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姚自己都没察觉,当面对那个当初替她换了衣服的可爱少女时,心底滋生了一丝醋意。
直到那小姑娘已经离开陈家,并且晚饭都吃完后的休息时间,宁姚这才猛然惊觉。
“为什么那大贱人带回来一个小美女,我的心里会不舒服?”
“难道我真喜欢上了那个大贱人?”
“不可能,喜欢上一个贱人,岂不是说我比贱人还贱?绝对不可能...”
宁姚有些坐立不安。
反观陈岁年则老神自在的画着画。
“喂,贱人,画什么呢,我瞧瞧。”
宁姚凑了过去,只见画中画的是个美女。
很美的那种。
虽然只有白纸黑墨,但那出尘的气质却完全跃于纸上。
陈岁年画的正是贺小凉。
最后一笔落下,其虚无幻影已然出现在他的心湖之中。
“这么美的美人,是你婆娘?”宁姚随口问道。
“现在还不是。”陈岁年道。
“什么叫现在还不是啊,那就是说,她是你的心上人,只是尚未过门?”宁姚又问。
陈岁年笑道:“我心上的人有很多,画过的都在心上。”
所以,我也在他心上?
一时间红云飞上双颊,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怕陈岁年瞧见。
又一想,自己转不转身他都能看见,愠怒的白了他一眼,哼道:“大贱人就是大贱人,登徒子,花心大萝卜,心里装了那么多的人,难不成你还想丰宫储秀当皇帝?”
“你的嘴太碎了。”
“怎么?烦了?”
宁姚仿佛抓到了陈岁年的弱点:“你越烦我越要碎,烦死你才好。”
“你出身不凡,天赋修为也是极佳,这样碎嘴,很失格调的。”陈岁年摇头道。
“去你大爷的格调,一个登徒子,还跟我讲起格调了,我就碎嘴了,你能把我怎样?”
“我要看光你了。”
“嘁,你看啊!”宁姚一挺胸:“不看的是孙子!”
早些时候陈岁年去找齐静春的时候,宁姚跟陈平安聊了很久。
这才知道,陈岁年从来没有动用过那种能力看过任何女人。
陈平安是老实人来着,宁姚信他。
所以也就笃定,陈岁年这人虽然挺贱的,但充其量是嘴贱,并非真的没品。
“算了。”陈岁年道。
宁姚哼道:“怎么,不敢了?”
“是太小了,没兴趣看。”
“我小?”宁姚火冒三丈:“陈岁年,你大爷的,你是真瞎了!”
“我本来就是盲人,要不你给我我摸摸?说不定是我看错了呢,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你不要脸!我杀了你!”
“...”
陈平安苦笑着走到了院子中,开始练习起了撼山拳,屋里实在是待不下去了。
挥拳时,耳边也不停传来俩人的拌嘴。
不多时便乒乓之声大作。
“平安,练拳呢?”刘羡阳站在院外。
耳朵动了动,笑道:“你哥又在跟宁姑娘打情骂俏了?”
陈平安噗嗤一乐,点点头,没敢吱声。
他怕说了个‘是’字后,回头还得被宁姚胖揍一顿。
“真是一对冤家。”刘羡阳进了院子,还好奇的往屋里望了望:“也不知道他俩谁输谁赢呢。”
陈平安道:“依我看,没有输家。”
刘羡阳先是一愣,跟着笑了:“是啊,怎么会有输家呢,双赢才对...对了平安,我已经按宁姑娘说的,去了阮铁匠那里当了学徒,你要不要也去试试看?”
刘羡阳虽然不明就里,但起码知道那阮铁匠定然不凡。
事实也的确如此,有小镇下任圣人的庇护,那些外来者多少要有些顾忌。
“我就不去了。”陈平安道:“我在我哥身边足够了。”
刘羡阳叹道:“岁年打架是挺厉害的,但那些外来者一个个深不可测,即便是你哥,也不一定能护你周全。”
陈平安摇头:“我在我哥身边,不是为了他能护我周全,是死的时候,可以死在一起。”
闻言,刘羡阳哑然。
深深的被俩兄弟的情谊震撼到了。
“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兄弟就好了。”刘羡阳感叹。
陈平安笑道:“我和我哥,都是你的兄弟,不是么?”
“哈哈,说的对!”刘羡阳一拍陈平安的肩膀:“好兄弟!”
几人聊了几句后,刘羡阳便告辞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又看了一眼屋内,满是羡慕。
“要是我和稚圭也能那样,该有多好。”
刘羡阳早年就喜欢真龙龙珠所化的稚圭,也算是青梅竹马的背景,只可惜这全是单相思罢了。
并且他不知道的是,他跟稚圭的姻缘线被人动过手脚,无法走在一起。
...
“服了没?”
屋内。
陈岁年的双脚踩住的宁姚的双臂,右膝盖则轻轻压住了她的脖颈。
飞剑在他周身飞速盘悬着,发出阵阵嗡鸣之声。
一副想狠狠刺陈岁年一顿,却又不敢轻易伤人的憋屈模样。
“服你大爷!你个贱人不要脸!”宁姚气的快炸了。
只因在战斗的过程中,陈岁年笃定飞剑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完全无视飞剑的进攻。
如此,伤势没有痊愈的宁姚,哪里还是他的对手了?
“你就仗着我不会真的伤害你,以此来欺负我,不是大丈夫所为!我不服!”
“不服,那我可不起来。”
“有种你就一直这么压着我!”
第二天清晨。
宁姚哭声道:“我服了,你个贱人,你给我起开啊!”
陈岁年真就这么压了她整整一晚上。
宁姚纯粹是被气哭的。
陈岁年没回应。
“滚开!你个混蛋!”
宁姚一发力,陈岁年的身子直接倒了下去并且细微的呼噜声响起。
“王八蛋,睡着了?”宁姚抓狂。
她快疯了。
自己委屈了一晚上,都被气哭了,结果这混蛋竟然睡得这么香,摔倒在地都不醒?
“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我!”
“登徒子,大贱人,王八蛋!”
宁姚起身,抬起脚朝他身上一顿踹。
然而踹了半晌,也不见陈岁年醒转。
“不应该啊,他也是有修为的人,怎么会睡得这么死?”
这时,陈平安拿着菜走进了屋子:“宁姑娘快住手...住脚,我哥他应该是在领悟新的剑术了。”
“领悟剑术?”
陈平安点点头:“是的,这种情况,这些年发生过很多次了,我哥说,当他领悟新剑术的时候,雷打不动,你现在就是打他,他也感受不到。”
说完,陈平安就去洗菜做饭了。
宁姚噘噘嘴:“什么劳什子领悟,我看就是死猪...”
看着地上的陈岁年,想了想,宁姚最终还是把他抱起,放在床上歇息。
嘴中嘟囔道:“王八蛋,气了我一晚,现在还得照顾你,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