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
“你哥跟那个阮姑娘,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
“可我看着怎么不像?”
“这个,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吧。”
陈平安自打被暴揍一顿后,面对宁姚时的求生欲一向很强。
“这个人你认识么?”宁姚一指画中的贺小凉,那是她趁陈岁年昏迷时,从他身上拿出来的。
陈平安摇摇头:“不认识,我在小镇里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应该是外乡来的。”
“哦。”
宁姚眨了眨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
“咔嚓。”
屋子内传出了金属破碎的声音。
宁姚跟陈平安同时朝里面一看,原来是陈岁年腰间的那柄铁剑,不知道怎的碎了。
紧随其后的是...
“嘭!”
一阵澎湃如山呼海啸般的巨大波动自陈岁年身上溢散开来,阴森的骷髅幻影升腾,直将整座本就破败不堪的屋子给震碎。
房倒屋塌,砖瓦飞溅。
烟尘四起,小家成了废墟。
宁姚眼角抽了抽:“这个混蛋,又在发什么疯,这下好,没地方住了。”
陈岁年自废墟中走出,看上去也是刚醒,衣服上满是尘土,略显狼狈。
“抱歉,刚才的我处于无意识状态。”
刚刚的那阵剧烈波动,正是他刚解锁领悟到的阿修罗技能之【波动爆发】
可以将体内的波动之力瞬间爆发。
同时还解锁了另外一个被动技能【挫折意志】,以及主动技能【冰刃波动剑】
【挫折意志】:受到攻击后,可以短暂的增加整体综合战斗力,包括但不限于防御,力量,速度,精神力等。
【冰刃波动剑】:凝聚波动之力,转化为附带寒冰属性的剑气,使敌人进入冰冻状态。
“哥,你刚才那招,好厉害!”陈平安赞叹道。
宁姚也被刚才那一记波动爆发惊艳到了,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翻了个白眼:“你把家给拆了,以后住哪里啊?”
“在房子盖好前,去刘羡阳家叨扰下吧,他不是已经住进了铁匠铺。”陈平安道。
“也好。”
......
铁匠铺。
刘羡阳正蹲在地上发呆。
脸上既有担忧,也有不甘。
因为就在刚刚,清风城的许夫人找到了他。
许夫人不敢直接在下任圣人的地盘造次,但仍旧有手段威胁。
她对刘羡阳说,如果不交出宝甲,就要杀了他的好友陈平安跟陈岁年。
宝甲对刘羡阳重要,但朋友更重要。
没奈何,他只得妥协,贱卖了宝甲。
本以为憋屈就憋屈些,至少摆脱了麻烦,保住了好友,但他哪里知道,这件事,并没有结束。
许夫人知道刘羡阳根骨天赋极佳,为防止其日后成长起来报复清风城,已经准备借刀杀人了。
......
另一头。
清风城许夫人正在跟正阳山的搬山老猿叙话。
“你可知,买走刘羡阳本命瓷的宗门,是风雷园?刘羡阳家的那本祖传剑经,是能威胁到你们正阳门的剑术...”
“不必再说了。”
听到这里,搬山猿打断:“此子断不可留,即便会坏了规矩。”
尽管明知许夫人想借刀杀人,但为了宗门,此事也不得不为。
“便宜尽被你占了去,这杀人的因果和圣人的怒火,还要老夫担着,刘羡阳就由你负责引出铁匠铺吧。”
“没问题!”
志得意满的许夫人再次来到了铁匠铺。
“宝甲已经被你拿去了,你还想怎么样!”刘羡阳怒吼道。
许夫人不疾不徐道:“搬山猿知道你不肯交出祖传的剑经,已经准备杀掉你的好友了。”
“什么?王八蛋!”刘羡阳担心好友的安危,大急之下,直接冲出了铁匠铺。
然而,他刚一跑出阮铁匠庇护的范围,就被早已埋伏好的搬山猿,一拳打烂了胸膛,倒在血泊之中。
当阮铁匠父女俩赶来时,为时已晚。
当陈平安,陈岁年,宁姚等也闻讯赶到时,刘羡阳已然奄奄一息。
“羡阳!”陈平安抓着他的手,泪如雨下。
那个曾经差点被人打死都不肯服软的刘羡阳,却带着哭腔说道:“陈平安,原来我...我好怕死啊,我不想死,不想...”
陈平安一句话都说不出,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上了似的。
为什么刘羡阳已经躲进了铁匠铺,为什么他们已经活的小心翼翼,还是要被人像狗一样蹂躏?
“羡阳,撑住!”
陈平安一把抱起他,朝药铺跑去。
宁姚问了句:“谁干的?”
阮铁匠叹了口气:“正阳山的护山供奉,搬山猿。”
许久。
陈平安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他找了小镇药铺的杨老头,杨老头表示自己无力回天。
他找了齐静春,但齐静春不在私塾。
他回到哥哥身边,哥哥虽然很强,但也不懂治人之法。
兄弟俩相视一眼。
“哥,我们给羡阳报仇吧。”
“好。”
陈岁年点点头,即便他知道,刘羡阳并不会死。
“算我一个!”阮秀攥着小拳头,可惜最后却被父亲阮铁匠拽走了。
“正愁没有报答你救命之恩的机会呢,也算我一个。”
飞剑盘旋于宁姚周身。
宁姚将自己的压裙刀一递:“你的剑被你震碎了,这个,给你用。”
陈岁年接过了刀。
那把在宁姚家乡,被视为定情信物的压裙刀。
“哥,咱们有几成胜算?”陈平安问。
“无限接近于零。”陈岁年道:“即便我手段尽出,也几乎没有胜算。”
“没有胜算的战斗,那还打么?”
“你说呢?”
宁姚伫立原地,兄弟俩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深知陈岁年的天赋有多恐怖,但那人却没想着养精蓄锐,待时而动。没想着将来学有所成,再报此大仇,而是选择直接拔剑于当下。
一瞬间,有无数个词汇闪过脑海。
傻子、莽夫、疯子...但又有点帅。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从早到晚,小贱人就是小贱人,啊不,大贱人!”
宁姚会心一笑,迈开步子,朝兄弟二人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