长出春色的绿芽。 阴霾驱散,天光大亮。 傅臻不着痕迹地移动手臂,握紧枕头下那枚玻璃瓶,冰凉的手比玻璃还冷,他一点一点,一字一句,说出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所有真相。 “曾经骗沈富强赌博,欠下巨债,让他一次次压榨你的人,是我。” “教唆徐峥太跟你作对的人,是我。” “屡次阻止你回傅家的人,也是我。” “在度假洋房,我给你下药,是想杀死你,让你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 “车祸也是我动过手脚。” 他说的桩桩件件,都那么熟悉。 沈秋羽听得心惊胆战,原来他跟死神擦肩而过那么多次! 傅臻微微松开快要被他捏碎的玻璃瓶,让静躺瓶底的巧克力豆幸免于难。 他看着沈秋羽说:“沈秋羽……我早在十六岁那年,就知道你才是傅家的傅臻,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知道为什么我不想你回来么?” 沈秋羽没想到他负面情绪这么凶猛,又懵又惊道:“因为你讨厌我?” “不是。” 傅臻眸底温柔散尽,“因为我从来都不是我。” 他只是名叫傅臻的代替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