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发着五色光彩的石头,它可以与那精铁上的龙气发生感应,使得他们可以短暂的移动那块精铁,但也仅限在那块巨石上。
“五彩石头?”
厉无咎听的好奇,暗道这石头是不是就是苏大夫说的五彩石髓呢,但又不敢确定,想起千叶道长说过五彩石的产地在断阳山,便问道:
“那种五彩石头是从哪里找到的?”
司冶子虽然好奇他为什么会关心这个问题,但还是答道:
“就在后面山上一座铁矿里发现的,整座断阳山也只有那里才有。”
厉无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司冶子继续讲了下去。
从此以后,溶犁山庄各代庄主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将那块精铁打造成一柄武器,一柄能斩龙的武器。
当时正值前朝末年,天下刀兵四起,各方诸侯拥兵自重,都想在未来统一神州,问鼎天下。
而溶犁山庄却深藏深山,不参与外面乱世的纷争。
溶犁山庄的老祖当年也是一位野心勃勃的人物,他听信了术师的那句天下归心之语,加上自己的判断,认为他们只要将那块精铁打造成一柄天鼎斩龙刀,便可以持此刀屠掉前朝真龙,达成他问鼎天下的雄心壮志。
只可惜,到他死时,那块精铁也只是刚刚被融化而已。
于是他立下遗言,让自己的后代庄主每人都要以铸成天鼎斩龙刀为最终目标,并为了不走漏消息,下令杀掉了除下任庄主以外所有的知情者。
从此以后,那树洞中的锻刀台上便只有历任溶犁山庄的庄主一人打造那把宝刀了。
虽然进展极其缓慢,但那宝刀还是一点一点的在慢慢成形。
传到司冶子这一辈时,距离发现那块精铁已经过去了近八百年的时间,而就在半年前,这柄刀终于铸造成功了。
不过毕竟是八百年啊,多少密不透风的墙也总有破损的一天。
这也是司冶子小时候便可以听到这个秘密的原因。
这个秘密在山庄内成了公开的秘密,而不知道从多少代庄主起,他们就已经不认为只凭着一把刀就可以统一神州了,他们更多的是把它当做一种传承与使命。
而这走漏的消息,可能才是司冶子被喂下傀儡蛊虫的真正原因。
半年前刀成的时候,黑衣人们便来了。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无法把那把刀从锻刀台上取下来,后来不知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消息,说大楚慕容氏身具龙气,可以为他们取刀,于是他们便抓来了小云。
可不知为何,小云也只是触发了一些异象,却根本拿不动刀。
说到这里,司冶子看向厉无咎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真是奇怪,你居然可以拿起这把刀,而且,你身上的龙气已经宛如实质了!”
厉无咎想起围绕着自己旋转最后进入刀中的那条金龙,想来那就是龙气了吧。
只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却仍不知道。
“还有一件怪事,”司冶子说到,“这把刀似乎与你相互吸引,绝不肯离开你三丈之外!”
厉无咎听了这话,有些不信,只是一把刀而已,难道还会自己走路不成?
想到这里,他将刀放到了桌上,慢慢向门口走去。
让他惊讶的事情出现了。
他刚走到门口,与那刀相距大概不到三丈,那把刀便“嗖”的一声飞向了他的怀里,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刀身,非要被这飞来的力道撞个跟头不可。
厉无咎望着手中的刀更加奇怪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身上有什么吸力不成?
司冶子在要旁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老夫认为这应该还是与龙气有关,也许你体内的龙气与刀身上的本为一体,这才导致你们相互吸引,不离不弃。”
厉无咎听到“不离不弃”四个字,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忍不住轻轻抚摸着斩龙刀的刀身。
那刀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情一般,“嗡”的轻鸣了一声。
司冶子望着这人与刀居然产生这等心意相通的举动,心中也不禁大是感慨。
自己从老祖至今一共三十七代庄主,代代呕心沥血打造这把宝刀,没想到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想到这里,他向厉无咎深深一揖道:“历公子,此刀凝聚了我溶犁山庄三十七代庄主近八百年的心血而成,还望您善用此刀,为神州锄奸,为百姓立命,莫要使它沾染清者之血,明者之魂,成为一柄魔刀,也免得我山庄历任庄主都成为铸造魔刀的罪人,司冶子在此多谢了!”
说着他的腰深深的躬了下去。
厉无咎连忙上前扶起他,道:
“前辈放心,这把刀跟着我,一定不让它蒙羞!
他这句话虽短,却说的字字铿锵,句句有力。
司冶子听了他这话,咧着嘴笑了,笑容中夹杂着苦涩、欣慰与决绝。
“好了,历公子,你可暂且在这里养伤,有什么需要就喊阿朱,她会帮助你。你若是要寻找那位苏大夫,可在十三天后让阿朱带你去山庄门前的擂台,在那里打听消息。山庄内你暂时就别进去了,里面来了很多黑衣人,非常危险......”
厉无咎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非常奇怪,问道:
“司前辈,你......”
司冶子道:“我要进庄了,为接下来的大会做准备,十八年了,是该有一个了解了......”
厉无咎听他说的悲壮决绝,知他这一去定是没打算活着回来,心中忽然有些不忍,叫道;
“前辈......”
司冶子摆摆手,面色凄然的笑道:
“不用多说什么,这些年我也没少听他们的命令做出一些违心之事,早就该去还我的债了,更何况我再有两年就要九十岁了,也早就活得够了,”
说到这里他又长叹了一声道:“哎!我现在只怪自己贪生怕死,想在有生之年把这斩龙刀的打造完成的执念太过强烈,才苟延残喘了十八年,如今刀即已完成,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说完,他再与厉无咎行了一礼,道:“历公子,保重!”
便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