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只要你解不了这个毒,谢媚瑾必死无疑。那么,侯府必然要向你讨要一个说法。”
“给宛欣郡主下毒,也是为了栽赃给我?”
赵妃卿眸光微闪,一口否定:“不是。我怎么可能用如此拙劣的方法?一旦事发,我与花汝两人岂不就立即暴露了身份?”
“那是为什么?”
“花汝自作主张!她有反心,想与你一较高下,想害你,所以擅自调换了你给宛欣的药,我完全不知情。等我知道以后,已经晚了。”
花写意仍旧有疑惑,她清楚地记得,当初在谢灵羽跟前,伺候宛欣的那个下人曾说过。宛欣的药一直都是赵妃卿亲自保管,一次只给一天的量。
若非是她心虚,何必这样仔细?
此事,她必然知情。
“那么,想容肚子里的孩子呢?檀香也是你做的手脚?”
赵妃卿坦然点头:“不错,从花想容进了侯府的第一天,我就没打算让她安然生下这个孩子,将来争抢我们的世子之位。原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道让你花写意又坏了我的好事儿。”
花写意默了默:“花汝也是你授意灭口的吗?”
“当然了,她都已经暴露了身份,我怎么可能继续留着她的性命?让她出卖我吗?”
“你确定,她真的已经死了?”
“当然死了!你不是亲眼见到了她的尸体吗?听说死得很惨。”
“死的的确很惨,但是未必是她。而且,今日杀害四公子所用的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次换做赵妃卿一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流露出不甘来。
一闪而逝。
“莫非是她?是她害死了一鸣?”
“谁?”花写意追问。
赵妃卿嘴唇抿了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有所忌惮,并未再辩解。
一提起谢四儿的死,再次惹怒了富贵侯。
“你还想推卸责任?”他厉声地指责:“赵妃卿!我侯府可待你不薄!一鸣又素来敬重你,你个毒妇,怎么可以下此毒手?”
赵妃卿苦笑:“正是因为父亲待我不错,所以所有的事情我就一个人扛下了,不拖累父亲。”
“你!”富贵侯气怒交加:“这些事情我全都一无所知!与我侯府何干?”
“的确与侯府没有任何关系,全都是赵妃卿我一人所为。”
花写意问:“你说全都是你一人所为,那我问你,玉屏山刺杀我的那些黑衣刺客都是些什么人?”
“我花钱雇的杀手而已,有什么好稀罕的,只要有银子,什么办不到?”
花写意紧盯着她,一字一顿:“那在平安客栈与你私会的男人又是谁?”
赵妃卿低垂了头:“摄政王妃什么时候对于别人的私事这么感兴趣了?这话世子爷可以问,你不可以,我也不会回答。”
花写意扭脸,面向肖王:“我以为,这些事情,仅凭赵妃卿一人做不到,她身后必然还有同党。还请肖王兄继续审问。”
谢灵羽坐在一旁,已经是羞怒交加。
想当初,这个赵妃卿可是她从文武百官未出阁的千金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没想到,她竟然背着自己与侯府,暗中做出这么多的事情来。
尤其是与男子私会,更是忍无可忍。
但是事关侯府颜面,深究下去,丢脸的还是侯府。
一时间沉吟不语。
赵妃卿冷哼:“再审?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我赵妃卿对别人狠,对自己也要狠。”
然后扭脸望着谢世子,微微一笑:“这一生,算我对不住你。下一辈子,双倍还你。”
花写意心里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你要做什么?”
赵妃卿唇角已经沁出血丝来:“毒娘子炼制的毒药,她说,天下间也没有解药。假如你花写意真能解得了这个毒,我就服你。”
花写意大吃一惊,立即不假思索地扑了过去。
赵妃卿绝对不能死,死了就前功尽弃,所有的线索全都断了。
她相信,赵妃卿所做的这一切,背后肯定都是有阴谋与野心的,她也不过就是一颗马前卒,真正可怕的,是那个幕后之人,必须要查出来,否则不一定哪一天,又卷土重来,在背后捅自己一刀子。
即便,自己解不了她所中之毒,最起码,可以延续她的性命。
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审问出那个男人是谁!
她刚刚奔到赵妃卿跟前,伸手去搭她的脉搏。原本几乎奄奄一息的赵妃卿突然就动了,从发髻之上摸下一支发针,直接刺向花写意的手腕。
竟然是装的!就是为了引诱自己近身!
而且适才的发针之上是有剧毒的,花写意心里一惊,慌忙收手躲闪。
谁知道,赵妃卿看起来柔柔弱弱,手无缚鸡之力,身手却相当敏捷,手中发针不过是虚晃一招,另一只手手腕一翻,从袖子里摸出一颗震天雷,直接向着花写意脚下掷了过去。
花写意正背向宫锦行,遮挡了视线,所以宫锦行并未觉察到突然发生的变故。
最关键的关键,是花写意并不认识这古代的震天雷。
只看到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朝着自己这里丢过来,条件反射,眼疾手快地脚尖一勾,又给她还回去了。
踢飞出去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玩意儿跟自己制造的那个毒烟弹瞅着咋那么像呢?
花写意心里是叫苦不迭,奶奶滴,临死还要抓几个垫背的,自己跟这个赵妃卿也无冤无仇啊,顶多不就是治好了宫锦行,坏了她的好事吗?
为啥跟自己刨了她的坟似的?
这震天雷要是刚才在自己脚尖爆炸,自己这条小命铁定就没了,弄不好还可能粉身碎骨。
而宫锦行等人虽说离得稍微远了那么一丢丢,可缺胳膊少腿也不稀罕。
这女人的心真不是一般的毒啊。
当然,仓促之间,没瞄准,没飞回赵妃卿的怀里,而是落在了对面墙壁之上。
再加上花写意的气力,跟常人不一样,震天雷在对面就“砰”的一声炸了。
花写意还没来得及趴下呢,人已经飞出去了。
感觉脑袋瓜子“嗡”的一声,听到宫锦行在大声地呼喊自己的名字。
听声音就中气十足的,肯定屁事儿没有。
于是,花写意安心地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梦到,自家二叔用枪冷冷地指着自己,眸子里满是对名利的贪婪。
她梦到,玉屏山,母亲取水制陶的河边,漠北的谙查王叔用一把枪顶在自己后心,阴险地威胁自己的母亲。
“要想让你的女儿活命,自己乖乖地断了经脉,废了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