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行冷冷地瞪着他:“本王就不信你陆二看不出来!本王若是能动,何至于这样狼狈?”
陆二“啧啧”两声:“你就算是没有中毒,那个女人要是想霸王硬上弓,你现如今只怕也只能乖乖地逆来顺受。我若是晚来两步,估计王爷就真的名节不保,被那个女人得手了。”
宫锦行眸光闪了闪:“本王真的中毒了?”
“有人在你的洗澡水里下了毒,追风正在追查。”
宫锦行默了默,难道自己是误会了这个女人?若非是她及时发现,自己即便没有死于毒发,一时头脑眩晕,也会溺死在自己的洗澡水里,成为都城最大的笑话。
还有适才,是她在故意捉弄自己,这个可恶的女人!
“看来想害本王的人还真的不少,简直防不胜防,竟然将手伸进了我的摄政王府。”
“所以说你要感谢我,若非是我一时心血来潮,将她送来你身边,你即便逃得过魔莲之毒,也未必逃得过今日这一劫。”
宫锦行并未反驳。他说的好像有点对。
陆二上前,从针囊之中取出银针,刺破他的十指指腹,助他运功排毒。
不过片刻功夫,宫锦行头脑的眩晕感方才消失,被抽离的气力也逐渐恢复,起身将袍子披在身上。
陆二将适才从轻舟那里听来的事情与宫锦行说了。
宫锦行有些诧异:“那个鬼医堂掌柜真的是这么说的?”
陆二点头:“轻舟说,那个神秘女子交代掌柜,只要是王妃的吩咐,全力以赴。”
宫锦行一脸的若有所思:“本王的这位王妃好大的面子,陆二你千方百计找不到的人,竟然与她有这么深厚的交情?”
“难道你就不好奇,她是如何懂得这西域魔莲的解毒之方的吗?”
“你知道?”
陆二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这位王妃,好像的确有问题。”
“什么问题?”
宫锦行心里一紧,自己刚刚放下对她的戒备之心,难道,早了?
“我派去调查她的人回来了,花将军与花夫人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对于这掌上明珠是千娇百宠。自小读了四书五经,也通琴棋书画,精于针线女红。不过......”
“不过什么?少卖关子。”
“不过这将军府从上到下,下人几乎全都换了一个遍,想打听具体的关于王妃的情况,还真不容易。”
“下人全都换了?”宫锦行有些诧异。
“就连看门的,都换了人。”
“什么时候?”
“就在你大婚前两日。”
那就的确值得让人深思了。毕竟府上即将办喜事,正是用人之时,临时换人难免手忙脚乱。
难道他们是想掩藏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宫锦行微微眯起眸子:“从别处打探不到情况吗?”
“你也知道,这花将军自从雁翎关一战成名之后再无建树,屡屡战败,临阵脱逃,被人不齿,所以被先帝派遣去了里木关,年后刚刚通过赵家攀上了富贵侯府,得以调回都城。
他妻女与都城之中的权贵并无多少往来。王妃更是足不出户,甚少抛头露面,都说她每日就安生在府上弹弹琴,绣绣花,也就与赵府大小姐交好。
这赵大人的侄女赵妃卿又嫁进了谢家,乃是富贵候府世子妃,我总不能跑她家的后宅里去打听吧?”
“足不出户,弹琴绣花,陆二,你信吗?”
陆二咂摸咂摸嘴:“王妃娘娘那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英雄拿绣花针,我也觉得不伦不类。”
“继续查。”
“你觉得不对?”
“难道你不是一样在怀疑吗?”
宫锦行斜靠在榻上,一脸的若有所思。
“一会儿吩咐下去,让轻舟与追风二人跟随好她,尽量不要让陌生人接近。尤其是明显带有不良用心,形迹可疑之人。”
陆二促狭地望着他:“你莫非不想她恢复记忆?”
“是又如何?”
陆二笑得十分不怀好意:“莫不是洞房花烛夜你对她做了什么?也与我一样,担心她想起来了算后账?”
宫锦行轻咳:“笑话,本王只是求贤若渴,成大事不拘小节。”
“你可拉倒吧,”陆二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当初你身中剧毒,无药可医,我劝你索性就直接拿下谢媚瑾,利用她来换取解药保命,你咋就宁死不屈,不肯屈服呢?同样是出卖色相,我看你现在倒是乐此不疲,甚至有点享受啊。”
宫锦行义正言辞:“这两人怎么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反正都是逢场作戏,这三郡主你怎么就不能将就将就?跟这个女人你们也不过刚认识几天而已,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甚至都坦诚相待了。
我要不来,今儿没准儿都生米煮成熟饭了。你为了留住她,嘴上说得大义凛然,一本正经,可私下还真是煞费苦心,不惜一切代价啊。只可惜啊,这王妃娘娘似乎是铁了心地想离开。”
想起适才花写意故意撩拨自己的媚态,宫锦行忍不住耳根子都热了热。
“你怎么知道她要走?若是在以前,为了保命,本王可以理解。可是现如今,危险解除,本王有权有势,呼风唤雨,她若离开王府能去哪里?”
陆二幸灾乐祸:“轻舟让我跟你说一声,王妃娘娘今儿回将军府,打探花将军夫妇二人的口风去了。”
将自己从轻舟那里听来的墨宝斋一事简要说了一遍。
“王妃娘娘显然是回去将军府打探虚实,顺便把自己被休之后的后路都找好了。看起来可不像是欲擒故纵。而花将军夫妇也是有意思,第一次听说还有父母巴不得女儿被休的。”
宫锦行低垂了眸子,淡淡地道:“想走,本王也不留。”
“可你别忘了适才发生的危险,那些人为了除掉你不择手段。她懂得医术,尤其是擅长毒术,而且恰好因为失忆,最为单纯,你需要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不管是软的硬的,还是死皮赖脸,坚决不能让她走。”
谁说不是呢?可本王也留不住啊。
宫锦行咂摸咂摸嘴,犹自嘴硬:“让本王开口挽留她,本王做不到。”
忒没有面子了。
陆二是再了解他不过,死要面子活受罪说的就是他这种人,被捧习惯了,让他降尊纡贵有点难。
狡黠地挤挤眼睛:“你做不到,但是可以搬救兵啊。太皇太后对这个儿媳妇可满意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