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听就有故事

花写意自然能听懂连氏话里的含义,大概就是劝自己要识大体,不能慢待了客人,自己搬去客房,让这位堂妹与赵琳琅住在这里。

花写意不是个小气的人,住在哪里并不计较,计较的是这个赵琳琅,未免有点欺人太甚。

花将军在一旁最初一直默不作声,见花写意并未主动开口,便挥挥手。

“王妈,立即命人将客房收拾出来,让想容小姐和表小姐立即搬过去。给王妃娘娘清理干净。”

花写意闻着一屋子的脂粉混合残酒的味道,看一眼拔步床,也已经被重新换上了原来的桃粉帐子,还有最初的被褥枕头。

一开始是有点腻歪,觉得自己被侵犯到,后来心里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带着这份狐疑,重新留心了屋子里的东西,尤其是妆台。

再然后,她的目光跳跃到了那个花想容的身上,淡淡地扫过她头上的簪环首饰,还有衣服。

她转身就走。

“不必了,王妈,还是将我的东西搬去客房吧,我去客房住。”

身后的连氏目送她离开,懊恼地跺跺脚:“怎么又跑回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花将军面色也不好看,一甩袖子走了。

连氏叹口气,指着赵琳琅:“你这张嘴,说了你多少回了,就是不改。明儿我就让鹏程来接你回去。否则早晚惹祸。”

“我不回,”赵琳琅抬起下巴:“我又不怕她。我若是走了,想容自己孤军作战,肯定受气。”

“祖宗,她现在已经今非昔比了知道吗?今儿太皇太后寿宴之上,哄得太皇太后心花怒放,那摄政王也十分袒护,就连三郡主都接连吃亏。就你,不给我惹祸就行了,一着急什么话都敢说。”

“谁让她说我嫁不出去。”

连氏听到这句话,也叹了口气,不吭声了。

赵琳琅家世好,赵夫人教养得女儿也不赖,唯独就是这亲事有点坎坷,都过了双十了,婚事每次都无疾而终。这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儿,谁也碰不得。

大理寺天牢。

狱卒提着食盒径直走进最后一间牢房。

“四公子,开饭了。”

谢四儿趴在木板床上,费力地用胳膊支撑起半拉身子,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妈的,等老子出狱,一定要这两个王八蛋好看!敢在老子头上动土,哎吆!”

狱卒已经打开牢房的门,将饭菜摆放在他跟前的小方桌上,筷子恭敬地递到谢四儿的手里。

谢四瞅一眼桌上的饭菜,撇撇嘴:“就吃这个?打发要饭的呢?去,给本公子再整一壶玉壶春。”

狱卒站着没动地儿,面有难色:“侯爷正在气头上,没人关照,这菜都是小的自己贴补的银两,玉壶春一壶可就要十几两银子......”

谢四儿忍着疼,从被窝里摸索出来一锭银子,往桌上一丢,沉甸甸的银子,砸得桌子“啪”的一声响。

“够不?”

“够,太够了。”狱卒掂了掂银子:“要是钱到位了,您就是想要个醉春楼的姑娘,都能给您带进来。”

“呸!”谢四恨恨地唾骂:“你看老子现在这样儿,还能找姑娘吗?等我出去了,慢慢再跟你们算账!”

狱卒被吓得一哆嗦:“四爷,这可不关小人的事儿啊,旁边那牢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盗匪,最恨的就是您这种权贵高官,您真的不该逞一时之气招惹他们。”

“谁知道他们竟然能钻过栅栏过到我这边来啊,这栅栏坏了你们竟然也不修。还不是失职之过?”

谢四一提起适才遭受的屈辱,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栅栏正常人哪里钻得过来?我们也没提防,这两人不仅身形瘦小,竟然还会缩骨。您看若非是小的来得及时,救下您,抢回您的银子,您这还指不定要受什么罪过呢。”

谢四儿闷哼了一声:“少废话,给爷去买点药来擦擦,买点好酒菜。剩下的全都归你。”

“谢了四爷!”

狱卒喜笑颜开,转身要走,被谢四儿又叫住了:“站住!”

狱卒转身:“爷还有什么吩咐?”

“四爷我装银子的荷包呢?”

狱卒一晃悠脑袋:“那荷包上面都沾上血了,直接丢了。您要是要,小的给您买一个。”

“爷还缺你一个荷包?去,将那个找回来,给爷洗干净了。”

狱卒嬉皮笑脸:“要不这都城百姓都说四公子您风流多情呢,就一个荷包,还这么宝贝,一瞧就是姑娘送的。”

谢四儿撩起眼皮,哼了一声:“这可不是一般人送的,跟你说了你也不信。改日我还要拿着它去跟我的旧情人叙叙旧,瞧瞧某些人脸是什么色儿。”

“有故事,一听就有故事。”狱卒殷勤地给谢四儿倒了一杯茶水,双手捧着递过来:“四爷莫非是被横刀夺爱了不成?”

“放屁,那是上赶着送上门的,黑灯瞎火的,她主动钻进爷的怀里,没瞧上。”

狱卒不怀好意地笑笑:“四爷您说这话小的就不信了,这主动送上门来的,您能饶过?”

谢四儿惋惜地咂摸咂摸嘴:“那不是没来得及下手么,如今嫁作他人妇,可惜了。没那个香囊,只怕她日后也不肯认账。”

狱卒惋惜地摊摊手:“您昨儿也不是没见着,那两个狗杂种,竟敢对您那样,我气得上去就是一通狠揍,鞭子抽得他们皮开肉绽。他们抢了您的荷包,就塞在腰上,早就腌臜不堪了。”

谢四儿一瞪眼:“这事儿你若是敢说出去,老子阉了你!”

狱卒一缩脖子:“不敢不敢!”

“算了算了,荷包丢了就丢了吧。快去给爷买点药去,特么屁眼都不是自己的了。还有,我这前胸后背的有点刺挠,定是被褥里有虱子跳蚤,给我全换新的。”

狱卒偷偷地抿着嘴儿笑:“您等着,小人这就去。”

拿着银子就溜出了谢四儿的牢房,迎面见外面杵着一个人,长身玉立,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

狱卒压低了声音:“给二公子请安。”

陆二伸出手:“让你拿的东西可到手了?”

狱卒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荷包,恭敬地递到陆二的手里:“不辱使命。”

陆二低头看了一眼,满意地点点头:“适才他跟你说的那些混账话,你还记得不?”

“记得。”

“喔?”陆二冷冷的声音里带着威压。

狱卒心里一个激灵,将脑袋摇得就像是拨浪鼓:“不记得,一点也不记得了。”

“那就好。”陆二随手抛出一锭银子:“赏你的。”

狱卒忙不迭地接在怀里:“谢二爷,谢二爷。”

陆二转身踢踢踏踏地出了天牢。

狱卒左思右想,纳闷地摇摇头:“难道,被戴了绿帽子的是这位二爷?不对啊,没听说相府二公子成亲啊?祸从口出,祸从口出,我还是别乱说了,免得跟这位主似的,受这么大的罪过还不知道得罪了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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