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恢复记忆

母亲愤怒地瞪着谙查王叔,却只能无奈地高高抬起手,奋力一掌拍向心口。

口中涌出的血迹,在河水里洇染开。

自己的嘴巴被严严实实地捂住,无助而又惶恐,泪水奔涌而出,很怕,很怕!

谙查王叔凶狠地狞笑:“哈哈,不得不说,你不仅是一个好妻子,还是一个好母亲。但是你可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这玉屏山来的?”

母亲双目赤红,眼睛紧盯着谙查王叔手里的枪,似乎已经忘记了思考:“怎么找到这里的?”

“当然是你的那个好男人告诉我的。我都不用吓唬他,只往他跟前一站,亮出自己的身份,他就立即把你出卖了。你还真是遇人不淑瞎了眼睛,怎么会嫁给这样一个窝囊废。”

母亲声音都有些颤:“这是你我之间的恩怨,不应当波及无辜。”

“呵呵,无辜?那样没种的男人,宰了他我都嫌脏了我的手。至于你的女儿么......”

谙查王叔将手里的枪掂了掂:“敬你是个人物,我给她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她的命大不大了。我手里拿着的,可是我们漠北刚刚制造出来的第一批精良武器,可杀敌于百丈开外。

就算你武功再高,在这手枪面前,也微不足道。只不过,我刚刚才拿到手,这枪法不太准......”

“你刚才答应我,只要我废了自己武功,就可以放过我的孩子。”

“我放啊,”谙查王叔将自己一把推了出去:“跟你母亲一起去死吧!”

自己终于得了自由,拼命地向着母亲跑。

身后,有扣动扳机的声音。

然后,谙查王叔气哼哼地骂:“就说这玩意不靠谱,妈的,又卡壳了。都还愣着做什么?放暗器啊!”

母亲已经将自己搂进怀里,毫不犹豫地跃入河水之中。

有沁凉的河水涌进口中,自己挣扎着,感到窒息。

母亲的唇堵住了自己的嘴巴,有空气缓缓地渡入自己口腔之中,窒息感逐渐消退。

母亲一只手搂紧了自己,将自己护在怀里。另一只手,缓缓摩挲着自己的头,温柔而又坚定。

母亲不能说话,但是自己似乎能听得到她的声音。

“写意乖,好好活着,快乐地活着。”

她脑子逐渐因为缺氧而昏迷,不省人事。

后来,从将军府醒来。

她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母亲了。

她还有了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小秘密,自己身体里住进了另一个人,来自于一个陌生世界。

她知道,自己的仇人很强大,乃是漠北的谙查王叔。

她还知道,谙查王叔不会让自己活着,因为自己见过他,知道他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父亲懦弱无能,也不能保护自己周全。

她只能装傻充愣,忘记以前所有的事情,不认识所有的人,包括很爱自己的于妈。

哪怕,花想容等人嘲笑讥讽欺辱她,她全都伪装成一个心智不全的傻子。

在将军府住了一段时日,漠北撤兵,谙查王叔应当已经离开都城,自己已经安全,她借机发威,得罪赵家,终于离开了将军府,回到玉屏山。

她想念母亲,无时无刻不感到内疚。

若非那日自己吵着闹着要吃鱼,母亲就不会带着自己去河边,自己不被谙查王叔挟持,她也就不会被害了。

自己就连母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自己必须要强大起来。

她唯一的依仗,就是自己的医术,只可惜,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没有人肯相信自己的本事。

她在解决了自己与于妈的温饱之后,第二步,就找到了同济药行的掌柜,替他医治得了绝症的儿子,开创了鬼医堂。

那时候,创立鬼医堂,就只有两个想法。

第一个,壮大自己的实力,替母亲报仇。

第二个,给后代留一个遗言,让自家祖母一生下二叔,立即将他溺死在尿盆里。

那时候,花将军或许是愧疚,也或许还有一丝良心发现,偶尔会来玉屏山,看望自己。

为了替母亲出气,也为了能让自己安心壮大鬼医堂,她在替一位朝中权贵诊病之时,提出了这个条件,将花将军调离都城。

终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鬼医堂的崛起,也给她带来了麻烦。同行的竞争不择手段,甚至于买凶杀人。

这时候,遇到了云归言。

当自己生死一线之时,云归言一袭出尘白衣,宛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落在自己面前。

他将自己护在身后,挽起手中玉笛,轻描淡写地杀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恶人。

而他身上的白衣,依旧一尘不染。没有沾染一滴的血渍。

自己装作一个寻常孩子那般,怕得瑟瑟发抖,满脸惊恐地望着一地鲜血。

云归言弯腰,蹲下身子,饶有兴趣地望着她,然后朝着她伸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她以为,云归言会安抚孩子一样,问自己是否害怕,然后送自己回家。

结果,他只是温润一笑,然后起身,就这么绝情地走了。

她从遍地血渍里爬起来,一身的狼狈,甚至脸上都是花的,跟他的白衣一比,简直自惭形秽。

她跌跌撞撞地追在云归言的身后,一直追到云屏山,云归言的小院里。

她咧咧嘴,扭身走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她手里就多了菜蔬和肉,自己找到厨房,生火做饭,使尽浑身解数,为云归言做了三菜一汤。

往云归言跟前一摆,她坐在对面,双手托腮,一脸的不谙世事,单纯懵懂。

云归言一言不发,端起碗来吃饭,慢条斯理,斯文优雅。但是能看得出来,他吃得蛮香。

她眨眨眸子,嘻嘻一笑:“好吃不?”

云归言点头。

“想不想让我日后天天做给你吃?”

云归言继续点头。

“那你教我武功,我给你做饭,好不?”

云归言搁下手里的碗,轻叹一口气:“你就连我是谁,好人坏人,你都不知道。”

“可我知道,你除恶扶弱,而且施恩不图报,这就足够了。”

云归言笑笑:“为师姓云,字归言。”

“徒儿叫花写意,忠可以写意的写意。”

她麻溜地要跪下拜师,被云归言搀扶住了。

“传道授业之时,你可以称呼我为师父,但是我不受拜师礼,也不是你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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