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昨晚有人进过自己房间,并且摸了他的脸,他左右看看,又看了门口地垫,没找出什么异常之处。  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他便把这事抛诸脑后,边洗漱边给顾濯回消息道早安,顾濯比他醒的早,早安的消息也发得早。  沈秋羽跟顾濯聊完后,就下楼和大家吃早餐,他不见傅臻,就顺嘴问了句。  保姆王妈说:“臻少爷去医院输血了,平时也是这个时间去,每个月都得去一次,哎。”  王妈叹气,是感慨傅臻得病遭罪。  这个遗传病,再有钱,也治不好的,是不治之症。  沈秋羽想起傅臻有次看见手背密密麻麻的针孔痕迹,跟沈安差不多,重型地中海贫血没有做骨髓移植前,需要输血和药物治疗并行。  看来傅臻真的有排异现象,没办法做骨髓移植。  沈秋羽心情复杂极了。  在他眼里,小傅人还是不错的,而且很年轻,他今年才二十二岁,比原主还小一岁,正是青春大好的时候,却在这个年纪早早被宣判了死期。  “我吃好了。”  沈秋羽喝完最后一点谷物粥,匆匆放下碗筷,拿着手机和司机出门。  他想知道傅臻他的病,是不是真的一点没办法也没有。  出门后,他照例给顾濯说了自己的行踪,这是他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他怕顾濯找不到自己会担心,就主动把行踪告诉他。  顾濯正在公司开早会,没有及时回。  沈秋羽也不着急,反正他已经告诉顾濯,顾濯忙空会回复自己的。  司机载着他前去南城医院。  到医院后。  沈秋羽到一楼咨询台,跟护士询问他要找的医生的排班,咨询台只有一名护士,她闻言立刻给他查出来。  她表示自己可以带沈秋羽过去,沈秋羽不疑有他跟着她走,然而越走越偏,沈秋羽不禁觉得古怪。  他紧张时就会吃东西,就摸兜里的糖吃,却只摸出一颗,疑惑地看了眼,这糖他吃得这么快么?  这疑惑只维持一瞬,他没多想,就扔嘴里。  随后他被带到一栋老门诊楼,护士领着他走进最里面一间诊断室,说:“医生稍后就过来,沈先生请稍等。”  沈秋羽点头,转眸逡巡室内,心说这诊断室连窗户都没有,密不透风的。  他又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好像没说自己姓什么吧,她怎么知道?  沈秋羽警觉地迅速转头看去,背后的防盗门已经陡然关上,飞快从外面反锁,将他关在这密不透风的房间里。  沈秋羽:“!!!”  我靠,这什么发展?!  作者有话要说:秋崽:靠,谁暗算我!  顾戳戳:不怕,我救你  秋崽:好!(乖巧咸鱼躺.jpg)第104章 104  沈秋羽敲门呼救无果。  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但这里太偏,信号很差,刚把顾濯电话打通,没等他说话,又响起滋啦滋啦的电流声。  信号断了。  沈秋羽不信邪地多尝试几次,依然是这样,气得到旁边座椅坐下,气了半会儿,开始整理思绪,试图分析出来,是谁会这么大费周章的整他。  什么目的呢?  恶作剧?还是别的原因?  思考时,那颗糖在口腔里滚来滚去,他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把糖吐出来。  看着在餐巾纸上的黑色糖果,沈秋羽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他吃糖喜欢先吃喜欢的,不喜欢的会留在最后,昨天留在最后的那颗,应该是……橙子味的。  而这颗,是椰子糖。  沈秋羽皱紧眉头,他应该没记错。  那这颗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者说是谁塞进他挎包的,他挎包一直放在卧室,能在他房间去,并放入东西。  只有……傅家的人。  谁会偷偷在他包里放糖?  昨晚有人进他房间不是错觉,真有人?  以他自己习惯的警惕性不可能没察觉,除非……  对方进来前,确保他不会醒。  唯一确保他醒不来的方式只有安眠药或者麻醉药,后者复杂难处理,十之八九会是安眠药。  所以是有人给他下药,让他昏睡,然后进房间就为在他挎包中放一颗椰子糖?这想想都不符合常理。  