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分钟，楚潇回过神来，反问道。
“不对，你怎么确定黑风会把术法传授出去？”
“他都说教我了，难道不就是毫无保留的意思吗？”
“不不不，你别忘了。”楚潇伸手，指指方明，又瞥一眼远处的店员小哥。“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所以呢？”
“文化习俗不一样，处事方式也不尽相同。黑风就算到了华国，特异局就能让他倾囊传授吗？”
“你的意思是？”
“你怎么呆头呆脑的。”
“嘿，你才呆头呆脑。”
“你能取得特异局的信任，只因为你是土地公公，和玩家们接触了好几天。可黑风呢？”
方明脱口而出：“他是僧人。”
“不，他之前是黑风大王。”
“可他那是被邪念影响的，现在没了禅院方丈作祟，就连系统词条都跟着改了，从黑风大王变回僧人黑风。”
楚潇哼了一声：“你看得见，我看得见，玩家们看得见吗？”
“玩家……”
方明一愣。
楚潇又道：“不光玩家们看不见，如果黑风来了华国，特异局那些人也看不见。他们只会奇怪这个僧人为什么长得有三米多高，而且还是玩家们提到的黑风大王，山上的妖王！”
“不对，你怎么知道玩家们看不见？不都有系统界面吗？”
楚潇气极反笑：“你从哪听来的，玩家们看见的和咱们一样？”
方明张了张嘴，最终小声嘀咕一句。
“应该有吧，不是说借助头戴式VR穿越的吗？而且玩家们也能开启储物栏和地图，术法栏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万宝图录肯定是没有的。”
楚潇点点头：“你还记得吗，玩家们看到没见过的东西，都会拿来土地庙，让咱们辨别。”
“唔，还真是。”
方明略一回想，顿时记起来了。
自己的几个小玩家就是像楚潇说的一样，最开始连修建土地庙的材料都分辨不得。
当时，【虫虫】是从河边捧了一团泥，里面掺杂了灵砂。【黑猴魂】老哥也认不出灵木在哪，还是靠自己给指路，这才砍回来。
再之后，【黄眉】老兄打妖怪带回来的战利品里，除去很常见的粮食毛皮，其他有词条的东西都经过自己之手。
方明皱着眉头，又听楚潇轻声说道。
“我在穿越第一天就试过了，玩家们确实看不见系统词条。丹药、兵器、甚至妖怪等级，他们一概不知。”
“你怎么试的？”方明有些惊讶。
楚潇兀自说道：“我让玩家们去山里帮我采玲珑草，这些可怜蛋绕了好大一圈，最后把所有看着奇怪的花草都拔了。他们回来以后，我特意问哪个是玲珑草，没一个人知道。”
“嘶，这样啊。”
楚潇苦笑着摇头：“岂止如此，火焰山土地庙的门口就有玲珑草。虽然不多，就两株，但玩家们视而不见，根本没去碰。你想想，他们怎么会有系统词条呢？”
方明叹口气。
“看来你是对的。”
楚潇把冰美式喝完，继续说道。
“后来我又试了试，就算照着系统词条读一遍，玩家们一样看不见物品上面的标注，只不过他们记在心里，以后就能认识了。”
方明有些懂了，接过话茬。
“唔，那就是说，咱们这些土地公公身体里的是子系统，上面还有个不知名的至宝，当作母系统。而咱们麾下的玩家们，不管是封测玩家还是正式玩家，都只获得了子系统里很小部分能力。”
“嗯哼。”
“就叫它，子系统的子系统？”
“好拗口的名字。”
方明挠挠头：“那你说叫什么？”
“母系统，子系统，最下面的就叫孙子系统吧。”
“呃。”
“不好吗，比你那个强吧。”
“随你咯，在咱们搞清楚真相之前，就叫孙子系统吧。”
“好哦。”
方明笑着扭过头去，再看一眼表。
现在是四点一刻，距离和流沙河土地约定的时间还有二十五分钟。
依旧没收到对方消息，于是方明把手机放在桌上，继续问楚潇。
“你还研究出什么来了？”
楚潇挑了下眉，很高冷的问。
“我厉害吗？夸夸我。”
方明忙不迭的点头：“厉害厉害。”
“切，你不真诚，都没给我愿力。”
“我……”
方明哭笑不得，就见这小妮子吐吐舌头，很俏皮的做了个鬼脸，转而说道。
“确实还发现了点别的东西，就在刚刚。”
“刚才？在罐头厂吗？”
“对，确切的说，是在卧室里，准备收流沙河土地的时候。”
“什么意思？”
“我把流沙河土地打晕之前，手已经按上去了，在他肩膀上。”
“然后呢？”
“他清醒的时候，我试着收进储物栏，但是没反应。”
“哦？”
“所以我打晕他，再往里收，一下子就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必须失去行动能力的东西才能收进去？”
“也不一定是失去行动能力，现在实验的太少，没有对照组，还是得再摸索摸索。”
方明点点头：“等有时间了，再去抓几个妖怪？”
“没错。”
“你脑子确实灵光，我之前用狼斥候实验的时候，根本没考虑这些。”
楚潇一笑，晃了晃空荡荡的杯子，狡黠的大眼睛闪着光。
方明看她一副俏皮样，也跟着乐了。
笑了几声，方明突然想起件事。
“哦不对。”
“什么？”
“你把流沙河土地收进储物栏，可他是个人，我之前试的都是妖怪。”
“哟！”
楚潇吃了一惊，差点从高脚凳上站起来。
方明一阵后怕，小声嘟囔。
“幸好没出事，不然咱俩就把流沙河土地给搞没了。”
“还真是，怪我怪我，我太着急了当时。”
方明摇摇头：“唉，我一开始以为他被妖怪吃了，哪知道是捆起来闷进被子里。后来他那弟弟带人进楼，确实没时间考虑太多，不能怪你。”
楚潇自我检讨。
“不不，是我莽撞了。”
“还好，我昨天闯进老城区，那才叫莽撞，你这个不算什么。”
楚潇挥起小拳头：“还好意思说这事？你当时吓死我了。”
“哎——别打，别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