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我为什么不嫁?

小寡妇咬紧牙关:“我为何伤你,你自己心知肚明!而且我不过就是一时间挣扎不脱,踢了你一脚而已。多大的伤能令你休养几日?失手一说,更是托词!”

谢四儿哑然,难以启齿。

花写意眨眨眼睛,插嘴道:“姑娘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你这一脚若是踢对了地方,别说卧床休息几日了,更大的伤都有可能!”

小寡妇当时被吓丢了魂儿,没多想,经花写意提醒,磕磕巴巴地道:“我,我也是情急之下,不得不踢了他那儿一脚而已。”

此话一出,众人面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侯府着急忙慌地追回了声名狼藉的花想容,并且仓促完婚,这原本就有故事。

就连花想容都面色骤变,望向谢四儿,心里有了危机感。

侯府想方设法藏着掖着的丑事被小寡妇公之于众,尤其还是这样的日子与场合,富贵侯当场就拉下了脸,无地自容。

谢四儿更是恼羞成怒,气冲冲地两步冲下台阶:“你个贱人,本公子没去找你算账,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谢灵羽赶紧制止:“住手!”

谢四儿今儿丢尽了脸面,不管不顾,就连谢灵羽的命令也充耳不闻,撸胳膊挽袖子,凶神恶煞。

吓得花写意尖声大叫:“喂!喂!你故意害我是不是?王爷救我!”

你若不出手,我打死他也白打!

宫锦行用不着亲自出手,轻舟与追风哪能袖手不管?上前出手,两下就把谢四儿给摁住了。

宫锦行不咸不淡地道:“太后娘娘,此事本王也不方便插手了。还是您来决断吧。”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谢灵羽总不能公然护短。她紧了紧牙关。

“哀家问你,那日失手打翻油灯,致使老人葬身火海的伙计是谁?”

谢四儿被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老老实实地招了。

谢灵羽沉声道:“虽说他是失手而为,但是同样罪不可恕,需以命偿命,将他打入大牢,秋后问斩。

你作为主谋同样难辞其咎,不过这个妇人你伤人在先,致使谢一鸣重残也是事实。

如此各抵一半,谢一鸣,哀家罚你杖责四十,罚银两千,作为安葬老人,抚恤亲属之资。

至于妇人你,伤害谢一鸣的事情,哀家念在你可怜的份上,就不予追究了。”

这判决大家心知肚明,找个替罪羊偿命,用银子堵住受害者家属,双管齐下,乃是侯府的惯用伎俩。

受害者若是还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花写意不服气,谢四儿如此嚣张,就让他受点皮肉之苦,花点银子就打发了?他受伤那也是人家正当防卫,他咎由自取,怎么就能各抵一半了?

她一梗脖子,宫锦行就明白她想做什么了,沉声对那小寡妇道:“太皇太后已经给你做主,你是不是先把本王的王妃给放了。”

小寡妇的手流水一样松开了,“噗通”跪在了地上,感激得涕泪交加:“多谢王爷,多谢太后娘娘。”

花写意没脾气了,这古代的人就是太好糊弄了啊。

谢灵羽这么护犊子,轻而易举地就饶过了谢四儿,小寡妇拼着九死一生,就讨了这么一个结果,竟然还感恩戴德,似乎得到了赏赐一般。

由此可见,在古代,平民百姓是真的没有人权,轻如草芥。

人家都不追究了,自己也见好就收吧,因此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谢灵羽大概也觉得,自己这么做不是很地道,又想在百官与百姓跟前,表示自己公正不阿,不徇私袒护,命人现在即刻就行刑。

打手都是宫里来的人,拎着板子,将谢四儿摁倒在长板凳上,裤子也不扒,“噼里啪啦”地就开打。

疼不疼不知道,反正这些人抡圆了胳膊,架势拿的足,谢四儿鬼哭狼嚎的,看起来挺惨。

于是周围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还对谢灵羽赞赏一番,十分解气。

等板子打完,富贵侯命人将谢四儿抬下去,叫人取了银票,交给小寡妇,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

谢灵羽酒席都没有吃,沉着脸怒气冲冲地回宫去了。

这个兄弟不断地给她惹祸,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就一桩接着一桩,没完没了,自己早就应当给他一点教训了。否则不一定哪天就惹下滔天大祸。

富贵侯尴尬地笑着,招呼众人入内吃酒。

文武百官这个时候离开也不好看,只能打着哈哈,将这一页翻了过去。

谢四儿是被抬进侯府的,于是新娘子花想容就被晾在了门口。

她傻愣着,不知道是走还是留。

侯府这几日已经将她捧上了云端,甚至于前一刻,她还在幻想着,自己日后如何扬眉吐气。谁知道就骤然跌落进了泥泞里,令她一时间措手不及。

谢四儿摆明了,八成就是已经废了,日后就跟宫里那些尖着嗓子的太监一般,再也没有了男人的本事。

他又不学无术,一无是处,自己的未来真的要交到这样一个男人手里吗?

不行,自己还年轻呢,不能就这样将自己一辈子交代了。

一番激烈的内心挣扎,她犹豫不决,不知如何抉择。

花写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劝:“还犹豫什么?你真的还要踏进这侯府的门吗?一进去可就是一辈子。”

花想容望着她,一身洛神阁制作的最顶级精绝的罗裙,满脸洋溢的荣光,这是满西凉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幸福,如今全都落在一个傻子身上。

她怎么可能真的好心劝自己呢?巴不得自己狼狈吧?

自己今日若是不嫁,日后还能寻什么好的夫婿?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将喜帕盖在头上,毫不犹豫地转身:“我为什么不嫁?”

喜婆搀扶着她,欢喜地迈过门槛,进了侯府的大门。

王妈轻叹一口气,也无奈地跟了进去。

宫锦行走到花写意的身边,低头看着她脖颈,左右端详。

花写意被瞧得发毛:“怎么了?”

“自然是瞧瞧,究竟是夫人的皮厚,还是那把剪刀锋利?”

就知道瞒不过他。

花写意瞪了他一眼:“我被人挟持,如此凶险,看你倒是淡定的很,不紧不慢的。九死一生逃离魔掌之后,你也不赶紧上前嘘寒问暖,反而是津津有味地在那看谢四儿被打板子。”

宫锦行摇头叹气:“你这戏演的太过,本王瞅着实在尴尬。不忍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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