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不会肖想,这个世子妃的位子吧?可别做梦了,就算是你真的能生十个八个的男丁,你也够不着这个世子妃的位子。”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来究竟有什么事儿?”
“当然是正事儿,帮我再假扮一个人。”
“谁?”
“世子爷。”
“你想做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自然有我的打算。”
“可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将你扮作赵妃卿,还勉强可以鱼目混珠,扮成一个男人,开玩笑,你的身高,骨架,哪里有一点可以滥竽充数?”
“你一定有办法。我相信你晴娘的本事。”
“可我不想再冒这样的险!如今赵妃卿已经死了,谢四儿也死了,最重要的是,赵妃卿为了隐瞒自己见不得光的情夫,竟然将杀害谢四儿的罪责也担下来了。
正所谓是一箭双雕,天衣无缝。我们只要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将此事烂在肚子里,就没人知道,是你假扮赵妃卿杀害了谢四儿。
你若是再生事端,肯定会引起侯爷的怀疑,追查到你我头上,岂不全都露馅了?”
“放心,即便事情败露,我也不会出卖你。”
“咱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若被捉,我给你作假供的事情能瞒过侯爷与世子?此事我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将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花写意。”
晴娘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真实身份?”
花想容微勾起唇角:“既然你能将我易容成赵妃卿,相信,你也可以将自己易容成别人吧?也或者,你现在的容貌才是原本的你。”
“胡说八道!”
晴娘厉声反驳,有些色厉内荏。
她的反应,已经印证了花想容的猜测:“看来,我猜得不错呢,花汝!”
花汝二字,令晴娘顿时身子一震,她紧盯着花想容:“你开什么玩笑,谁是花汝?”
“当初平安客栈被虫子啃咬得面目全非的,并非是花汝,而是平安客栈的掌柜。真正的花汝,早就已经换了另一张脸,金蝉脱壳,逃之夭夭了。”
“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我姐啊,花写意。”
“她怎么知道?”
“我姐是谁啊,一点雕虫小技能瞒得过她么?你以为,你换一张脸,换一个身份,就真能从头再来吗?”
“她知道是我?”
“暂时还不知道,但若是我今日有什么三长两短,比如说,被你毒死,杀人灭口,她马上就能知道了。”
“谢四儿的事情她没有起疑心吧?”
“暂时没有,也或者有,我不知道。”
“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你的毒用得这么好,很难令人不怀疑。难怪,你知道赵妃卿的底细,却不告诉花写意,而是自己殚精竭虑地进入侯府报复。
你三番四次地加害花写意,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能饶过你才怪。”
“呵呵,你还不是一样三番四次地试探花写意的底线,没想到,她竟然还能不计前嫌帮你。”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她妹妹。而且,我除了肖想他宫锦行,也没有害过她。”
“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帮我易容成谢世子。”
“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可不想被你毁于一旦。”
“我想找府上管事支取一笔银子,一旦事成,我就立即离开侯府,远走高飞,从此以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你说的当真?”
“否则呢?你以为,我能做什么?”
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花想容现如今是孤家寡人,生死无畏,而晴娘则贪恋侯府富贵,自然多有顾忌,一时间被拿捏住了。
“什么时候?”
“就现在,相信,世子爷的衣服鞋子,你这里应当不缺吧?”
晴娘的心沉了沉,一咬牙:“好吧,我答应你,最后一次,见好就收。”
约莫两刻钟之后,屋门吱呀一声开了。
晴娘走出来,打发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去倒茶,端洗漱用的水,找借口打发走了。
确定院子里没人儿,晴娘这才回身,冲着里面招招手:“走吧,没人了。”
假扮成“谢世子”的花想容一身天青色锦服,从屋子里闪身出来。
晴娘不忘叮嘱:“小心一些,若是被人发现,可就完了。”
花想容轻哼一声:“说了许多遍了,即便我被人发现,也与你无关。”
顺着墙根,借着夜色的掩护,出了院子大门,紧走几步,刚拐过墙角,王妈从一旁闪身出来。
“小姐。”
花想容被吓了一跳,手抚着心口:“你吓我一跳,不是让你出府吗?怎么还没有走?”
王妈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实在舍不得小姐你。我们走吧,一起离开这里。”
花想容咬了咬牙根:“我不走!她就要让她花写意看看,她做不到的事情,我能!”
“可谙查王叔未必就躲在侯府,可能是大小姐消息错了呢。这两日老奴已经留心过了,压根就没见这个人。”
“我也已经注意过两三日了,侯爷无论多忙,一日三餐全都是在书房吃的,我猜,谙查王叔可能就藏在书房。
可侯爷的书房门口有侍卫把守,寻常人谁也进不去。所以我才会假扮成谢世子,如此才能混进书房。”
“可万一被侯爷发现了,您岂不危险吗?”
“所以我才让你现在就出府,赶紧的,不要再逗留,也不要回将军府,到王府东街的客栈住。明日,我若安在,必然教人送信给你,你再回来。
假如,没有我的音讯,八成,我就遭遇什么不测了,记得,我交给你的东西,一定要亲手交给花写意。”
王妈使劲儿压抑着啜泣:“要不让老奴来吧?”
“不行!”花想容斩钉截铁:“你还不够这个分量。这都是侯府欠我的,今日一并全都讨还回来了。快走!”
王妈使劲儿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花想容深吸一口气,就有了大义凛然的决心,直接朝着富贵侯的书房方向,义无反顾。
书房,黑着灯,富贵侯并不在。
四个侍卫守在门外,杵着一动不动。
花想容使劲儿稳了稳心神,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慌乱,然后学着谢世子颓废的样子,低垂着头,闷闷不乐地走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