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口的奶茶店点了杯柠檬水，方明转头问楚潇。
“你喝什么？”
这小妮子看了看价目表，对店员说。
“麻烦来个冰美式，多加点糖。”
方明有些诧异：“大冷天还喝冰的？”
“怎么啦？”
“你就喝吧，一喝一个不吱声。”
……
坐在临街的落地窗前，方明吸溜一口，直接喝了小半杯。酸酸甜甜的柠檬水下肚，他又把羽绒服裹紧了些。
楚潇在边上搅和咖啡，用小木棒去戳冰块，嘴里嘟嘟囔囔的。
“哈市物价好便宜，其他地方都要十几块呢。”
“那可不，我看罐头厂门口还有卖烤红薯的，五块一个。”
“你看见了都不给我买。”
“一会买，一会买。”
“切。”
又是吸溜一口，方明把柠檬水喝的见底了。
瞅瞅周围，奶茶店里只有他们俩顾客，店员忙着应付外卖订单，根本没功夫关注别处。
于是方明压低声音，对楚潇说。
“灵鹤大概在三四天后到流沙河，咱们去了土地庙，解锁传送点，就能筹备埋伏的事了吧？”
“嗯哼，幸好听你的，来哈市了。”
“要不是咱俩早来几分钟，这可怜的流沙河土地就被做成罐头了。”
“总比那四个一直没消息的土地公公要好。。”
“唉，真头疼。”
“别想那些了，再等一小时就能去流沙河土地庙。。”
“对，只要解锁传送点，能用遁地术穿梭来往，就简单多了，咱俩搞定以后直接飞回洛城。”
“是这个道理。”
“还得用一下傍生环，我去完换你去，三个人没法同时前往流沙河。”
“可以。”
楚潇小口嘬着冰美式，望向窗外。
方明看她喝的津津有味，忍不住问：“不苦吗？”
“加了好多糖呐。”
“那也很苦啊。”
“还好啦，以前我在福利院的时候，有个志愿者小姐姐爱喝，后来我就慢慢喜欢上了。”
“福利院还有志愿者？”
“嗯呐。”
楚潇放下杯子，扭头看着他，大眼睛亮亮的。
“方明，我跟你讲哦，福利院还是蛮有意思的。”
“呃，有意思？”
“虽然大部分时间吃不饱，有时候还挨打，但是志愿者小哥哥小姐姐都很好，经常带吃的给我们，还会讲故事。”
“那确实不错，带什么好吃的？”
“可多了，春天的时候能吃到新鲜的枇杷杨莓，夏天有自己家酿的桑葚汁。”
“嚯！”
“秋天最好了，有个小姐姐喜欢我，经常塞我熏鸡，唔，熏鸡腿。”
楚潇说着说着，哈喇子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方明笑笑，伸手摸摸她的小脑袋。
但这小妮子忽然眼睛一暗，默默转过身，两只小手支在隔板上，继续喝咖啡了。
“怎么了？”
方明凑过去，却见楚潇的眼睛开始泛红。
“没事，我没事，想到点不好的。”
“别怕，都过去了。”
“嗯呐。”
“你现在可是小富婆，谁会送你去福利院？”
方明调侃一句，但楚潇摇摇头。
“不是福利院，是那个送我熏鸡腿的小姐姐。”
“她怎么了？”
楚潇怔怔出神。
过了半晌，这小妮子叹口气，嘬了一点咖啡。
“我十岁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来过，后来听其他志愿者说，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楚潇轻轻点下头：“脑瘤，压迫神经，再也醒不过来了。”
方明心里一揪，不由自主的搂住楚潇。
“世事无常啊。”
“那个小姐姐人可好了，我从来没听她说过自己生病的事，就很突然的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楚潇捧着手里的杯子，幽幽开口。
“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是个仲夏的晚上。她给我带了一杯冰美式，那是我第一次喝咖啡。”
方明心里有些发紧，不晓得该怎么安慰。
但楚潇苦笑一声，摇摇头。
“不想了，人总是要往前走的。”
“对，往前走。”
“所以，你再买一杯冰美式吧，还挺好喝的。”
方明：……
结了帐，等了半分钟，端着楚潇的咖啡走回来。
“喏，不是说要往前走吗，你这怎么原地踏步了？”
楚潇似乎已经把那些不好的回忆抛在脑后，接过咖啡端在手里，幽幽说道。
“上一杯是给那个小姐姐的，这一杯我自己喝。”
方明挠挠头。
坐回落地窗前，继续张望外边。过了一会，他又低头看一眼表。
现在是下午四点，还有四十分钟才到和流沙河土地的约定时间。
不急。
楚潇慢慢悠悠的嘬着咖啡，两条大长腿在高脚凳下晃来晃去，马丁靴时而磕到方明小腿。
“对了，我刚刚想起件事？”
“什么？福利院的吗？”
“不不，是那个僧人黑风。”
方明警觉起来，立刻看一眼周围。
奶茶店还是只有自己和楚潇，店员小哥正外放着声音，刷短视频，一脸姨妈笑。
“黑风怎么了？”
楚潇压低声音：“这个僧人对你很恭敬，而且道行高深。单论身手的话，应该在你我之上。”
方明点头：“确实，他有佛门传承，光是化身成黑熊的法门，咱俩就闻所未闻。”
“既然他会术法，不如把他安排给小玩家，尤其是你说习武的那个，让玩家们提升一下实力。”
“你的意思是，白嫖？”
“什么白嫖，明明是传授功法。”
方明顺着楚潇的思路继续想。
以黑风对自己的恭敬态度，让这僧人传授几招给玩家，肯定没问题。而且【黄眉】老兄绝对会非常乐意，其他几个就不清楚了，大概也不会排斥。
方明暗自点头，忽然又有个想法。
教一个人也是教，教一群人也是教。
何不——
方明轻咦一声，看向楚潇，眼里满是光采。
这小妮子吓了一跳：“你干嘛？”
瞅瞅远处的店员小哥，方明凑到楚潇耳边，把刚刚出现的想法说出来。
“让黑风来华国，给特异局的人授课。那些黑衣服都有很好的底子，如果穿越了，绝对比现在这些玩家要强得多。”
“嘶，你这个想法很大胆啊。”
方明两眼放光，一个又一个念头冒了出来，语速飞快的继续描述起来。
“这还只是第一步。你想想，如果随着时间推移，蓝星和玄黄大世界的界域通道开启得更加频繁，有越来越多的妖怪降临，所有跟黑风学习的人都能有自保之力，对我也感激涕零。”
“我滴龟龟。”
“那就不是一点点愿力了，恐怕是像汪洋大海一样，每分钟升他个几百上千级！”
楚潇目瞪口呆。
方明眉飞色舞的说着，忽然感受到了滚滚愿力。
止住话头，他看一眼面前的姑娘，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愿力也不少，不过好期待啊，如果真能把黑风弄过来，那就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