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歌进去,宫女出门,迈进门槛的那一刻,闻到屋内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刺激得令人作呕。
床榻上,躺着一具残败瘦弱的身体,身体深陷在床上,脸色白得像死人,鸟爪子一般可怖的双手抓紧床单,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头顶上面的帘帐,嘴里不断的重复着:
“凤离歌,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的孩子……”
“啊!孩子啊!对不起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啊!”
她时而痛哭,时而尖叫,时而痛恨,凌乱的头发被汗水打得湿透,语无伦次的模样,整个人看起来就像疯子。
凤离歌走到床前,“祭奠这个孩子唯一的方式,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哭是没用的,不是么?”
如果哭就能换回孩子的话。
凤锦言怔了一下,泪水夺眶:“你进来干什么!凤离歌,将我害成这般,你终于满意了,你开心了吧!”
“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她挺身而起,愤怒的抓向凤离歌。
但她太虚弱了,一下就被凤离歌按住了。
“你在这里跟我装傻吗!”凤离歌厉声,“方才在饭桌上,你去煮醒酒汤时,墨倾风跟我说,他准备放下一切,跟你好好过日子。”
凤锦言震了一下,“什、什么……”
“他说,他会试着爱你,不会再等到失去再后悔;他说,会跟你、会孩子,一家三口好好地在一起,他接纳你了。”
“凤锦言,你熬了那么多年,终于得到了他,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你不把真凶供出来,对得起这个孩子吗?对得起自己的心吗?你认为凶手会就此收手吗?”
凤离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你不是傻子,皇后的死、轻轻和亲,今日又是你的孩子,这些事情一桩接一桩,如果没人站出来制止的话,凶手只会越来越嚣张。”
“你坦白的告诉我,推你的人是不是……君景渊?”
屋内,二人密谈着。
屋外,一行人探头探脑的等着。
有人认为此事就是夜王妃做的,夜王妃必须要付出代价;有人则认为夜王妃是无辜的,希望事情有转变的余地;有人中立的看着戏。
一刻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门被从里面打开时,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汇聚于此,紧张的、探究的、等待的。
大家都在等一个答案。
“如何?”皇上问。
凤离歌冷淡的扫了他一眼,“皇上不妨自己问?”
皇上问了,并保证一定会做主,只要凤锦言开口,哪怕是杀了凤离歌,也不在话下。
屋内,先是安静了片刻。
大概过了十几秒,才响起凤锦言似有犹豫的声音:
“当时天色太黑了,我……并没有看清是谁推倒了我……”
她改话风了!
君景渊似有意外,抬眸看向凤离歌,正好对上了凤离歌看过来的目光,她眼中有戏谑与深意,似乎已经看穿一切。
他微顿。
皇上皱眉:“锦言,你方才可不是这样说的,是不是夜王妃威胁了你,你尽管畅言,有朕在,不必害怕。”
“多谢父皇,刚才是我太伤心了,悲伤过度的情况下,才会乱语胡言,仔细想想,确实不是夜王妃推得我,她还没有愚蠢到亲自动手、把自己赔进去的程度。”