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造了个反”
“而且,已经造完了”
北极山上的气氛比夹雪的风还要冷。
林修惊呆了,正一派驻北蕞、北尔国办事处的人就更呆了,你看我、我看他,他又看你,面面相觑。
等得吴桂广、陈克胜交待完,两国办事处的人,不知怎的,都看向了林修。
他们的表情不是在征求林修的处理意见,更像是在疑惑这师叔祖为什么要这样做。
显然他们都认为林修与此事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是主谋。
他出现的太巧了,还把他们叫来这挖什么寒蝉,这很难不让他们往这上面想。
而且吴陈两人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离开过林修,交待事情就像是在回禀战况一样,这就更说明事情了。
“这么看我干嘛”蒙在鼓里的林修很是不解,转念一想便明白了个中原由,本想解释一下的,但组织了几次言语都觉得苍白。
“我说我不知道,不关我的事,他们应该不信吧,莫名其妙被摆了一道,这次水洗都不清了,我不就是吃了几只蝉吗,为什么要我稀里糊涂的背这么大的锅,虽说这沾盐的寒蝉委实好吃”林修看着吴桂广两人一副对他唯首是瞻的样子,就知道这事解释不清楚了。
“嗯,穆主事赵主事,这事情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不用看我的”沉默过后林修说道。
“处理?怎么处理?”穆、赵两位主事对望一眼,都觉得这事不好处理。
“此事重大,我等不敢擅断,若师叔祖无指示,我等将此间发生的事情调查清楚,再回禀宗门,看宗门如何处置”
“自当如此”
“我等先行告退”
“好的,去吧”林修扶额道。
“不给我个说法?”待穆、赵等人离开,林修对吴胜广两人说道。
“师叔祖救我”两人齐刷刷的跪下了,这让本想回头再想摸摸林修意思的穆主事,当即调头就走,心中以有定夺。
能不出事最好,出了事也不怕,只要有人担得起责,很明显林修担得起,那么,他必须就要对此事负责。
“完犊子了,这下彻底捆绑死了。”林修暗道,吴、陈两人则差点没笑出来。
“呵,找我背书找我站台,还要我救你,真打的是好算盘呀。”
“师叔祖,我们是有原因的”
“造返还有原因?杀了半城人有原因?你们是叫半城王,不是让你们杀半城的”
“师叔祖,其实我们是有苦衷的”
“不要和我说这些,我不掺和这事”
“师叔祖,利用你确是我不对,但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什么下策,这是了不得的上策,我才来了几天就被动入局了,等等,该不会是我一来,你们就把我算进去了吧,呵,还真是”林修一想到吴桂广第一次见面就盛情强留,以及轮流被南、北城王高调款待,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之所以高调款待,恨不得搞到满城皆知,这不就是变相宣告世人,师叔祖和他们是一伙的,再联想深一层,蕞尔两国是几百年的夙敌,南北城王素来不和从无来往,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也要有师叔祖才有将他们组织起来的能力。
不然为什么他一来就出这事,为什么还配合着将办事处的人引开,要说没有预谋的谁能信。
至于林修为什么要这样做,谁知道呢。
“师叔祖,我们做这事真不是为了我们自己”
“起码不是为我,这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
“我也相当赞成”
“罢了,事已至此不重要了,都是罪魁祸首,这事不经查,两个办事处不出半天便可查个水落石出,以你们的聪明才智,你们不会不知道,不然也不会叫我救你们了,你们是在赌,拿命来赌,赌我帮你们?”
“是的”
“你们在各自的国家也算了手握实权位极人臣的了,为什么要这样做,又为什么相信能赌赢?”
“我们也没把握赌赢”
“那为什么还要做”
“我们在搏,那怕只有一点机会,我们也会去拼”
“半天不到就完事,密谋很久了吧”
“嗯,哪怕你没来,我们也会另找机会去做的”
“不明白,不理解”
“冒犯的问一句师叔祖,师叔祖为什么有执念历尽万难,也要去始道山呢”
“为了能修炼,是修炼的执念”
“我们也是有执念,我们是想要改变在这北极偏地沉沦折堕的现况,改变人人都在这里斗烂的暮气。”
“哪也不用那么极端吧”
“积重难返当用雷霆手段,不极端不足以扫去颓废,这里烂透了,不下决心剖去腐瘤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虽然没有深入了解过帝国皇朝,但我知道你们要改变的应该不止这些”
“这?”吴桂广与陈克胜相互对视,然后是闭言不语。
“不说清楚,我很难帮你们”
“师叔祖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过那么多事物,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这世界是不是存在不对的地方”。陈克胜豁出去的说道。
始元大陆的人习惯性的将始元大陆视作世界,其余大陆视作世界的角落,这是一贯以来优越感养成的习惯。
“不对的地方?”
“是的,我们虽未去过多少地方,但我们都觉得这世界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有什么不对,要改变成什么样?”林修开始走心了。
“改变成什么样我不知道,不对就先改,不对是因为帝国存在的弊端,准确来说是帝国不允覆灭,皇位不可更代这个潜规则带来弊端”
“会有什么弊端”
“北蕞北尔两国就是典形,其畸形的存在就足以说明问题”
“怎么说”
“皇族稳坐皇位自是居安自不思危,不思进取不止还是一个阻碍社会自然发展的绝对禁锢,门阀世家坐大无限制发展,……,最终都会沦丧成北蕞、北尔现在这鸟样,北蕞北尔无非是因为国小寡民,才将弊端放大显得明显”
“嗯,有道德,有见解”
“也不算见解了,因为这是现象,我等身处其中观这现象已多年”
“再往下说”
“还说?”
“我知道你们还有话说”
“其他大陆什么样我不知道,是否也是这样的状况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始元大陆有过百亿的人,过亿的修士,他们都被定义定格了,若到时候整个始元大陆都成北蕞北尔这样,最后都摆烂了,这还有什么希望可言,悲欢点说,始元大陆正大步瞧这趋向迈进”
“若最后发展成那样,则再无改变的可能”另一人补充道。
林修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在这最弱小的国家,最偏远的北端,居然有人想这么远大的事,而且,他们还想改变。
不,他们是已经在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