但对方拿走橙子味糖果,显然是想要他必须吃下这颗椰子糖,那这颗椰子糖可能还有什么谜团。  沈秋羽盯着椰子糖细细打量,一时间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也看不出它是不是经过了加工。  沈秋羽越理越乱,但想到“下药”,他脑海中很快浮现一张苍白静美的脸。  上次他在度假酒店也发生过同样的情况,但他没有找到安眠药的痕迹,之后也没有任何异常。  而昨晚又有那种眩晕感,跟那次感觉很相似,尽管他睡着了,但那股异样感被大脑保存着。  ……会是他么?  如果他给自己下药,他为什么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他讨厌自己,想杀自己?  沈秋羽感受片刻,没觉得身体哪里不适,这颗椰子糖应该没有放有毒物品,难不成是混合了安眠药?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要马上离开这里,他自己包里只有美工刀,于是就在室内翻箱倒柜找工具,想把这老款防盗门给卸下来。  可能需要多费一点时间,但也不是不可能。  正找着工具时,他忽听安静室内响起一丝丝细微的电流声,滋啦滋啦地回响,紧接着传来一道低哑的男声。  “你在找什么?”  这声线经过特殊的处理,听不太出本来的音色,这人在刻意隐藏身份。  沈秋羽循声在室内仔细找了圈,最后在办公桌的夹缝中看见一个对讲摄像头,正对着他刚才站着的方向,位置很隐蔽,却可以完美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有意思。  沈秋羽盯着摄像头,微眯着眼睛,好似要将镜头那方的人揪出来。  镜头那方的人没有再开口。  沈秋羽忽地道:“小傅。”  他这喊声来得很突然,监控那方似乎疑惑了下,“什么?”  沈秋羽微微皱眉,不是他么?  这困惑的语调做不了假,他听出来这人不认识傅臻,那把自己关在这里的人是谁?他又想做什么?  沈秋羽决定再试探他一下。  “你把我关在这里做什么?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  对方语气冰冷,“时间一到,自然会让你出去,要不了你的命。”  沈秋羽精准捕捉他话里的意思。  时间一到?  看来这人想利用他做什么事。  沈秋羽还想套话,但这人不再多说,任他再说什么,那方都没有回应。  沈秋羽把摄像头拽出来,在监控盲区继续找趁手的东西,虽然这人表现出不认识傅臻,但心底两度有怀疑傅臻,他对傅臻也没那么信任了。  至少,傅臻对他不像表面那么友好。  *  病房内。  青年看着一点点顺着导管划入身体的鲜红液体,那张静美苍白的脸没什么表情,或者说没什么活气。  他微微低下头,睨着躺在掌心的那个极小玻璃瓶,透明瓶底有两颗裹着糖纸的褐色巧克力豆。  这时,有护士进来看情况。  护士微微笑道:“傅先生,再过不久就可以输完了,身体有哪里不适么?”  傅臻不着痕迹地拢住掌心,不让人看见他手里捏着什么东西,他抬眸温和地回视护士,语调柔和的说:“我还好,没有不适,今天辛苦你了。”  护士面颊微红,“没关系。”  护士随后离开病房,在出去时,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坐在病床上的病弱青年,对方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她叹气地转过头,有点惋惜。  明明对方还那么年轻,却得了这种治不好的遗传病,她在这里工作没几年,听以前的同事说过,这个帅哥从小就跟医院打交道,也是惨。  他身边好像也没有家人陪伴,好惨好惨。  傅臻目光远眺窗外。  郁郁葱葱的绿叶繁花,高低错觉的大厦楼房,初秋凉爽的风拂过。  他轻轻摩挲着掌心的玻璃瓶,输血的那只手冰凉无比,上面满是针孔的痕迹,却不会觉得冷。  很快,他敛回视线。  有人走近病房,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双手放上病床边柜,他挥了下手,那人便很快离开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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